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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深夜,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驶向郊区,其中一辆的后座上绑着个巨大的麻袋,隐约间,还能看到有什么东西从袋角朝下滴落,浸入尘土里,变成一道暗红的痕迹,氧化,直至与泥土混为一体,再也引不起注意。

*

节礼发完又过了一天就到了休息日,谢孟桥早早起床伪装好,到白马巷树下跟扑了好几天空的庄婶子做了桩六十二块三毛九分一厘的生意,又一次刷新了她对“庄婶子人不坏,就是精明了点”这句话的理解。

不占便宜,但也绝不吃亏,挺好。

周一上班的时候,谢孟桥发现张岩不在,梁主任说他昨天就已经出差干活去了,而且最近已经出去一个多月了的她还没见过面的同事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谢孟桥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来就回来呗,又不是多稀奇的事,她要求又不高,同事之间能维持表面和谐就行了,要是不行,那就只能勉强让她的拳头来跟大家讲讲道理了。

因为有了节礼那批苹果,梁主任挺着腰板在厂里走了好几天路,炫耀过头,把腰肌劳损给挺了出来,哎哟啊哟的,哼唧得谢孟桥在这间办公室都直好笑,最后还是贴了好几贴京市中药一厂的狗皮膏药才稍微好了一点。

采购处不出差在厂里的日子很清闲,谢孟桥又把前几年的采购资料看了一遍,后来学万婶子的做法,来办公室的时候带了针和毛线,闲着就打一打。

一开始不怎么会,没事溜到人事处串门的时候跟万婶子两个脑袋靠在一块,学了再回去试,后来索性就把东西放在人事处,当了个半固定人员。

人事处消息通,知道的八卦不少,谢孟桥吃瓜吃得不亦乐乎,什么一车间的老王再婚娶了个带六个娃的啦,什么后勤处的小罗谈对象女方要二百的彩礼啦,甚至哪家的男人一个月弄不了一次被骂软啪鸡都听了一耳朵。

对此谢孟桥表示,乡下有乡下的八卦集散中心,厂里有厂里的闲聊cbd。

这个周日国棉厂很热闹,下午工会组织了联谊会,晚上在操场放电影,算是特意为年龄适当的单身男女职工提供一个相看的机会,连附近厂里都来了不少人。

谢孟桥对这种大型相亲活动没兴趣,根据窦寇留下的地址去了她家,两人约着一块去逛了逛百货商店。

窦寇看着文文静静的,话其实不少,两人边逛边叽叽喳喳笑闹一阵,最后谢孟桥买了盒槽子糕,窦寇买了牙膏毛巾之类的日用品,还买了个铝制的饭盒。

谢孟桥看到她这些东西,问道:“窦寇,你去哪儿上班啊?”

窦寇推了推眼镜,偏头认真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找到工作了?”

指了指她手上的饭盒,谢孟桥笑道:“你这饭盒,不是为了上班带饭准备的吗?”

“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窦寇撇了撇嘴,懊恼得实在可爱,“你怎么这么聪明。”

谢孟桥这才知道她爸妈花五百八十块给她买了个国棉厂宣传处的工作,周一就要去上班了。

原来徐家人的工作卖给了窦寇,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能把价砍到五百八十块,窦寇爸妈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窦寇从陕省回来就感冒了,之前的事都是她爸妈处理的,她自己一直还没去国棉厂看过,看了看时间还早,问谢孟桥下午有没有别的事,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带她到厂里看看熟悉一下。

“可以啊,咱们回去把东西放一下,吃个饭然后再去。”

下午,谢孟桥和窦寇在厂里逛了一圈,除了三班倒的车间,其他部门基本都没有人,厂办因为在组织联谊会,是最热闹的。

谢孟桥跟窦寇从边上经过,门口站着两个男的,其中一个本来在抽烟,看到她们立刻把烟丢在脚下踩灭了,跟站军姿似的立起来,另一个男的看了看这边,揶揄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铭津,来了来了,人来了。”

站军姿的袁铭津偷偷又看了谢孟桥一眼,耳尖有点发烫。

他在厂里见过谢孟桥好几次了,知道她是采购处的新职工,可是每次她都来去匆匆,自己一直没有跟她招呼认识的机会,本来想着说不定联谊会有机会认识一下,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来,简直都要放弃了,可现在却又碰上了!

袁铭津心里想着今天一定要跟她打招呼认识,偷偷清了清嗓子,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嘴明明已经张开了,可就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谢孟桥又不是个瞎子,有个人在面前抓耳挠腮的,想不注意都难,但她在厂里认识的人不多,对这两个人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带着窦寇就准备走。

袁铭津失落地垂下头,完了,今天又错过了。

边上的洛良见他没出息的这样,直接就举了下手,笑道:“两位同志,联谊会开到一半了,你们要进来吗?”

谢孟桥没说话,窦寇摆了摆手,“我们路过,不是参加联谊会的。”

能搭上话就是好事,洛良简直替好兄弟操碎了心,又道:“里面准备了很多小吃,就算对联谊没兴趣,大家都是一个厂的,可以跟互相认识认识嘛。”

“我这位兄弟叫袁铭津,在财务处上班,我叫洛良,在后勤处上班,你们呢?”

这几乎带点强迫性质的自我介绍让人不怎么舒服。

谢孟桥冷着脸,直接道:“不好意思,没兴趣。”说完就走人。

被直接驳了面子,洛良的笑僵在脸上,半晌嗤道:“铭津,你这眼光不行啊,打个招呼而已,看她拽成什么样了。”

袁铭津看着谢孟桥的背影远去,心里闷闷的,即恼怒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又丧气原来他的暗恋对象真的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他对谢孟桥一点不好的情绪都没有,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很美好了。

向来好脾气的袁铭津第一次对好兄弟洛良露出不赞同的神情,“别这么说,是我们无缘无故骚扰了她们,人家答或者不答都是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