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洲似笑非笑,“陆兄的曲调颇有意思。”
陆臻脸色难看至极,“秦兄爱听就好!”
“我忍不住了!”陆雪忽然捂着屁股冲出马车,期间又一连串节奏,那声音还带了丝丝汁儿~
其他三人被熏得直翻白眼。
阿宇被突然冲出来的陆雪吓到,赶忙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下来。
“二小姐,你怎么了?”
陆雪来不及解释,她不顾一切跳下马车,还没来得及跨出第一步,一股止不住的热流如滔滔江水般冲出来,她罗裙渐渐湿了、脏了。
陆雪一脸呆滞,她这是、这是……
阿宇被臭得眉头直皱,盯着被黄色液体染脏的绸缎罗裙,他有点反胃。
。。。
二小姐拉了一裤子……
事情发生得突然,一切都在众人意料之外。
他们早早离开了河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现在这一情况实在为难他们了。
社会性死亡的陆雪哭得要死要活,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她甚至都不想活了!
陆臻和阿宇没遇过这种情况,被陆雪的尖锐哭泣吵得手足无措。
秦越洲反观很淡定,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有什么好哭的,闭嘴,吵。”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似捅了马蜂窝,陆雪哭得更尖更大声了,吵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又不是你拉裤子里,你当然无所谓,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叫我闭嘴,你是不是人啊!!!”
她边痛哭,边诉着委屈。
秦越洲轻嗤:“有人三急,不过是拉兜里,有何可惨。”
苏漓手肘撞了一下他胸口,示意他快闭嘴吧,再说下去,陆雪可能原地爆炸都说不定。
秦越洲深沉睇着苏漓圆润后脑,抚了抚被撞的心口,异样感横生。
陆臻找来一件披风披到陆雪肩上,将她浑身上下遮挡得严严实实,安慰道:“别哭了,就如秦兄所讲,人有三急,这没什么,更没有人笑话你。”
陆雪埋头哭哭啼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漓张望一眼四周,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先去那边把衣服换了吧,只是没有水,可能需要多点干净衣裳擦拭。”
陆雪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不想面对众人。
陆臻回到马车上,翻出好几件新衣裳,双手递到苏漓眼前,“苏姑娘,还请你能帮帮忙!”
要不是男女有别,他也不必这么求人,他没有把握苏漓会不会帮自家妹妹。
然而,一切是他多心了,苏漓没啥多余表情,接过衣裳,跃下马车,对埋头低泣的陆雪说道:“跟上。”
陆臻拍了拍只顾着哭的陆雪肩膀,“去吧,换了衣裳就好。”
陆雪小心翼翼跨着小碎步移动,每走一步就是对她的凌迟,更可怕的是肚子还在翻滚!
“我们也走吧。”秦越洲坐回马车里。
陆臻没心情再回马车上,示意阿宇将马车拉到干净的地方,他则留在原地处理一下排泄物。
苏漓率先走进灌木丛里,她等了好一会才见到陆雪姗姗来迟的身影。
“先把脏衣服脱下来。”
怕陆雪不会怎么操作,苏漓手把手教着。
递过左手上的一套衣裙,“这件衣裳用来擦身子……”
迟疑了一会,她继续说:“用这件衣裳擦身子前,你可以先拔点草刮一刮再擦,刮得差不多你再用衣裳擦。”
她递过右手上的另一件衣裙,“擦干净后你穿上这件衣裳,记住,擦干净点,擦不到的地方再叫我,我帮你擦。”
倒不是她有多好心,换成任何一个女的遭遇这种情况,她都会出手帮忙。
陆雪瘪着嘴默默落泪,抽泣。
“别哭了,快点收拾去!”苏漓被她哭烦了,语气有点重。
陆雪缩了缩脖子,苍白着脸,可怜道:“苏姐姐,你别凶我……呜呜……我肚子很疼,我想,我想……”
这一刻,陆雪哪还有那股针对苏漓的尖锐,现在的她只剩下了示弱、乖顺。
“早上那臭鱼烂螃蟹你都吃了?”苏漓敏锐察觉到点什么,昨天陆雪一天一夜没吃东西,除非吃错东西了才会出现腹泻情况,否则不会无缘无故这样。
陆雪含泪点点头,“……x﹏x呜呜……我实在太饿了……”
她苍白的脸更惨白了,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苏漓怕她又拉,指了指旁边稍微高点的灌木丛,“你先去解决一下,解决完再把身上处理干净,我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治疗腹泻的草药。”
陆雪接过干净衣裳,低眉顺眼地转身,走了两步,她泪眼汪汪回头,“苏姐姐,你能不能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害怕……”
“我不走,我就在这附近。”苏漓挥手让她快去解决肚子里的存货。
得了保证,陆雪这才走进草丛里。
听着灌木丛里传来的动静,苏漓摇摇头,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她觉得陆雪能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没忘记治疗腹泻一事,苏漓闪进空间里,在药田边上摘了两束止泻的草药,又在储存物资的地方找出一包消毒湿纸巾,全把包装拆掉,留下湿纸巾她才离开空间。
拿着这两样东西,她唤了唤草丛里隐隐约约的身影,“你换好衣裳没?”
隔了一会,陆雪道,“没……”
隔着草丛,苏漓把手头上的两样东西递过去,“吃了这两颗草药,白色的是湿纸巾,可以用来擦手。”
没让她等多久,手上的东西就被拿走,苏漓走到另一边,闲来无事,她在附近走走停停,无意看到长在草丛里参差不齐的野韭菜,她眼前一亮。
陆雪没那么快好,苏漓蹲下来,趁着这个功夫拔韭菜。
那片野韭菜长得茂密,苏漓一小会便拔了一戳。
换好衣裳的陆雪白着脸,磨磨蹭蹭走了过来,声音很小。
“谢谢,苏姐姐。”
苏漓忙着拔韭菜,头没回过,“等我一会,或者你可以先出去。”
陆雪听着很平静,没有一丝嘲讽或者笑话的语调,她眼睛发热,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