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之番是一个很古老的说法。
信息素100%匹配的Alpha和omega,是彼此生命中的独一无二,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是挚爱……
二者能够感应到彼此间信息素的变化。
命定之番间的信息素,哪怕再寡淡,对于对方而言,都是世间毒药。
刚刚贺望舟还没进房子时,他的信息素就在身体中沸腾,好像要迎接一个无比重要的时刻。
而此时,他怀里抱着乔屿,他的信息素更像是要失去控制一般的雀跃。
贺望舟不禁产生深深的怀疑……
命定之番这种存在率极低的伴侣,他会拥有吗?
他的命定之番是谁?
乔屿双腿无力,他倒在贺望舟的怀里。
乔屿意识不清,甚至自暴自弃的开始胡言乱语:
“姓贺的,我知道你和那个路易斯是一伙的。
你一定会把我关在小黑屋,不给饭也不给水。
你还让Alpha掰我肩膀,肩膀好痛,我的伤还没好呢。”
乔屿嘀嘀咕咕,已经开始前后矛盾:
“但是你不能把我关在小黑屋,我又没犯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贺望舟揽着乔屿,他盯着乔屿快要聚不了焦的双眼,轻声询问:
“不会把你关进小黑屋,你说哪个Alpha掰你的肩膀?还记得他的编号吗?”
乔屿听不清贺望舟在说什么:
“嗯?什么掰肩膀?肩膀好疼啊,肚子也疼……”
贺望舟垂下眸子:“真笨,记仇都记不明白,下次谁欺负你你要记清楚呢。”
说着,贺望舟目光冰冷的看向站在一旁的路易斯。
“路易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路易斯从容不迫的笑了笑:“我哪里知道,望舟,我只是在你的房子里喝了杯咖啡而已。”
路易斯此时甚至觉得,这个乔屿是在碰瓷,这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贱人,真够恶心的。
不愧是下等贱民,脑子里都是一些阴谋诡计。
还有贺望舟……未免对这个乔屿的态度太……太柔和了些。
想到这里,路易斯扶正了一下自己的家族徽章,他微笑对贺望舟道:
“望舟,我这里有机场筹建的事情要谈。
不然把你这位下属交给其他人处理,我们先谈正事。”
贺望舟目光陡然间锐利冷寒:“路易斯,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少管。”
还想说些什么,他怀中的乔屿已经蜷缩成了一个虾子。
乔屿抱着小腹,颤抖如筛子。
贺望舟扶住乔屿,心中暗忖不应该的,乔屿应该只是信息素错乱,一会把路易斯赶走,给乔屿一些安抚性的信息素就行。
可是……乔屿的状况明显变得更严重了。
贺望舟手掌轻轻覆在乔屿小腹上:“肚子也疼吗?我带你去医院。”
乔屿:“肚子里面、里面好像有剪刀。”
乔屿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好像剪刀把血肉剪开,然后又缝合在一起。
贺望舟皱了皱眉,将乔屿打横抱起,夺步而出,开车驱往医院。
独留路易斯一个人愣在原地。
……
SA军附属医院。
医生面对贺望舟,不由有点拘谨:
“贺上将,病人的家人在吗?”
贺望舟沉声道:“医生,您和我说就行。”
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觉得他的家人在场会更好,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贺望舟抓住医生的手臂:“很严重吗?”
医生摆手:“那倒不是,只是他现在正在分化中,预计下周就会分化成功,这么大的事情要家人知道的。”
贺望舟:“下周吗?这么快。”
医生有些苦恼:
“真不快,这么大年纪分化成omega的真的很少见。
别的omega身体结构都是从小慢慢长成,是一年一年慢慢适应的过程。
可是他不一样,他这么大了,根本就没给他适应的过程。”
医生将乔屿腹腔的片子拿给贺望舟看,他指着一个小小球状阴影,语气沉重:
“贺上将您看,例如这个地方。
这是omega孕育生命的地方,对于别的omega而言,这是一个长达10年的发育过程。
而这孩子不一样,他的身体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发育成omega的身体。
无异于身体内部将血肉撕碎,重组。
还有腺体,都是一个很快成熟的过程。
这对身体的压力很大,所以他才会一直嚷嚷着疼。
所以,贺上将,这种事情最好告诉他的家长。”
贺望舟握着沉睡中乔屿的手,拧眉沉思片刻,他还是拒绝医生:
“谢谢医生,但是是否联系他的家人,我还是想等他醒来问问他的想法。
还有医生,那有什么方法来缓解他的疼痛吗?”
医生叹气:
“真没啥好法子,一个就是麻醉剂,这分化得分化好几天呢,好多年轻人介意用麻醉。
而且对于分化而言,麻醉的效果也不大好。”
说着医生更加愁得慌: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Alpha释放安抚信息素,上将你这个下属一看就是没有男朋友的。
你让其他Alpha来安抚一个omega,这多么暧昧的一个事呀,那得海王才做得来。”
医生话音刚落,贺望舟已经站起身来,他伸手将医生送出病房:
“医生辛苦了,您先忙。
他这边我先来照顾。”
医生老泪纵横的握着贺望舟的手:
“贺上将,你人真的很随和,对下属又好。
真不知道为什么李唐说你不好相处,毫无人性。”
贺望舟:“……”他拍了拍医生的肩膀,温声道:
“不然您先走,病人这边需要安静。”
医生连连点头:“好,贺上将您忙。”
医生离开后,他看向刚刚被关紧的病房房门,不由有些疑惑,照顾病人为什么要关门?
此时,房间内,冷雪的信息素不要钱似的散发着。
丝丝缕缕包裹住乔屿,乔屿睡梦中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贺望舟此时其实也很放松,信息素的交流本来就是一件舒适的事。
他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随意的垂落着。
贺望舟目光紧紧落在乔屿脸上,眼神晦暗,他一直保持这幅样子,沉静良久。
忽的,贺望舟笑了,他对着乔屿自言自语道:
“你醒了会不会说我耍流氓,沾你一身的信息素。”
贺望舟靠着椅背,仰头看着白白的天花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他抱住颤抖的乔屿。
内心深处虽然有怜惜感,但还有一个更深刻的念头在迸发——尘埃落定。
细细回想,貌似自己先于所有人,闻到了乔屿的味道。
甚至,李唐作为乔屿的好朋友,现在依旧认为乔屿没有味道。
而乔屿……刚刚抱乔屿来的路上,乔屿就像一只小狗。
头都要扎进了自己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
贺望舟想,古老传言中的命定之番或许真的存在。
可无论命运之番存在或者不存在,贺望舟都不想乔屿成为别人的omega。
这时,乔屿睡梦中翻了一个身,他背对着贺望舟,身体舒展了一些。
贺望舟倾身向前,他用手抚摸着乔屿的后颈,轻语道:
“你是我的。”
带着笑意的语气危险而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