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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黑衣人跪在田家主面前复命,身上滴流的血在地上汇成滩。

“兄弟们死伤过半,先前打跑的衙役在军队的护卫下又冲进来了!”

与此同时,整齐划一的讨伐声灌进屋内。

“救马县令!捉田陈两个狗贼!”

“坏了!”

田家主慌里慌张地冲进书房,拿起笔墨,在纸上画出两个大字,胡乱揉成一团塞进随从手中:”交给贵人。”

“用飞鸽吗?”

“当然不能用!你个蠢奴才。”

陈家主径直闯进屋内,大吼道:“今日盘旋在空中的飞鸟全不见踪迹了,定是有弓箭手埋伏在外。你钻后院的狗洞出去,务必速速送到!”

随从跑出门没多久,门口就响起一种释放畅快的大笑,吓得田家主和陈家主一哆嗦。

伏在地上的马县令鼻青脸肿,眼皮肿成核桃,细长的眼缝里闪过一丝胜利的泪光,趁乱拖着残身爬到他们门前,大笑唤身后的衙役:“兄弟们,狗贼在这里!速来擒!”

衙门闻声冲入,顺利擒捉田家主和陈家主。

对照账目,凡事有沾贪污的人一个也没跑掉。

江妄行站在衙役必经之路上,目睹完全过程,气定神闲地捡起地上的肥鸟,没有发现任何信件。

……

翌日清晨,群臣从正宫门走进大殿。等待入朝之际,便已有人忍不住出声出议论陈田两家入狱之事。

“岐王,可知道昨日之事?”

穿着红袍的谏官跨大步迈到岐王身侧,两颗黝黑的眼珠转动,模样极其奸诈。

岐王不明所以,抖了抖肩沉声道:“你若有话,但说无妨。”

小谏官已经做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准备,没料到岐王会回话了。

一激动,话匣子打开,言语如滔滔不绝的江水:“您真的没听说吗?昨天发生的大事。陈田两家家主入狱了,听说是皇城的禁军亲自去抓的,还拿着所谓的账本抓了好些人呢!”看书喇

“此事没发生在你的辖区,你怎的如此好事?当地县令自会禀明皇帝。”

岐王瞪目,眉毛微扬,凶煞的脸上仿佛写着三个大字——滚远点!

“岐王何必心怀戾气,难道是知道什么内幕?”

“在这皇城之中能随意调遣禁军的能有几个人?”

一位看官将话挑明了说,导致双方的争执到达新顶峰。

“开朝!”

太监蹚着浓郁的火药味,挥动手中拂尘以示警告。

入朝后,这些人的戾气没有收敛半分,跪拜完天子,就急不可耐地举起奏折参奏道。

“皇上,昨日马县令好似得了疯病,随意调动禁军血洗陈田两家,此等行为,人神共愤!”

“臣也要参马县令!”

马县令昨日被打得卧床不起,身上多处骨折,无法上朝,朝中没有任何亲信,无人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江妄行最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扶额道:“众爱卿莫不是糊涂了,区区一个小县令能调动禁军?”

言带嘲讽之意。

混迹官场多年的老匹夫立马抓住这个纰漏,扬声质问:“那皇帝的意思是昨日这桩血案,是……”

“是本王做的,马县令和本王交好,常在耳边念叨,有小贼叨扰,便好心调了一支军队给他。”

岐王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

话音落,身后有人提出质疑:“我等怎的不知岐王和马县令有交情?”

“我同谁有交情,几时还须通知你了?”

岐王微微侧身,长眸微眯,朝着说话那人望过去。

凶光封喉,看破的真相众人不敢多言,纷纷退回原位。

“此次都是我识人不清,还请皇帝责罚。”

江妄行望着跪地不起的男人,眉心越蹙越深。

他若定岐王的罪,就坐实了马县令私自调用禁军之罪,陈田两家的涉事之人得以无罪释放。

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退朝。”

江兆临跪直身体,与坐在龙椅之上的男人视线僵持。

气氛微妙,其他人屏息凝神,听到这声嘹亮的劝退,恨不得一步飞到门边上。

散朝后,岐王快步追到书房。

“皇帝为何要那样做?贪污之事不是一日寒,要想砸开这厚冰,还需从长计议!”

江妄行无视面前喋喋不休的男人,抬手拿起一本奏折翻看,还是马县令之事,密密麻麻的字迹描述着虚假的事实

岐王几步跨上前,拍掉他手中的奏折,严声质问。

“好,你不愿意回答,我换个问题,田家主的账本是不是你偷出来的!”

“你既已经猜到为何还要来问我?”

他手劲极大,江妄行捻着酸疼的指尖,视线落寞地停搁在半空,后背上的刀疤烧疼。

气流灌进体内,推着血液往上涌,岐王气得发狂,抬手挥到桌案上的东西,劈头盖脸地训斥:“身为一国之君,你的稳重呢?”

“来人啊!送岐王回府。”

门外的太监听到动静迅速拉开门,冲挡在江妄行身前,细声安抚:“岐王消消气,莫要在宫中闹事,叫人传出君臣不和的闲话就不好了!”

此话一出,岐王瞬间清醒,捡起地上的宣纸放至桌角:“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江妄行点头:“我信。”

与此同时,白慎晚听到两人吵架的消息,急匆匆地跑过来,气还没喘匀,面上就绽开柔笑,出言邀请道:“我在宫苑中备了些早膳,岐王今早就留在宫中用膳吧。”

见白慎晚进来,两个小太监相视一眼,默契地退出书房,顺手掩上门。

声音随着门板的关闭变得模糊,白慎晚捡起上好的狼毫笔,佯装生气地扯唇问:“皇上不是答应过我,好好与岐王解释昨日之事?”

两人在实行计划之前,就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江妄行闷哼一声:“该说的,我都说了,皇叔不信。”

说罢,他将手背上下交叠,被误伤的手背亮在白慎晚面前。

那皱眉的模样任谁看了,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岐王不禁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无奈扶额,顿言道:“多谢娘娘的好意,臣今日想回府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