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州。
某间酒肆。
江景辰在此接见了苗老三和独孤岚等人,没有过多闲话,开门见山道:
“收到战马弓弩后,你们便要动起来,用最短的时间将豹骑营扩展至五千人马。”
“敢问大人,什么人都要,什么方式都可以吗?”
“本官就一个要求:能打敢杀且听话。”
“......”
独孤岚有些无语。
这哪里是一个要求,明明就是三个。
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忠畏侯,实在很难将其与反贼联系到一块。
“陇右道境内本就不太平,召集五千人马不算什么难事,关键是粮草得跟上。”
“这点你放心,你扩招多少人,我给多少粮。”
“如果我扩展到一万人马?”
“你若有这个本事,要粮给粮,要钱给钱,无论是战马还是弓弩,管够。”
江景辰打量了独孤岚一会,微笑说道:“独孤将军乃女中豪杰,想来一万人对将军而言,绝非难事。”
独孤岚第一次被人称做将军,内心因此激动不已,当场保证道:“区区一万人,本将军出马,自然不是个事。”
苗老三暗自扶额长叹。
一万人,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至少得跑遍三五个州二三十个县,且还得顺利收服对方,否则根本不可能召集这么多人马。
苗老三已经预想到接下去的忙碌生活,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江景辰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后,便迅速地将头转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在了面前的独孤岚身上。
“如今陇右道的粮价已经开始上涨,当地的粮商们肯定会从外地运粮,抓住机会谋取暴利,你们这次外出行动时,顺便把遇上的运粮的队都给我抢了。”
听到这话,独孤岚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
她犹豫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如果大规模劫粮的话,恐怕会引起官府方面的注意,这样一来,怕是会惹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面对独孤岚的担忧,江景辰却显得十分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大可放心,不用太过忧虑此事,接下来还会有一连串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到那时,官府根本无暇顾及。”
说完这番话,江景辰意味深长地看了独孤岚一眼,似在暗示着什么。
独孤岚自然明白江景辰的意思,
她深知作为下属,有些问题该问,而有些则不该多嘴。
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请您放心好了,我们豹骑营出马,不管他们运来了多少粮食,我们都会照单全收,一个不剩地全部抢走,绝对不会让那些奸诈的商人有好日子过!”
江景辰点了点头,出言提醒道:“不过需要记住一点,此次行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以此来壮大豹骑营为主,至于抢粮仅是次要任务。”
“另外,除了抢粮之外,切忌不可再去多做其他毫无意义的事情,以免节外生枝。”
江景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独孤岚认真倾听,应声道:“您出钱,我们办事,那么我们一定会严格按照您的吩咐去执行,保证能够圆满完成任务,让您感到满意!”
她还是有些不习惯如今的身份,说起话来依旧会带着些匪气。
江景辰对此也不介意,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苗老三,吩咐道:“西域那边,你得抓点紧,尽快找到适合的据点。”
苗老三询问道:“你不会真打算让豹骑营去西域烧杀抢掠吧?”
“陇右道有马匪,难道西域境内就没有吗?独孤将军有信心将豹骑营扩展至一万人,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扩展到两万?”
不等对方开口说些什么,江景辰继续说道:“在座诸位皆是好汉,更有独孤老将军坐镇后方,想出个以战养战的方式应该不难吧?”
当马匪是门技术活,没点本事的人还真干不了。
陇右道境内不好大肆掠杀,放到西域境内正好可以当做练兵。
只要放他们出去好好历练一番,将来势必会成为不容小觑的中坚力量。
对于独孤岚而言,以战养战可不是什么好词。
她当下并没有保证什么,谨慎回答道:“此事我回去后再跟我爹商议。”
江景辰点了点头,紧跟着又说了些细节上的事情,随后离开。
回到官邸,用过晚膳。
董瓒急匆匆前来汇报道:“邬骞那边传了话来......”
他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后,紧跟着询问道:“公子,邬骞太过不识时务,是否要派人过去?”
“去干什么?杀了邬骞?他现在可不能死。”
江景辰否决了董瓒的提议,沉思片刻后询问道:“邬鑫月怎么说?”
董瓒回答道:“说是邬骞想将她嫁入闵家二少爷为妻。”
“闵盛元他儿子?”江景辰颇为意外,失笑道:“到底是节度使,什么事情都绕不开他啊!”
之前的鄯州刺史何隽泽,现在的北庭都护,都想要抱紧闵盛元的大腿。
那位可是陇右道真正的土皇帝。
“我来陇右道这么长时间,至今还未去拜访过闵盛元,而他也没有派人来接触我......你说,这里面有没有点意思?”
江景辰眉间微皱。
若是之前,倒也就罢了。
现在他可是手握圣旨,专职调查冒领军饷之事。
身为陇右道节度使的闵盛元,到底是是问心无愧?还是有恃无恐?
董瓒摇头道:“属下不知。”
江景辰长叹一声道:“你不知,我也不知,那会有谁知道呢?”
陇右道节度使可是真正的位高权重,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绝不是尤惟明那种小角色能比得了。
董瓒微微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要不趁着这个契机,往闵府走一遭?”
江景辰听完这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用手轻抚下巴,同样认真地思索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摇了摇头:“他都不急,我又何必着急?先晾着,暂且先不去管闵盛元,明天我打算去大牢提人,后天启程前往北庭。”
董瓒听后不禁面露担忧之色:“后天之行是否要多调些人过来?”
江景辰却微笑道:“北庭府拥兵数万,咱们可没有那么多人。”
董瓒道:“人数的确是比不过,但若是发生冲突的话......”
江景辰打断道:“不必担心这些,我手里握着的圣旨是最大的护身符和底气,就算给邬骞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轻易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