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完全全的黑下。
乔屿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眼前只有透窗而入的月光。
身体好像已经不再疼痛,可是依旧非常难受,甚至感受到失落。
半睡半醒间,乔屿难受到小声啜泣,猫崽子似的声音惊醒了贺望舟。
捉住了乔屿被子下的手,贺望舟从背后凑近乔屿耳侧:
“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乔屿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贺望舟?你、你怎么在这?”
贺望舟嗓子发哑:“这里是我家。”
记忆一点点回笼,乔屿想到好像他的发热期到了,贺望舟把他带回了家。
满屋子雪松和冷雪的味道,夹杂出比夜色还要浓稠的暧昧。
乔屿忽然捂住后颈,杏眼睁成圆溜溜的模样:“你、你咬我!”
贺望舟一片悠闲:“那是临时标记。”
刚刚被标记完的omega情绪有些脆弱,乔屿眼尾发红,声音都带着哭腔:
“临时标记也是不对的,那是耍流氓。”
贺望舟:“……”乔屿这是纯属用完不认人。
可是他又舍不得说乔屿什么,贺望舟只能环抱住乔屿,轻声诱哄:
“那怎么办?我对你负责吧。”
乔屿还没有完完全全被发热期折磨傻,“负责”二字,好像是个陷阱。
乔屿往后缩了一下,可却逃脱不出贺望舟的怀抱,乔屿只得道:
“不用你负责,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
贺望舟却往前凑了凑:
“可是,我想说呢,我已经告诉乔嫣女士了。
还有,我可以不对你负责,但你总要对我负责。”
乔屿:“???”
贺望舟有些怅然:
“我之前连omega的手都没牵过,今天却直接标记了你。
不仅你不清白了,我也不清白了。
可这是你的发热期,我是为了帮你,所以你说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这时,乔屿唇畔溢出一声嘤咛,他这回带着实打实的哭腔:
“你能不能先离我远一点,我好难、难受。”
贺望舟又向前一些:“omega的发热期都要这样的,要离Alpha近一些,不然会生病的。”
乔屿气闷:“才不是,分明打抑制剂就可以。”
乔屿在那窸窸窣窣的颤抖,掉着眼泪。
贺望舟完全不懂啥叫约束,他吻掉乔屿的眼泪。
乔屿仿若受了惊,说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还亲我。”
贺望舟叹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我觉得你也喜欢我。”
乔屿脸瞬间爆红:“闭、闭嘴。”
贺望舟紧追不舍:“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说要送我向日葵,为什么你一个抠门精会请我吃饭。”
乔屿觉得话题越拐越歪:“分、分明是你说你喜欢我。”
贺望舟:“对,我喜欢你,所以陪你度过分化期,所以半夜给你送牛奶。
不然,你觉得我真的那么好心,会对一个不相干的omega这样好?”
乔屿被贺望舟说得脸红心跳,心底乱糟糟的情绪正欲破土发芽。
他发现他对贺望舟口中所谓“喜欢”,没有半点厌恶的感觉。
只是心脏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泡,泡泡之下好像都是粉色的。
此时,乔屿说出的话都是磕磕绊绊:“贺、贺……你、你闭嘴。”
贺望舟摩挲乔屿眉眼:“小没良心的。”
乔屿这回真是要被烧着了,他用被子捂住头,气急败坏道:
“贺望舟,你怎么不知道羞耻呢!”
这时,在贺望舟楼下待了两个小时的慕放终于忍不住,他按响了贺望舟家的门铃。
贺望舟不情不愿的下床,这等于离开他刚刚垒好的巢穴。
透过门口显示屏,贺望舟看到了慕放的那张仇深苦大的脸。
回头看了一眼被子中的乔屿,贺望舟好奇问道:
“乔屿,慕放将军是你的什么亲戚吗?”
这个慕上将,亲生儿子都不见得他能这样上心。
乔屿从被子中露出半个脑袋:“慕先生?怎么了吗?”
贺望舟坦诚道:“他就在门口。”
闻言,乔屿嗖的一下下床,直接躲在了柜子里。
一点都没有刚刚虚弱无力的模样。
闷闷的声音从柜子传出:“千万别和慕先生说我在这里。”
乔屿回想之前,他分化成omega后。
慕先生总是与他说Alpha如何阴险狡猾,要如何小心Alpha。
说完Alpha,慕先生还要顺带提一嘴贺望舟。
现在想来,慕先生就差指名道姓说Alpha就是王八蛋,贺望舟就是王八蛋的代表。
乔屿叹息,他还是着了贺望舟的道,慕先生一定会失望的。
但、但主要是贺望舟道行太深了,平常总是装得温柔稳重,长得还人模人样,这真不能怪自己不警惕。
而、而且,贺望舟也算是帮了自己吧。
还帮自己那、那个啥。
这时,贺望舟把柜子门打开,然后往柜子里放了一盒牛奶,一盒巧克力小饼干。
还有软绵绵的枕头和被子。
摸了摸乔屿的发顶,贺望舟温声道:“你在柜子里好好躲着,放心,我不会让慕先生发现你。”
乔屿重重点头:“嗯。”
此时,他头脑中两个小人正在打架。
一个白色小人说:“乔乔,你看贺上将多好,他还给你牛奶喝,还有小饼干。”
黑色小人气势汹汹:“乔屿,姓贺的就是别有所图,他不是贪图你的美貌,就是垂涎你的才华。”
白色小人争辩:“不要把人想得这么坏,贺上将也很优秀的,他就是单纯喜欢我们乔乔。”
黑色小人恨铁不成钢:“乔屿三思,姓贺的就是一只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