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除了妹妹那屋干干净净,其余地方却无人打扫。
一直到厨房,我听见叮当声音,心里一喜,“师父?”
结果进去就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暗纹长袍,长发半束的少年正在翻东西。
“小偷!”
我失望极了,随即胸口怒火腾起,真是师父不在家,什么人都敢进来混了!
“好啊你个小偷,我打死你!”
那少年听见声音回头,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惊恐的看着我举着的拖把,下意识闪躲。
“别……我不是……”
哼,在我家偷东西,怎么不是?
结果他跑的太急,被门槛一绊,就地一滚,化成了条一米长带着暗纹的黑蛇。
因为惊恐,他七个脑袋闪烁,其中一个头若隐若现,随后七个头消失了。
而他却因为惊吓太过,又变成了人形,大大的衣服滚着成了束缚,再一看,他人一个缩水,变成了十来岁大小。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想起来是十三年前那条叼着红花的黑蛇。
但他后来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我做梦呢。
我看着他磕磕绊绊的跑到妹妹屋里,拖着拖把走过去,就看他害怕的找地方躲避。
黑瓷碗就那么大,他压根没处躲。
“我记得你,当年你来我家,还叼着一朵花,不过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他眼睛瞄着我手里的拖把杆,又满眼惊恐的看着我,眼泪就落下来了。
我看的心烦,威胁他,“你再不说我可就揍你了。”
他一哆嗦,“别……你都要了我一条命了,第二条命也折你手里一半,你再打又没了……”
我想着他那七个脑袋,咳嗽一声,“那你告诉我是谁,我不打你。”
他眼泪汪汪的,刚要说话肚子也咕噜噜叫起来。
“我,我叫章岳,刚醒,因为受伤太重,很饿,找点儿吃的,我真不是故意偷东西的……我可以给你打工还债……”
我点头,“那你哪儿来的?这十几年又在哪里?”
他似乎很害怕我,抱着黑瓷碗才终于觉得心安,“我不能说,但是这十几年我都在你家沉睡,你师父知道的……”
对哦,我师父。
我又问他,“那我师父呢?”
章岳却摇头,“我没见到他老人家,我刚醒来半天,家里没人,我只能去厨房,找到一包饼干,别的东西没了……”
我看他这么可怜,而且师父同意他留下,应该也不坏,于是拿出包里的零食面包先给他。
“你先垫垫肚子,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做饭了,我去买菜。”
他看着零食却不动。
等我走了几米才听见拆包装袋的声音。
我在想,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出远门了。
不过师父也没有手机,真出门我一时间也联系不上他的。
在菜场买了菜,我也不知道章岳喜欢吃什么,蛇的话,应该是吃肉的。
于是我买了不少肉回家,厨房还算干净,收拾一下煮了饭,然后叫章岳吃饭。
我买了不少,做了四个肉菜,还想他吃不完放冰箱。
结果章岳狼吞虎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等他吃完,我还没动筷,碗里除了一碗白米饭加一块肉,就没别的了。
“你多久没吃饭了?”
章岳摇摇头,“我本来不需要吃饭的,但是如今第七条命受损,处于重伤状态,需要修补,但是没有法器等东西,这个世界又缺少灵力,只能靠吃饭修补。”
我叹口气,认命的把饭吃完了,让章岳去把我的房间打扫一下。
吃了我的饭就得干活,反正只是吃不饱,又饿不死。
我把厨房收拾出来,又去收拾师父的房间。
师父的房间还是那么简洁,东西一样不少,但是却少了人气。
桌子上摆着一封信,上面写着:安澜亲启。
我打开看到了师父的笔迹。
“安澜吾徒:
经年生活,如今澜儿也成年,可以独当一面,师父也到了时候,自此别离,澜儿需照顾好自己。
只是师父还有事告知。
二十年前澜儿出生在小云村,被为师抱回来,而今你父母尚存,若欲相见,可自行寻找。
另有三件事,吾徒不可做,一不可为白龙做事;二不可为恶;三不可抛弃妹妹。
为师给澜儿寻一伴侣,不日即到,希望澜儿幸福。
师:李天留笔。”
我看着觉得每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我不愿意相信最不好的猜测,把信好好收起来,只当是师父出去云游,给我留下嘱托。
或许哪一天师父就回来了呢……
我一边想一边打扫房间,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落。
师父,你怎么不要澜儿了?
我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
哭够了,房间也打扫好了,就开着门等,希望师父能够回来。
结果师父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敲门声。
我打开门,就见一只长得很帅的黑狗坐在门口。
我有些失望,“谁家狗,走开走开!”
我就把门关上了。
然后敲门声又响起来,我打开门,还是那只狗。
“谁家狗……”
“我是狼!”
一个好听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四处看了看,眼见着没人,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别看了,就是我在说话。”
我叹口气低头看着那只狗,“你什么意思?会说话了不起?”
那只狗点了点头,“了不起!”
我俩面面相觑,我呲牙凶狠道,“信不信我不让你进门!”
他歪着头看我,“你师父让我来的,他说让我娶你。”
我:“……”
啥玩意儿?我师父把我嫁给一只狗?
还是一头狼?
我盯着他看,他也回看我,那眼神跟人好像也没啥区别。
如今屋子里一个蛇变的人,一个我,好像也不多一只狗……狼了。
我没关门,转身进屋。
那只狼进来,还顺腿把门关上了。
他走到桌子边坐下,歪着头看我。
我状态不好,懒得理他。
结果他用爪子敲桌子吸引我注意力。
“你师父已经半个月没开店了,你得把店开起来。”
我倒了杯水递给他,“师父没给我交代,你怎么称呼啊?”
黑狼看着杯子,其实有些小。
他低头嗅了嗅,意思着舔了一下,“你可以叫我狼爷,你师父这个店就是为你开的,不信你就去你师父床底下看,有个小盒子。”
我不会乱翻师父的东西。
但听狼爷这么说,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去了师父房间找,果然床底下有个漆黑小盒子。
这盒子没有钥匙,是九窍玲珑锁,属于益智锁,不过很不好解。
但是从小师父就给我玩儿九连环、七巧锁、九窍玲珑锁,所以对我来说不难。
我打开后,果然见里面是一些东西。
狼爷悄无声息走过来,站我身后,“这些都是法坛上的法器,你师父给你准备着,所以你别辜负他。”
我眼眶又红了,眼泪哗啦啦开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