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清抱了一堆干草,又从空间掏了一张席子。
其实就是之前从二房搜刮的,大热天的,也不需要被子,先这么着吧。
跟惴惴不安的苏梅交代几句,庄晏清就往那屋去了。
周长川和林中原已经洗漱好,换了衣服。
虽然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只要人勤快,还是能稍微过得干净舒服一点的。
看得出来,这俩人之前绝对没干过这种腌臜活,还得是个讲究人儿。
这村里的男人谁不是一天就穿着干活的衣服,睡觉能脱下来洗吧洗吧都是爱干净了。
周君成今天精神好多了,两条腿都绑着夹板不方便下来,就坐在草铺上拿着一本书在看。
有一种人,就有一种神奇的能力。
就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你能第一眼就发现他。
然后紧紧抓住人们的目光,整个人好像会发光,时刻吸引人的注意力。
周君成就是这种人,身在陋室一身狼狈,也不耽误人家发光。
这破屋子有了他,真有种蓬荜生辉的味道。
“过来坐。”
周长川生怕吓着庄晏清似的,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拍拍一旁的凳子招呼。
“我们也是初来乍到,之前为了臭小子的腿什么心气儿也没有。”
“村里的情况也不大清楚,今日专门打听了,这才知道老庄家原来这么不是东西。”
“真是岂有此理了!”
说着说着,周长川暴脾气大嗓门又上来了。
“以后好了,咱也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了。”
“以后就说你周爷爷林爷爷爱护晚辈,看不得不把晚辈不当人的狗东西,你周爷爷我揍这样的畜生不在话下。”
把庄晏清逗得哈哈大笑:
“周爷爷和师傅放心,杀鸡焉用宰牛刀,对付那样的人我一个人就够用。”
“那倒也是,听说老庄家两天断了两条胳膊?”
林中原开口就是王炸。
啊?啊!
不要以为她是变态就爱打人啊!
庄晏清也不知为什么,赶紧转过脸看一眼周君成。
人家安安稳稳的坐在那,手上托着书的高度都没变。
就是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回事?果然还是误会了吗?
“丫头,师傅和你周爷爷也不瞒着你,今天就把我们的来历跟你说清楚。”
“以后要是遇到事儿了,也好有个应对。”
“不过这事儿还得君成这臭小子,自己跟你说。”
“我们只知道变故,具体怎么个感觉还得你们两个人合计。”
“这是五十块钱,先拿着花,不够了这还有,就是没票。”
周长川硬塞过来五十块钱,笑的有些讪讪的。
不知道是为自己家就是个大坑感到羞愧,还是为自己的窘迫感到羞愧呢。
他老头子富裕了一辈子,从没想到临老临老是这样的。
庄晏清倒是没有推辞,长辈的爱护过分推拒就显得疏远了。
看着两个老头要出去,连忙开口:
“周爷爷、师傅,干了一上午活了,快在屋里歇歇吧。”
“还没吃饭吧?赶紧吃!”
说着就掏出来一大锅米饭和一大盆土豆烧鸡块。
浓郁鲜亮的颜色再加上扑鼻的香味,不吃光看都让人口水疯狂分泌啊。
“嘿嘿,老周我就知道清丫头靠谱,老了老了还是得靠清丫头享福哦。”
“臭小子老头子我可警告你,对我孙媳妇儿可好着些!”
“惹着她生气了,不用她自己动手,老头子亲自打断你的手!”
那啥……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庄晏清都不敢再去看周君成的脸色了。
“爷爷放心,孙子不敢。”
一声轻笑响起一阵清越的声音。
好家伙,声音真好听!
以后熟悉了,非得让他给她念书听,还得开发开发看看会唱歌不?
这嗓子这声音,要是开口唱歌不得无敌了啊。
正愁怎么找个借口赚今天的生命值呢,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周爷爷、师傅你们先吃着。”
“我跟我妈都吃过了,我来给周君成盛饭。”
说着就拿出干净的碗筷盛了米饭和菜。
瞧瞧,瞧瞧,还说不是我孙子的功劳。
给臭小子盛的都是没有骨头的小块鸡肉,这要不是看上了能有这细心?
周长川胳膊肘一捣身边的林中原。
朝土豆烧鸡块盆里使眼色,一个劲的用口型炫耀。
林中原都没眼看,懒得跟他争辩。
男人不行可以换,还没听说过换师傅的。
庄晏清端着饭过去,把人家手里的书拿走,眼珠一转就是一个鬼主意。
“吃饭前还是擦擦手吧,干净。”
义正言辞的说完就抓住人家的手,掏出来一块湿毛巾擦了起来。
“叮——生命值加6小时。”
“叮——生命值加6小时。”
“叮——生命值加6小时。”
……
“叮——今日普通碰触生命值已到上限,今日累计72小时,剩余生命值154小时。”
很好,很好,今天的普通碰触生命值薅完了。
“摸够了吗?”
啊?哦!
庄晏清一瞬间有点麻爪,收了湿毛巾。
又连忙低着头拿两只爪子握住人家修长如玉的手。
“叮——生命值加12小时,剩余生命值166小时。”
趁热打铁啊趁热打铁,这会儿不薅一会儿薅岂不是更尴尬?
反正她是不会为了脸皮面子,让自己里子吃亏的。
“哈哈……哈哈……那啥。”
“你手稍微有点凉,我给你捂捂,捂捂。”
顶着头顶探照灯似的目光,庄晏清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看人家的脸了啊。
也就没有看见,周君成面无表情硬撑着的脸后面红透了的耳朵。
“吃饭吃饭,那啥,先吃饭。你看看,你就是不好好吃饭,手才凉的!”
说着说着,庄晏清就理直气壮起来,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都是为了你好,是你自己不听话的。
周君成倒也没有说什么,顺从的接过碗筷,慢条斯理的开始吃饭。
庄晏清看看那边两个老头再看看他,都是吃饭。
怎么有人吃的狼吞虎咽,有人就感觉是在参加什么高级晚宴。
一举一动克制斯文,坐着连脊背都没有弯下来。
庄晏清贼兮兮的靠近人家,小声道:“你不是周爷爷家亲生的孙子吧?”
周君成瞥了庄晏清一眼,先把嘴里的饭粒咽下去喝了一口水才道:
“我是。”
“出事之前,家里是管纺织这块的。”
“工厂事多,爷爷经常忙得顾不上吃饭,这才养成了吃饭快这个习惯。”
“而我,则是受了……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