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孟桥，这是我表哥孟敬水。”谢孟桥指了指身边的孟敬水。
孟敬水也记起眼前的这个就是那天在供销社遇到的大爷了，眼睛往陆北淮身上打量了好几圈，“大爷，这就是您钱包里那张照片上的外孙啊？”
长得确实还行，个子嘛......
孟敬水自以为无人知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孟桥。
陆北淮默默在心里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
梦也何曾到谢桥，很好听。
大爷还挺健谈，跟谢孟桥聊了几句之后又和孟敬水说上了，陆北淮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色的帕子，指了指谢孟桥的手，“沾了东西，擦擦吧。”
谢孟桥垂眼看去，大概是过肩摔人的时候蹭到了他手上的一点血渍，很小的一点，这个陆北淮眼睛还挺尖的。
“谢谢，不用了，等会儿洗一下就行了。”
这时，公安从那边殓完猫尸走了过来，“麻烦几位跟我们去公安局做个口供吧。”
一行人往公安局走，冬风又冽了几分。
孟敬水想走在谢孟桥前面替她挡挡，结果陆北淮不知是有意无意，已经不远不近地走在了前面。
这人看着就冷冷淡淡的，应该是他想多了吧。
周树茂看了看外孙，又看了看谢孟桥，顿感欣慰。
难得，真是难得，这一趟回来得值。他明天就给女儿打电话，说她这个眼睛里只看得到工作的儿子终于动凡心了！
不过自个儿外孙要是想娶媳妇儿还是得抓点紧，他刚才可是旁敲侧击跟姓孟的小子打听到了，小谢丫头是来这里过年的，留给小淮的时间可不多呀。
想到这里，周树茂又不免为外孙感到焦虑。
大爷一会儿笑一会儿叹气的，谢孟桥想不注意都难，好在公安局就在前面，谢孟桥看到陆北淮朝很轻地朝大爷摇了摇头，大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这祖孙俩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做完口供出来，谢孟桥和孟敬水跟大爷他们告别，周树茂道：“小孟啊，你不是喜欢打篮球吗，要是方便的话带上北淮动一动你看行不行，他啊工作起来一坐就是一天，身体都要锈了。”
球友不嫌多，孟敬水大咧咧拍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说罢，他又看了看陆北淮，虽然他这身板看起来不像缺乏锻炼的样子，但是也许就是那种看起来强，实际上风一吹就倒，弱得很。
他比陆北淮矮一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已经快进到熟稔哥俩好模式：“你打球技术怎么样？不会要让我从头教起吧？”
陆北淮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会一点。”
“那就行。”虽然从大爷口中得知陆北淮比自己大一岁，但现在孟敬水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小弟。
当然，后来球场上被教了做人。
周老又跟谢孟桥道：“小谢丫头，到时候你要是有空，就跟着你表哥一块来，我家里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孙女，不嫌弃的话你俩正好凑在一起聊聊天。”
谢孟桥看了一眼自家跟二哈似的表哥，沉默了一下道：“好的。”
周老跟陆北淮往水利局的家属院去，谢孟桥和孟敬水要回供电局的家属院，几人在路上道别后就分开了，临别前周老还叮嘱孟敬水一定要记得打球的话带个陆北淮。
回家的路上，孟敬水走在前面，不知是不是看惯了更高一点的陆北淮，谢孟桥问了个致命问题，“哥，你多高？”
孟敬水得意洋洋，“181.6，净身高。”
在南方这个身高简直横扫一片，打败起码99.9%的人！
正等着妹妹崇拜地惊叹呢，谁知道谢孟桥只是语气没什么波澜地哦了一声。
“小桥。”孟敬水清了清嗓子，“181.6！”
“我听到了。”谢孟桥镇定地看着他，纯粹叙述事实，“你没陆北淮高。”
孟敬水一下焉了，梗着脖子道：“他那是例外，他北方人。”
谢孟桥：“从根源上来说，你也是北方人。”
兄妹俩吵吵闹闹终于到了家属楼，正下楼准备找人的崔映香赶紧走了上来，嗔怪道：“怎么出门这么久，饺子都包好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
孟敬水叽里呱啦把发生了什么事给他妈说了一通，完事还感叹，“小桥那身手，是真牛啊。”
“你还好意思说。”崔映香一个巴掌拍到他背上，“但凡你反应快一点儿，都不用小桥上。”
转头对谢孟桥就换了语气，不过还是有些严肃，“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能跑就跑，别硬刚，万一受伤了多疼啊。”
虽说一般情况下她受伤的几率不大，不过谢孟桥还是点了点头，“我记住了舅妈。”
三人刚走进单元楼，就听见某间屋子传来吵架的声音，接着，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男孩捂着耳朵从楼道跑下来。
“小涛！”孟敬水伸手栏都没栏得及，男孩径直冲出了院子。
楼道里的人听到动静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眼神往楼上一示意，“老刘家又吵起来了？就是可怜了孩子，小涛还能跑，小霞成天就听她妈数落他爸，父女俩一道挨训。”
黄晓妹好不容易被公安放了回来，回来就发现家属院里都在传她被公安抓走了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崔映香传出去的。
那天在供销社，除了她，没别人了。
好恶毒的女人，就是想让她以后没法抬头做人。
现在院里对乱说的人发了一通火，回家黄晓妹就骂骂咧咧上了。
“好你个崔映香，不要脸的狐狸精，毒妇！找到机会就编排我是吧，肯定会死于非命。”
两个孩子都在呢，刘福正劝了一句，“晓妹，别骂了，没证据的事，让人听见不好，老孟家的也没有害你的必要。”
黄晓妹一下就炸了，指着刘福正的鼻子摆脸。
“我骂她，你心疼什么？一辈子没出息，比孟杨广比不过，还肖想人家媳妇是不是，你有本事就把人勾搭上啊，那我才服你有一点能拿得出手的，反正她也浪，说不定就真从了呢。”
语气尖酸，极尽刻薄，不堪入耳，刘福正忍无可忍，狠狠在桌子上一拍。
“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