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等三人并未直接回家,马车一路直奔京南而去。
刘香凤历经长达半月之久的悉心观察与寻觅,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成功地寻得了一处称心如意的店面。自那时起,这家店便风风火火地开张营业了,至今已有两月余。
这京南之地有着一条波澜壮阔的大运河贯穿而过。每日里,河面上舟楫穿梭往来不断,好不热闹。而那些靠岸停歇的船只上的人们所从事的活儿,大抵都是些装货卸货之类的辛苦营生。
刘香凤本来就精明能干,又懂得因地制宜之理。虽然她想把螺蛳粉和酸辣粉拿出来卖,奈何她手头之上并无制作螺蛳粉和酸辣粉所需的各类原材料,故而这店内所售之物颇为有限,仅推出了两款套餐以供顾客选择。
其中一款套餐乃是由凉皮、肉夹馍再佐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共同组合而成。如此三样美食搭配在一起出售,价格只需十五文钱即可。
而另一款套餐则是刘香凤亲自下厨烹制的菜肴。若是食客选择三份素菜并配上一份米饭,则需花费八文钱;倘若想要品尝一道荤菜以及两份素菜,那么就得支付整整十文钱才行。
而今天店里总算上了螺蛳粉和酸辣粉,酸辣粉的粉丝和螺蛳粉用的米粉,是从白竹县那边运过来的,至于螺蛳粉的酸笋,也是巧了,豪有钱给他们买的庄子,刚好有一大片竹林,加上春天正是春笋的好时候,刘香凤招呼庄子上的人一起挖笋,又教他们如何制酸笋,这酸笋总算供应上了。
“今日上新,螺蛳粉,酸辣粉,三日内半价,数量有限,一天只卖五十份,先到先得”,站在门口会识字的人把墙上贴的纸上的话念了出来。
“我看螺蛳粉一分十文钱,那今天来吃,岂不是只要五文就你能吃上”,那人说完立马走进福记食铺,高声道:“来一份螺蛳粉”。
其他人也不在门口凑热闹,急吼吼的往店里挤。
“店家,来一碗酸辣粉”
“我要螺蛳粉”
……
……
等螺蛳粉端上桌,有人傻眼了,这气味怎么有点……古怪,对,就是古怪。
来这边的大都是搬夫,虽然对螺蛳粉的气味有点不能接受,肚子这时候已经叫嚣了起来,有心想换一份吃食,但又不想浪费钱,没办法只能拿起筷子一脸苦相的吃了起来。
那食客刚把螺蛳粉送入口中,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原本以为这古怪味道的食物定是难以下咽,却没想到那独特的酸笋味混合着浓郁的汤底别有一番风味。他大口大口地吃着,口中还嘟囔着:“奇了怪了,闻着刺鼻,吃着倒是香得很。”周围其他犹豫着不敢下筷的食客见状,纷纷效仿。一时间店内响起一片吸溜米粉的声音。
有个老者吃完后砸吧砸嘴,说道:“此乃世间少有的美味啊,虽初闻不适,然越吃越香。”众人皆点头称是。店外路过之人闻到这奇特的味道好奇不已,纷纷进店询问。刘香凤看到这般景象,笑得合不拢嘴,赶忙吩咐伙计多准备些食材。
阿福几人到福记食铺地时候,只见店门口已经排起来队,属于螺蛳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人从后门进去,就看到刘香凤正在忙碌,柳军接过刘香凤手里的活:“娘,你休息会,我来”。
“你们怎么有空过来”,刘香风看见自家孩子笑着道。
阿福不想让自家阿娘担忧,一边给刘想凤捏肩一边道:“师父说我们这几天练的好,学的也好,让我们休息两天,说要劳逸结合”。
正在给刘香风捶腿的柳安乐未来加深可信度接话道:“是的,舅母,就是阿福说得那样”。
刘香凤狐疑的看着柳军,柳军干活的手一抖,若无其事的道:“是这么回事”。
“等这边稳定了,我准备把如颜接过来,她在云州管的店交给小燕,至于白竹县的,就让我大牛嫂子他们一家看着”,刘香凤把这几天的想法说了出来。
柳军听到高如颜三个字,脑海里浮现出他梨花带雨落泪得模样,他甩了甩头接话道:“那榨粉条的工具是不是也会弄好了”。
“再辛苦林生跑这一趟就差不多了,顺便看他能不能把如颜一并给带过来”刘香风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高如颜那令人怜惜的过往,她暗自思忖:也不知道如颜到底愿不愿意来京城呢?
云州
高如颜刚刚送走了今日的最后一批客人。她轻轻地合上店门,转身回到柜台前,拿起那把有些老旧却依旧好用的算盘,准备核算一下今天店铺的营业额。然而,不知为何,今天的她总是难以静下心来,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般杂乱无章。
她呆呆地凝视着店内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摆设和物件,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纠结情绪。这些桌椅、货架,甚至是角落里那个略显破旧的花瓶,都承载着她太多的记忆和情感。
高如颜缓缓从荷包中掏出那封已经看过好几遍的信件。
“真的要回京城吗?”她轻声呢喃着。
最终,高如颜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折叠好。
过往与刘香凤一家人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断在眼前闪现,他们给予的关爱和温暖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还有那份深藏于心底、说不出口的情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高如颜终于做出了决定。她默默地将信放回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起算盘,继续算起账来,这一次,没有情绪的扰乱,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很快就将账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