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警局。
陈墨费了好大的劲儿,跟陶宛芹见了面。
难得的私人见面的机会,也只有在没有彻底定罪的时候,才能争取到。
母子二人见面,陶宛芹紧张道,“你别和我走得太近了,这样会被人怀疑的!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再把你牵扯进来。”
陈墨面无表情,他看着可怜兮兮的陶宛芹,他又爱又恨,他爱自己的母亲,却也恨母亲的冲动与无知。
陈墨开口道,“我说过的,让你按兵不动,可你偏不听!”
陶宛芹紧张道,“你不要说这些事了!会被人听到的!”
陈墨说道,“放心吧,没人监听。”
陶宛芹垂头丧气,悔不当初,“我没想到,陈纪年和江暖星会给我下套!特别是江暖星,她把各种症状说给我听,那分明就是毒瘾的症状!可警察盘问的时候,她又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说过那些话!我又没有证据可以给自己证明!”
陶宛芹唉声叹气,“我现在可怎么办啊!证据确凿,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我的,我怎么解释没用!陈纪年他是怎么提前预料到的啊?明明,那些药都是无色无味的!”
陶宛芹落了泪,她万分无助,她已经无能为力。
陈墨开口道,“老实招供吧,这都是你自己的计划,也应该由你自己承担。”
此番话落地,陶宛芹缓缓抬起头,她不是傻子,她听得出陈墨这番话里的意思。如此时刻,她必须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她不能牵连到陈墨和魏征,而她的好儿子陈墨,也是这样想的。
陶宛芹伤心红了眼,她的确会这样做,把所有的罪行都揽下来,但她没想到,自己的好儿子,会亲自说出这番冷血的话。
当母亲的,不免会失望失落。
陈墨说道:“我救不了你,所以你也别拖累我,这件事最后应该怎么处理,你一定比我清楚。”
陶宛芹不说话,这滋味不好受,她很清楚,一旦她认了罪,往后的日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可如果她不这样做,她的好儿子陈墨,就会跟着受苦受累,那她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她设计杀死的苏梅,也就没意义了。
陶宛芹点点头,“我知道,儿子你放心吧,妈知道应该怎么做。”
陈墨微微笑着,“妈,谢谢你。”
陶宛芹心里苦涩,憋闷难受,她强忍着,提醒着陈墨,“儿子,你和魏征保持距离吧,他不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他的心很冷,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陈墨耸耸肩,“我不是也一样吗,我和魏征一样,都随了父亲。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陶宛芹无话可言,这场闹局的收尾,必须以她来结束。
陈墨离开后,陶宛芹发疯大哭大叫,苦苦经营的半生,最后以如此讽刺的结局收尾,她终究是没活明白,一辈子都没活明白。
隔日,陈氏集团。
江暖星鬼鬼祟祟寻到了陈纪年的办公室门口,门外的女秘书看到江暖星前来,一声清脆礼貌的“江总”,如似定魂符一样,直接把江暖星定在了原地。
前一秒还弯腰驼背如同小偷的江暖星,瞬间挺直腰板站得笔直,瞪着大眼,满脸惶恐。
这一句“江总”,少说让她折寿三十年!
江暖星憨憨一笑,“啊你好,你好你好。”
女秘书为江暖星打开办公室房门,江暖星满身不适应地走进屋,虽然,这间办公室她来过好多次了,可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接待入内。
进了屋,江暖星倒吸一口气。
韩知远正在屋子里收拾文件,看到江暖星前来,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你可真够准时的,我还以为你要迟到呢。”
江暖星憨笑道,“我踩点来的。”
韩知远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江暖星的面前,指了指办公桌的位置,“江总请入座,一会儿十点钟,有一个高层会议。”
韩知远上下打量江暖星的穿着,叹着气,“你家里没有西装吗?来这里上班,还是要正式一点的。”
江暖星说道,“有……以前面试的时候穿过。”
韩知远摇摇头,“那个不行,那个穿上像是房产中介。”
江暖星绕进陈纪年的办公桌,好大一张桌子,好大的椅子,从办公桌里向外看,果然是开阔的视野,高高在上的气势瞬间做足!
江暖星一屁股坐进老板椅内,好家伙,椅子顺势向后倾倒而去,她直接躺在了椅子上,那柔软度,那包裹的程度,太爽了!爽得不像是来办公的,而是来睡大觉的!
忽然间,韩知远把一摞文件放到江暖星的面前,提醒道,“江总,这些都是需要过目签字的。”
江暖星坐直身,小小身姿的她,坐进办公桌里几乎快要被淹没,她不像是来办公的,而像是来蓄窝下蛋的。
江暖星尴尬道,“这么多文件啊?”
韩知远点点头,“十点前都要看完,一会儿开会的时候,是要讨论的。”
江暖星瞪大眼,“陈纪年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啊?这么大的强度啊?”
韩知远想了想,“也还好,不是每天都这么忙的。”
江暖星带着几分恳求,看着韩知远,“这个‘江总’,我能不能不当啊?我想去医院照顾陈纪年。”
韩知远说道,“陈总身边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去照顾,但公司不能没有江总。”
韩知远微微一笑,完全没有调侃和开玩笑的意思,面对工作上的事,他必须一丝不苟!当然,这些都是陈纪年叮嘱他的。
江暖星顿时觉得压力袭来,她无奈点头,“好好好,我看就是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陈纪年的遗嘱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挑战,他还是快点醒过来吧,我真怕我的一个错误决定,把他的项目生意给搅黄了,我担不起那个责任。”
韩知远说道,“不敢担责任,又怎么能做大事?职场最忌讳的就是推卸责任。”
江暖星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责怪,嘴上咬牙切齿,“我说韩知远,你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我就是一个临时替补!”
韩知远极其认真道,“我认真,是对你和陈总负责任,你说是吧,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