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萱没有让地牢里的人失望,徒手掰开另外七间牢房的铁栏杆。
众人道谢后不顾一切的涌向台阶,秦乐萱搀扶着父亲,把叔叔和义父护在身后,待人走的差不多。
她走到第一间牢房前停下来,轻声道:“父亲,我们走密道。”
这么多人逃出去肯定会闹出动静,引来护院一个也别想跑。
她向前走了几步,试着转动墙壁上的烛台,顷刻间,牢房的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
秦修文疑惑的看向女儿,“萱儿,你是怎么知道这条密道的?”
“我刚才来过。”秦乐萱轻描淡写的揭过,指着深坑又道,“这下面是个蛇窟,我下去接应你们。”
旁边迟迟未走的三人走了过来,抱拳道:“少侠有礼了,我们是青阳宗的弟子,可否稍带我们一程?”
青阳宗乃武林首屈一指的名门正派,这三人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秦乐萱不想带上他们,人心险恶,她不信有人看到满屋子金银珠宝不动心。
见少年迟迟不开口,青阳宗的弟子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少侠,我师兄弟三人是为帮滇南盐政陈瑞祥大人翻案,才落入顾家的圈套。
他们每日在饭菜里加了软骨散,如果少侠不肯帮忙,我们是逃不掉的。”
秦乐萱记得萧景行说过,滇南盐政陈瑞祥大人,所犯两宗罪,一是官卖之弊,二是囤盐之祸。
陈大人两袖清风,囤盐一事明显是被人陷害的,看来又是顾家的手笔。
白鹤亭很同情陈大人的遭遇,帮忙说好话,“干儿子,你就带上他们吧,那陈大人刚正不阿,不可能做出囤盐之事。”
秦乐萱沉默一瞬道,“下面危险重重,我不敢保证能把你们带出去,我先下去,等一下,你们再一个接着一个的跳下来。”
她施展轻功跳入深坑,轻轻松松落到石堆上,抬手斩杀周围蠢蠢欲动的蛇群,头顶传来声响,飞身接住跳下来的父亲。
安置好父亲后,又一一接住跳下来的人,没有停留,领着众人走进刻有死字的洞口。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大厅,所有人都被堆积在地上的财宝震撼到,周围静的能听到吞唾沫的声音。
秦乐萱走过去,扛上两箱金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们拿得动多少拿多少。”
中了软筋散的几人仿佛瞬间来的力气,一人扛上一个红木箱跟在秦乐萱身后,走了许久,找到一个废弃的枯井。
众人放下肩上的箱子,累瘫在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抬头望向井口,外面天已大亮,自由近在咫尺。
秦乐萱放下红木箱,“叔叔,我先送你上去。”
叔叔伤的最轻,一身蛮力还在,尚可自保。
秦乐萱带着叔叔飞上去,攀在井沿上,打量周围,见院子里杂草丛生,无人打理,这才放心跳出井口。
把人全部救上来后,跳下去将红木箱竖着举过头顶,双足点地飞向井口,如法炮制,带出所有的红木箱。
八个红木箱堆在一起着实惹眼,众人决定等身上的药效过,天黑以后再出城。
秦乐萱把红木箱搬进破败的房间,叮嘱道:“父亲,我去买止血药和吃的回来,你们最好不要出门。”
她走出院子,在街上找到回春堂药铺,正欲进去,有两名捕快从她身边走过,高声斥道:“城主有令,停止售药,违令者杀无赦。”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回春堂大夫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脸上没有半点不情愿。
两名捕快走出来,看到停在原地的少年,皱眉道:“你家里什么人病了?快带我们去看看。”
秦乐萱低头垂眸,拱手道:“在下昨日贪吃,多吃了半只鸡,现在肚子胀的难受,想找个大夫看看。”
说完,她把手放在肚子上,脸皱成一团,做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嘴里哼哼唧唧的。
捕快听他口音是京城人士,两人对视一眼,拉着他往回春堂走,喊来大夫,“常大夫,你帮他看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秦乐萱也不慌,伸出手让大夫把脉,声音软绵无力,“大夫,您帮我看看还有救吗?”
十指纤纤,美如柔荑,常大夫一眼瞧出来这是女人的手,手指放在皓腕上,果然是女子。
掀开眼皮对上一双如墨般的眼眸,深不见底,令人晕眩,到嘴的她是女人四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又滑入喉咙。
旁边的捕快等的不耐烦,“常大夫,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常大夫缓缓开口,“病的不轻啊,伤及脾胃,要好好调理一番,待我开几副药给你带回去吧!”
他摇头起身去药柜上抓药,用油纸包裹好递给少年,连诊金都没问他要。
其中一个茄子脸捕快明白过来,拍拍少年的肩,“你小子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舍不得银子。”
这小子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被诊断出绝症,常大夫是临安城最好的大夫,他说没治了,是真的没治了。
秦乐萱笑呵呵的拿上药包,对着常大夫鞠了一躬,“谢谢常大夫。”
她走出回春堂,来到包子铺买了三十个包子,回去的路上又碰上刚才的两名捕快,便上前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两位大人辛苦了,来吃包子。”
两名捕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茄子脸捕快好心提醒道,“你命不久矣,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
“大人,你说什么?我身体健康的很,能吃能喝,能睡能玩。今晚我还想去斗兽场看看,苦于没有门路,找不到地方。”
秦乐萱轻叹了口气,抓起包子塞进捕快手里,自己也拿起一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她是真的饿。
茄子脸捕快看他吃的香,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问道,“你真的想去斗兽场?”
“嘿嘿……我想去见识一下,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斗兽场是什么样子的。”
秦乐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怀里的东西太多了,看不到自己的脚尖,浓密的睫毛掩饰眸中的恨意。
顾家敢伤害父亲,她岂能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