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柔见秦姐姐迟迟不语,急得抓住她的手,直接撸起袖子,亲眼看到上面的守宫砂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
“恭喜秦姐姐,咱们去给那些想看笑话的瞧瞧,看谁才是那个笑话。”
“别去,姐姐知道妹妹好心,想为姐姐打抱不平,可昨晚之事,一大清早就传遍后宫,如果不是皇上首肯,宫人们怎么敢乱传。”
秦乐萱眼中泪光点点,语气略有些苍凉,还带着些怨念,“圣心难臆,憧憧然无所知。”
“秦姐姐,听妹妹一句劝,守住本心,我娘说女子心要狠,女子倒霉是从爱上男人开始,越是心软越倒霉。
我爹在我娘面前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还有我姐也把姐夫拿捏的死死的。”
林雨柔难得正儿八经的说一回大道理,听着惊世骇俗,仔细品品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妹妹说的是,是姐姐臆症了,妄想得到帝王的爱,当真是痴人说梦。”
秦乐萱紧紧抓住她的手,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的浮木,心灵得到了一丝慰藉。
两人走进正殿,刚才还聊的正欢的妃嫔们立刻噤了声,脸上嘲讽之意明显。
人淡如菊的刘婕妤忍不住酸了两句,“昭仪娘娘弱柳扶风,纤纤细腰不盈一握,难怪能把皇上迷的团团转。”
她陪伴皇上四载,至今还是个小小的婕妤,从前处处被唐昭仪压一头,唐昭仪没了,她以为自己终于要熬出头。
万万没想到,皇上随口就封了秦乐萱为昭仪,她才进宫两个月而已,凭什么坐上九嫔之首的位置。
林雨柔脾气暴躁,当即怼回去,“皇上就喜欢昭仪娘娘这样的,腰软又灵趣,不是谁都能模仿的来的。”
话音刚落,虞兮兮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宫里谁人不知,刘婕妤为了争宠,千方百计的模仿顾夕颜。
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语气神态,学的有模有样,就像是顾夕颜的双生姐妹一般。
刘婕妤循着笑声瞟了虞采女一眼,再开口又换上风轻云淡的神态,“昭仪娘娘身子娇娇弱弱,的确无人能及。”
秦乐萱见她不依不饶,光逮着自已咬,脸沉了下来,“刘婕妤是宫里的老人了,怎可不知皇上勤政亲贤,事必躬亲。
妄议皇上沉迷美色可是要杀头的,望尔以后谨言慎行,好自为之。”
她就这样看着刘婕妤,那张寡淡的脸像开了染房,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很是有趣。
看的她心中畅快极了,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
直到皇后进来,她才慢悠悠的走到上首的位置上。
皇后知道她是第一次承恩,说了些宽慰的话,还叮嘱她要养好身体,好为皇家开枝散叶。
在座的妃嫔都不是傻子,面上一片祥和,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婉莹给皇后姐姐请安,姐姐万福金安。”谢婉莹施施然进来,福身行礼。
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免礼,平身,妹妹怎么有空过来了?”
谢婉莹蹙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皇后姐姐,母后昨儿个召见秦昭仪后,就病倒了。
夜里醒来好几回,母后不愿皇上皇后担心,拦着宫人们,不让他们过来禀报,婉莹也是趁母后睡着了偷偷过来的。”
秦乐萱听得心里窝火,这话说的她不爱听,说什么太后召见秦昭仪后,就病倒了,难道她是瘟神吗?见一面就能把人毒倒。
谢婉莹的话听着滴水不漏,没啥毛病,细细琢磨一下问题就来了,沧澜重孝道,孝大于天,太后病了,皇上皇后不知便是不孝。
皇后听了冷下脸来,“太后病了,你们随本宫去宁寿殿侍疾。”
妃嫔们起身,齐声道:“是,皇后娘娘。”
宁寿宫。
太后神情恹恹倚在紫檀罗汉床上,背靠流光锦玉枕,“张远山,哀家感觉头晕脑胀,身上像被针扎一样疼,到底是何症状?”
“太后娘娘的病来势凶猛,脉象却没有异常,微臣才疏学浅,断不出是何病症。”张远山神情肃然,低头沉思起来。
皇后领着妃嫔们跪了一地,听见张太医的话,心中暗恨,这尊活菩萨又要开始作妖了。
良久,才听张太医又道:“太后娘娘的症状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巫蛊术,微臣斗胆一问,太后娘娘昨日都见了什么人?”
不用太后开口,宋嬷嬷缓缓道:“昨日,大长公主进宫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大长公主聊到了秦昭仪,太后娘娘便召秦昭仪过来坐坐。
等她们离开,太后娘娘就觉得身子不爽,半夜醒来好几次,可把老奴给吓坏了。”
张太医神色大变,“难道是大长公主……”
“休得胡言,大长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太后厉声斥道。
秦乐萱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这些人话里话外都把矛头指向她,看来小喜子说的是真的,秋月是太后的人。
她一点也不着急,假装听不懂,直直的跪在地上,并未开口辩解。
旁边的谢婉莹按捺不住,起身走到太后身边,轻轻啜泣,“母后这般好的人,她们怎么敢胡作非为。”
太后拉着她的手,扯出一抺虚弱的笑,“婉莹别哭,先孝贤皇后,就是被宁贵妃用巫蛊之术害死的。
宁贵妃不守礼法,祈祷鬼神降祸于他人,用巫术作乱,诅咒孝贤皇后,先帝在位时最痛恨巫蛊术。”
说到这里,太后似乎想起来什么,停了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道:“皇后,巫蛊术害人不浅,一定要严查,绝不轻饶。”
“是,臣妾领命。”皇后硬着头皮应下,余光瞥见一无所知的秦乐萱,心生不忍。
这丫头心性纯良,敢说敢做,和她有缘,短短两个月便助她除去顾夕颜,拔掉扎在心头四年的刺。
太后见目的已达到,不耐烦看到满屋子的莺莺燕燕,摆摆手道:“秦昭仪留下来侍疾,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太后娘娘。”
见众人一一退出去,秦乐萱也赶紧起身,耳畔传来谢婉莹尖锐的吼声。
“贱人,谁允许你起来的,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