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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乐萱感觉脚下一空,身子下沉,整个人掉进深不见底的巨大黑洞。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耳畔的风呼呼作响,急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让她心口发紧,掌心凝力朝下面打了两掌。

借力打力稳住身形,施展轻功飘在半空中,浓郁的血腥味充斥整个鼻腔。

知道下面有东西,她更加谨慎,落地的瞬间又连发数掌,石壁上的夜光石露出来,闪着淡淡的绿光。

这是个蛇窟,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蛇,不停的蠕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她轻飘飘的落到石块上,地上都是蛇的尸体,血肉模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环视四周,右前方有两个半人高的洞,一个洞顶刻有‘生’字,另一个洞顶刻着‘死’字。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刻‘生’字的洞口,没有一条蛇爬过去,相反刻‘死’字的洞口,时不时的有蛇爬过去。

秦乐萱右眉微挑,毫不犹豫的选择刻着‘死’的洞,洞口的蛇似感应到杀气,拼命的向前爬行。

她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碰到落单的蛇一掌拍过去,刚开始要躬身前行,渐渐地洞口越走越高,直立行走完全没问题。

前面出现明亮宽敞的大厅,地上堆满了红木箱子,她走过去掀开盖子,被里面金灿灿的黄金晃花了眼。

连着打开三四个箱子,里面不是金银就是珠宝,满满一箱拇指大的珍珠,看得人直流口水。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拿来换粮食,边关的将士吃几十年都没问题啊!

她扛起两箱金子就走,听到前方传来脚步声,只好把两箱金子放回去,纵身飞回蛇洞洞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秦乐萱侧耳倾听,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怎么有这么多的蛇?”顾钰沉下脸,暗运内力想把蛇赶回洞里去。

后面进来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正是顾家家主顾天成,朝四周看了一眼,声音稳重醇厚,“这是个好兆头,姓萧的不仁,休要怪我顾家不义。”

顾钰见地上的蛇慌不择路,就是不肯回洞里,失了耐心便不再理会,笑道:“爹,孩儿已经把太子从皇陵接出来,大概还有三日便能到临安。”

顾天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钰儿,你做的很好。”

顾钰沉默片刻,问出心中的疑惑,“爹,我们顾家有钱有势,您干嘛不自己称帝?”

“唉,老祖宗曾发下毒誓,顾家子孙若是为官必遭天谴。老祖宗过逝后,大家不信邪,改名换姓进京赶考,都不得善终。

若不是大房不信邪,非要送你堂兄去考状元,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家主之位轮不到你爹头上。”

顾天成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帝王之位怎能不让人心动?

他费尽心思把嫡女送入东宫,没想到德才兼备的太子会败在瑞王手里。

好在当年派夕颜去讨好丞相的外甥,这些年萧景行独宠她一人,顾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帝王无情,短短四年恩爱不再,萧景行贪得无厌,想要顾家的盐井,那就休怪老夫无情。

顾钰心有不甘,也不敢表露出来,恭敬道:“孩儿都听爹的。”

见儿子想通了,顾天成很是欣慰,“你去劝劝笙儿,她嫁给太子,以后就是一国之母,她的儿子就是将来的储君,可保顾家千秋万代。”

顾钰垂下眼帘,低声道:“爹,笙儿还小……”

“钰儿切记不可妇人之仁,她是你的亲妹妹,没有人比她更合适。”顾天成深深的看了儿子一眼,甩袖离去。

顾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眼神逐渐变得阴冷无情。

喃喃细语,“笙儿,大哥护了你十四年,是时候回报大哥了。”

离开时,抬掌拍飞想要偷袭自己的黑蛇,黑蛇落地断成两截,蛇身还在地上拼命的扭动。

他面无表情,看着黑蛇慢慢的死去,薄唇淡勾,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步伐坚定沉稳。

偷听到秘密的秦乐萱从蛇洞走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夫妻为一体,抢萧景行的东西,就是抢她的东西。

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能从她手里抢走东西。

她扫了一眼装宝珠的箱子,匆匆离开,在密道里走了很久,发现一个废弃的枯井,双足轻点飞回到地面上。

趁着夜色,又摸到顾笙儿的院子,凭着走过的感觉,找到那处僻静的院落。

进到房间,在书架上找了好久,也没发现机关,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看出端倪。

书架因常年不打扫,上面布满了灰尘,只有第二格上面没有落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挪动书籍所至。

她把上面的书搬开,试着敲了敲木板,听声音里面是空的,轻轻一推,里面有个青花瓷瓶,找到了。

再次来到地牢,里面的人异常激动,看到了生的希望,不停的拍打着铁栏杆,央求他救自己出去。

秦乐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找过去,在最后一个牢房看到肩膀受伤的父亲。

“父亲,萱儿来救你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秦修文猛的起身,紧紧抓住铁栏杆,眼眶红润,“萱儿,不要管我,你快去搬救兵。”

秦乐萱鼻头发酸,冲过去握住父亲的手,语气坚定,“父亲,萱儿来了,肯定不会把你留在这里。”

白鹤亭拖着受伤的腿走过去,“干儿子,真的是你吗?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秦乐萱见到武安侯,摸摸鼻子尴尬一笑,粗着嗓门回道:“刚才太过激动,声音比较尖锐,干爹,我这就救你们出来。”

“还是这样听着舒服,刚才的声音像个娘娘腔,没有丝豪气势,不像个男人。”白鹤亭微微点头,他日盼夜盼,终于把干儿子给盼来了。

秦修文想要解释女儿的身份,被弟弟拉住,轻轻地摇头不让他说。

兄弟二人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便闭口不言。

秦乐萱让他们后退一步,两只手握住婴儿手臂粗的铁栏杆,气沉丹田,暗暗运行内力,用力往两边拉,硬生生掰弯铁栏杆。

地牢里出奇的安静,只听得到急促的呼吸声,那一双双滚烫炙热的眼神,灼烧着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