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洲醒了,母亲打架的事他一览眼底。
陆青莲难过地抚着赵淑涵手臂上的掐痕,“干娘,你疼不疼?”
她责怪地瞪了瞪苏漓,“都怨她不好,如果她乖乖给三叔看病,干娘你也不至于会受伤!”
秦越佐不快地说:“陆青莲,你差不多得了,刚才打架的时候不见你出来帮忙,现在结束了才说不停,你就是个马后炮。”
陆青莲呼吸一窒,难过地看向秦越洲,解释道:“越洲哥,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现在得罪了三叔,等到时候途经林阳城,唯恐遭到欣欣堂姐的报复!”
秦越洲眸色幽深,“我们距离林阳城还有很长一段路程,能不能活到那天还不一定。”
这话直接表示他站在苏漓这边,默认苏漓该打人就打人,无需客气。
陆青莲嘴一瘪,再度捂脸,悲伤的走人,众人早就见怪不怪。
赵淑涵拉着二儿子,给自己找事做,“佐儿,你陪我去河边洗一洗鞋底,阿漓,你帮忙照顾一下洲儿。”
她想给夫妻俩腾出点空间来,毕竟她也是从小姑娘过来,虽说现在的日子是难了点,但她相信,以她儿媳妇能干的性子,她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秦越佐不理解,“娘,鞋底有什么好洗的?”
“哎呀,你废这么多话做什么,快点陪我去河边!”赵淑涵硬是把二儿子拉走。
母子俩走之后,就剩下了秦越洲和苏漓。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陷入莫名的沉默。
秦越洲猜到自家母亲的心思,他嘲弄一笑,就这环境,大概鬼才有风花雪月的心思。
苏漓则不明白,婆婆前去洗鞋底的这一离谱行为,猜测,可能是有钱人的怪癖。
没有深想,她拿起留给秦越洲的烤兔后腿,“你有胃口吗?”
秦越洲淡淡瞥了眼已经去掉外皮的烤兔腿,肉香飘鼻尖,他不觉得有多饿。
别开脸,淡淡道:“没有,你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苏漓起身,来到秦越洲身边坐下。
因她这一超存在感行为,秦越洲蹙了蹙眉,并不反感,只是神色恹恹,想来是身上的伤还疼着。
“那就留着明日吃。”他还是保持侧着脸的姿势,眉眼和鼻梁的弧度过分优越。
“你是想饿死自己吗?”苏漓发出真诚一问,如果是,那她就准备强喂了。
秦越洲默了,期间眨动了一下黝黑的眼眸,长翘的羽睫像把小扇子。
苏漓撕下一条肉丝,没有打招呼,直接强硬朝男人发白的唇间塞去。
秦越洲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被迫吃下烤兔肉,在苏漓还想再强行喂第二口时,他抬手挡了挡。
盯着一脸“我想做的事,你最好乖乖配合”的苏漓,最终,他无奈又妥协地开口:“我自己能吃。”
“你早说不就得了。”苏漓把烤兔腿塞他手里。
秦越洲垂眸,盯着烤兔腿恍惚了一下,才慢腾腾吃起来。
即便现在是戴罪之身,狼狈不已,他吃东西的模样仍旧不急不慢,一举一动中透出优雅和矜贵。
苏漓撑着下巴,大大方方欣赏美人用餐。
不用花钱的男人,不看白不看。
哪怕是秦越洲泰然自若,多多少少还是被苏漓强烈的目光影响到一点。
他侧目,一眼便望进那双澄澈、大方的明眸里,里面没有掺杂过多情绪,反倒是映衬得他心思过多。
他目定定看着苏漓干干净净,连根木簪都没有的发髻,只用一条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麻绳随意绑着。
即使是这样,也遮掩不住她的风华明媚,可谓是荆钗布裙,不掩天香国色。
“怎么不继续吃了?渴了吗?”苏漓挑眉。
“没。”秦越洲收回视线,眼睑下垂,摸了摸衣袖,从里面拿出一条红得如血的发带。
“给。”
他扭头看向别处,手却很诚实的将红发带递过去,耳尖微红,难见的一丝血色。
苏漓接过熟悉的发带,摸了摸上面的祥云刺绣。
这不是在秦王府时,她交出去的那条红发带吗?
“你,怎么会有这个?”她凝睇着男人的侧脸。
秦越洲薄唇一抿,没有回应。
“你从官差那里偷来的?”苏漓调侃,“看不出来,你堂堂一个战神秦小王爷,竟能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来。”
“胡言乱语。”秦越洲轻斥。
少顷又道:“我捡来的。”
“你是乞丐吗?”苏漓来了一句更难听的。
秦越洲呼吸岔了一下,扭过头直视她的眼睛,“在王府时,你把发带交给官差,官差嫌不值钱便扔了。”
言下之意,她该谢谢他,而不是怀疑他是小偷或者乞丐。
“哦~原来是这样!”苏漓一副了然的模样,倏然正色道,“所以说,当时我喂你药的时候你就已经醒了,既然醒了,为何装死不肯吃药?”
秦越洲怔住了,没想到苏漓弯弯绕绕,挖了好大一个坑在这里等着他跳。
见男人又不说话了,苏漓没意思地撇撇嘴,很自然的将麻绳换下,把红发带绑了上去。
“我跟你说,只要有我在,你就是想求死都死不了,与其求死,不如咬咬牙活下去。”
面对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病人,苏漓表示很无奈。
她盼望原书的女主快点出现,没记错的话,原书女主是在途中加入流放队伍。
书中美强惨男二能活下去,全靠原书女主的救赎。
白月光的杀伤力不是说说而已,就因为女主的一时救赎,书中男二直到死都没有再娶妻,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原书女主。
千万读者评:我们的男二崽崽,致死都是童宝宝。
果然,男人最大的价值是保护自己的贞洁。
在苏漓胡思乱想间,上官少俞过来了。
“仙、仙女姐姐,你还好吗?”
一个称呼,一句话,成功引起对所有事都持着冷淡态度的秦越洲注意。
“你怎么又过来了?”苏漓困惑地起身,余光扫视陈大年那边的情况,只见那货色正埋头大口吃着肉,不再监视他们。
大概是,他以为他们吃了有毒的烤兔子,所以放下了无时无刻的监视。
上官少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刚才我看到你吵架了,原本是要过来帮你,但是被良哥阻止了,他说我帮得了你第一次,帮不了你第二次,得让你自己解决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亲戚,这一路才能安稳抵达蛮荒之地。”
他眼巴巴地瞅着苏漓,表示自己的真心说道:“姐姐,我是真的想帮你,只是良哥说的也很有道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苏漓浅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得到这声谢谢,上官少俞兴奋得脸微红。
秦越洲面无表情的继续吃着烤兔腿,淡漠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聊天。
他还没死就惨遭如此无视,要是等他死了,他们不得手拉手在他坟头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