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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回事?

唐招花的脑袋怎么破了?

不等他深想,头顶突然响起清脆又利落的声音。

“你,还好吗?”

那嗓音宛如菩萨派来的救赎,将他解救于水火。

仰头看去,那双漂亮的杏眸里染了几分笑意,他愣住,直到看见苏漓嘴角的促狭,他才回过神来。

通红着脸,滚烫着耳尖,他用力推开唐招花,有些狼狈地起来。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如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模样。

想到他堂堂一男子,被一个女人这般对待,他就觉得十分丢脸,尤其还被第三个人看到。

“多、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来不及整理松松垮垮的衣裳,他垂着头,拱着手道谢,通红的耳尖和脸颊泄露心中并非表面看到的镇定。

苏漓摆摆手,“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这人最讨厌欺负女人……不是,最、最讨厌欺负男人的女人……”

说错话,她连忙改口,语调有些僵硬。

这下,少年的耳尖和脸更红了,就连脖颈都泛着一层红霞,头更是低了几分,像是卑微弱小,又像是尴尬无措。

两人陷入片刻安静,苏漓趁机打量少年。

对方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有股谦谦君子的儒雅气质,也难怪女人要霸王硬上弓。

最后还是少年先出声打破僵局:“冒犯了。”

他侧过身,指尖微抖,整理着松垮衣裳,腰带被撕裂,无论他怎么整理,衣裳仍旧松松垮垮挂身上,能感觉到苏漓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他整理衣裳的指尖越发抖得厉害。

不是怕,是尴尬,是想死、是满满羞耻。

苏漓看他整理个半天,好心从空间里拿条腰带递给他。

“你的被扯坏了,不介意的话,先用这个吧。”

少年顿了一下,垂眼看着她手中的腰带。

从苏漓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对方浓密的睫毛轻轻抖了两下。

良久不见他接过腰带,苏漓开口:“不需要吗?”

少年接过腰带,抿了抿微白唇瓣,声音干涩,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字眼,“多谢。”

当瞧见少年把那条红到刺目的腰带绑于腰间时,苏漓的眼皮跳了一下。

红的?

不好,她不是故意的。

少年一身白袍,搭配上大红腰带,加上他过于清瘦和脸白,整体上看起来怪不正经的,宛似象姑馆里的小爷。

难怪他看到红腰带时犹豫了。

苏漓心虚,想让少年把红腰带还给她,她重新给一条新的白色腰带,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人家已经将红腰带绑在腰上,她再让还回腰带,岂不是让人更加尴尬。

不自在地抓了抓脖颈,她扭头朝小木门走去。

厨房里多了一个人,她不好拿出大铁钳子,只能找了根铁丝撬开铁锁。

在她刚要拉开小木门时,一只手伸过来,握在她腕骨上,阻止她拉门举动。

顺着手的主人看过去,对上一张温润如玉的年轻面孔,她眉梢挑动,无声询问对方有何事。

少年猛然收回手,倒退一步,双臂规规矩矩垂在腿边,“冒犯了。”

“无碍。”苏漓还想继续开门。

“姑娘且慢。”

“怎么了?”苏漓回头。

少年眉心深蹙,神色略差,声音很轻地说:“里面并没有姑娘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来厨房无非是为填饱肚子。”少年温温和和地说。

苏漓笑了,调侃道:“这不一定,你就不是为了填饱而来。”

话说得太快,等她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少年的神色肉眼所见僵住。

“咳咳”苏漓缓解尴尬地咳了两声,语气很硬的转移话题,“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风干的腊肉。”少年相告,语气很轻很低。

“腊肉?”那她更应该推门进去。

“对,腊肉。”少年抬眸,直视苏漓想推门的杏眸,接着说,“旱地干燥,基本很难看到草地,食草和食肉动物更是难得一见。”

苏漓细细琢磨他这句话,不由想到陈奎说过旱地的土匪极恶,会吃人肉一事。

以为苏漓不懂他话中之意,少年明言:“里面全是被抓来不愿意加入土匪寨子的无辜百姓。”

怕吓到她,少年又继续说:“姑娘莫怕,里面全是良善之人,不会加害你我。”

苏漓沉默半晌,捡起丢在一边的铁锁,重新将小木门锁上,低声问:“你怎知里面全是人……肉……”

“前几日为填饱肚子我曾进去过。”想到挂在架子上的人皮,他胃里泛酸。

苏漓无话可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相信对方没有说谎。

锁好了小木门,她从灶底抽出一根燃烧的干柴,将厨房点燃,至于唐招花和其他三个被打晕的男人,不在她相救范围。

少年也学着她的举动,一起点燃厨房。

厨房烧起来,他们一起走出去,苏漓将厨房的门关上。

两人站在外面,眼睁睁看着厨房被大火吞没,唐招花被火苗烫醒,想逃,却发现厨房的门关得很紧,她疯狂哭喊求救。

苏漓和少年无动于衷,直到里面没了声响,两人默契扭头,相视而笑,有快意、有肆意等交杂情绪。

“不好了,着火了!”

“快来救火!”

“库房和厨房烧起来了,快打水救火!”

“……”

“……”

远处传来呼叫,凌乱脚步声传来。

苏漓还有事要办,指了一条能走出寨子的小路,侧目对少年说:“顺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就能离开寨子。”

“你不走吗?”

少年意外地问,以为苏漓同他一样被土匪强绑来,但见苏漓一副对寨子很熟悉的模样,他一时又分辨不出她的身份。

苏漓笑而不语,摇了摇头,给出答案。

在明黄大火的笼罩之下,少女的脸蛋更加绚烂动人。

他失了神,等反应过来,苏漓已经跑进幽暗的小巷子里。

“我叫谢翎讽,你叫什么名字?”

不巧,厨房坍塌的巨响盖过他声音。

谢翎讽等不到回应,不知道苏漓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