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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的意思是臣妾冤枉了淑妃?”皇后满腹委屈,这个结果在她意料之中,但是还是难以接受。

她不甘心,顾夕颜凭什么能得到皇上的偏爱,一次次的践踏皇后的尊严,这样的日子她再也忍受不了。

“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牢记自己的身份,尚寝局办事不利,每人杖责二十大板,没什么事,都退下吧!”

萧景行不冷不热的丢下一句,低头翻阅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南阳世家掌控沧澜的所有盐田,势力盘根错节,暂时还动不得。

五岁那年,夕颜闯进冷宫与他相识,多年后才知道,儿时的陪伴,是南阳世家故意设计的。

南阳世家培养很多容貌上乘的女子,献给达官显贵做为礼物,再从中捞好处。

太子意气风发,南阳世家的嫡女嫁入东宫,做太子侧妃。

太子想同时纳夕颜进府,那日夕颜突然闯进瑞王府,跪求自己娶她。

他冒着被太子记恨的危险,去顾府求娶夕颜,怕生变故,娶正妃的同一天抬夕颜进门。

如今身为帝王,仍旧身不由己。

唯有那人,她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只有无条件信任和支持。

她来了。

可她嫌他脏,所以又藏起来了。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何况他是九五之尊,为了权衡利弊,不得不接纳那些女人。

“时贵,让赵括来见朕。”

“是,皇上。”

时贵悄无声息的退下,皇上忧国忧民,日理万机,皇后娘娘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还拿后宫琐事来烦皇上,唉!

他行色匆匆,找到正在巡逻的赵括,“赵统领,可算找着你了,跟咱家走吧。”

赵括默默的跟在贵公公身后,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那荒唐一幕,后悔莫及。

到了勤政殿,他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腰间的宝剑,心里七上八下的,“末将参见皇上。”

萧景行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奏折,这是礼部尚书递来的折子。

天子亲耕,后妃亲蚕,以供祭服,吾皇亲耕藉田,以示重农之意,伏思躬桑亲蚕,历代遵行……

他提笔批阅,朕知道了。

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那双墨瞳仿佛能洞悉一切,“起来吧,朕让你查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赵括不敢抬头,“回皇上的话,宫中并未发现有外人闯入,可能是皇上泡了太久的温泉,产生幻觉,您身上的伤也是自己造成的。”

萧景行半眯着眼,厉声斥道:“赵括,是谁给你的胆子胡言乱语?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

“皇上圣明,末将不敢。”赵括伏身一拜,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自去慎刑司领二十廷杖,时贵你去监督。”

萧景行俊美的脸上笼罩着浓墨般的阴郁,一身肃然,不怒自威,皙白的手指骨节分明,摩挲着御案上的奏折,一下又一下。

“谢皇上,末将告退。”

赵括起身退下,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浑浑噩噩的走出勤政殿,浑身发冷。

时贵追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受到他身子僵硬,“赵统领,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括脑子里响起皇后娘娘娇媚的声音,“淫乱后宫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别想逃。”

他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贵公公,皇上生病了,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会有人要害他……”

时贵偏头翻了个白眼,“赵统领不可妄言,皇上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所以才不相信任何人。”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从何时起,皇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稍不如意就会处罚宫人。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秦美人与画中人长得一模一样,也许皇上把气全撒在她身上,病自然而然就好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他找了个借口,和赵括分道扬镳,偷偷跑到芳华殿。

守门的小太监一见到他,立马迎上去,谄媚道:“小喜子见过贵公公,早上听到喜鹊在枝头叫的欢,原来是有贵客到。”

时贵微微点头,捏着嗓子问,“秦美人在吗?”

“在在在,贵公公里面请。”小喜子点头如捣蒜,热情的将人领进去。

时贵走进院子,见秦美人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身边的大宫女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

“美人,您醒醒,贵公公来了……”

担心出来太久,皇上会找自己,时贵走上前,把头凑过去,“秦美人,醒醒,有好事……”

秦乐萱感觉边上有只苍蝇在飞,嗡嗡吵个不停,她抬手拍过去。

啪——

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大一只苍蝇。

完蛋了,主子打了皇上身边的贵公公,以后肯定会被穿小鞋,绿萝赶紧推了推主子,“美人,醒醒,您把贵公公给打了。”

秦乐萱睁开眼,把绿萝的话消化了一遍,陪笑道:“贵公公,我不是想打你,我刚才那是在拍苍蝇呢。”

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她盯着贵公公左边肿得老高的脸,“胖是胖了些,瞧着更有福气。”

“秦美人,您跟老奴去一趟勤政殿。”时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秦美人看起来娇弱,力气不是一般的大,脸感受不到痛,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贵公公,这天还没黑啊!”

秦乐萱满脸堆笑,刚才那一巴掌差点把前程给拍没了。

时贵懒得解释,没好气道:“走吧!”

两人来到勤政殿门口,时贵带她去偏殿换了身蓝灰色太监服,将头发散开,重新绾在头顶,戴上与衣裳同色系的礼帽。

“贵公公,见皇上干嘛要穿成这样?”秦乐萱扯了扯衣服上的皱褶,还是男装舒服,不会缚手缚脚的。

时贵翘着兰花指,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还想不想见皇上了,想见皇上就得听老奴的,以后你就是老奴的徒弟小喜子。”

“师傅,您有什么吩咐?”

秦乐萱一秒入戏,眼巴巴的望着贵公公。

时贵笑眯了眼,镇远大将军一家都是直肠子,经常得罪人而不自知。没想到秦大小姐是个另类,能屈能伸,是个可造之材。

他有意为难她,皇上的喜好一样也没有告知,就领着她去御前伺候。

右脚刚踏进去,一个白玉茶盏迎面飞来,他忙闭上眼睛,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