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倒让曹璟一下子愣住了,满面错愕。
然而,却见小庄妹妹微红着脸,又几分羞涩继续道,“而且,我觉得,那姓王的……狗贼,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同龄人中,至少跟那些,成天只知故作高深,摇头晃脑写两首憋足诗作哗众取宠,实则不知所谓的酸腐学子,完全不一样。”
“暂且不论他为百姓做了那么多事,别说咱大康,就算放眼天下,有几个富贵人家的老爷,对待从牙行买来的奴人,不是当牛马一样使唤,一不高兴便非打即骂的?”
“甚至瞧着丫鬟长得俊俏,一时起了歹意,强行霸占了人家身子,也没人管得着,大不了丢两个银子息事宁人。”
“可唯独他,不但将府上的丫鬟下人全部都改了奴籍入了民籍,每月还发放薪俸,而且还挺丰厚呢。”
“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毕竟从牙行买来的,那就是签了卖身契的,一锤子买卖。”
“不仅如此,他对府上几位夫人,那更是恩爱体贴得不得了……”
“这不眼下,他那三夫人,南楚国公朱妙语刚又诞下子嗣,还正在月子里,我可是听说,那三夫人做月子的一日三餐,可都是他亲自下厨,亲自把关。”
“而我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祖父与父亲,下厨为祖母或母亲做过一顿饭哩。”
“毕竟,圣人云,君子远庖厨,哪个男子,特别是读书人,要是整日围着灶台转,是要被那些迂腐儒生耻笑辱骂的,说是乱了纲常,失了读书人的体面。”
一时间,还更来了兴致。
索性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在曹大小姐跟前坐下,趴在桌案上,一手托着腮帮,“不仅这些,我发现,他这人虽实在无耻下流,无恶不作奸诈得很,还为人狂悖……”
“与太子殿下就如两个街头恶霸似的,遇上那些不顺眼的官家纨绔子弟,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可唯独对寻常百姓,却一点官威架子都没有。”
“出门当值或下值归来,附近那些百姓遇上了,都可随便开上两句玩笑。”
“嚷嚷上一句,‘哟,国公爷回来了?’‘哟,瞧着国公爷这脸色不对呀,该不会是又被府上夫人欺负了吧’。”
“他竟也一点不生气,哪怕故作恼羞状,上去踹上一脚,人家也是嘻嘻哈哈笑着跑开。”
“换做其他那些朝廷重臣,哪能见到如此光景?百姓们都是噤若寒蝉,遇上了也是赶紧绕道走,生怕一不小心惹下祸事。”
顷刻间,曹璟更是一下子怔住了。
几分诧异之色,抬头讪讪望着庄大小姐,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脸上已是一片调侃玩味之色。
捂着小嘴,止不住笑意,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哟,你这丫头好像不对劲呐!”
“我这才发现,虽然你这丫头,嘴上说着,要把那楚国公千刀万剐的,可每次一提起人家,那都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昨日才去了人家府上,怎么,这么快又开始心里想着念着了?”
“而且依我看呐,你这每次一回京,便往人家府上跑,估摸着,跑着跑着,再多跑上两趟,怕是就要跟人家出双入对,做人家的新夫人了吧。”
还故作惋惜一声长叹,“哎,只可怜咱医学院内,那么一大群对你朝思暮想,成天绞尽脑汁往你跟前凑,想着法子献殷勤的男学员……”
“从此怕是要肝肠寸断,整日以泪洗面咯。”
一听这话,刹那间,小庄妹妹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只如被踩着尾巴的猫,那叫一个恼羞交加,脸蛋唰的一下滚烫通红,语无伦次一声惊呼,“曹姐姐,你瞎说什么呢?”
“我……我怎么可能对他,会有……会有那种想法?”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就是个无耻至极的恶徒,本小姐跟他的仇恨不共戴天,做梦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定不会有丝毫想法的!”
“难道你都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诓骗欺负我的了?咱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你再胡乱说话,我可不理你了!”
支支吾吾,神色一阵恍惚闪烁,“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哪有对他……想着念着。”
可没想到,她越是如此恼羞激动,曹璟反倒更笑得花枝乱颤贼欢乐。
点头如捣蒜,“嗯,对对对,妹妹说得是……”
“不过姐姐倒是有一计,既然妹妹如此痛恨,又拿人家没办法,每次登门兴师问罪,又都是无功而返,反倒让自己憋一肚子火。”
“倒不如,嫁给那恶贼,给他生上十个八个儿子,以后分他家产!”
“如此,也算大仇得报矣!”
顷刻间,却见小庄妹妹更一下子急了,眼泪都快滚出来,“曹姐姐,你胡说什么呢?”
“你……你这……怎么连姐姐也欺负我?”
竟是涨红着脸,再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好,眼见这小丫头已是恼羞得无地自容,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曹璟倒总算放过她。
收起那一脸调侃打趣,“好了,不开你的玩笑了。”
可突然,却又似乎总算想起点什么。
娥眉浅皱,止不住几分疑惑,正了正色,“对了,记得刚才,你一回来就在嚷嚷什么,庆国大乱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一听这话,庄月满面娇羞红晕顿时消退不少。
气呼呼嚷嚷道,“看嘛,曹姐姐都怪你,就知道取笑我,把我要说的事都打断了。”
随即,却是一下子来了精神,难掩一脸幸灾乐祸的八卦,小脑袋使劲向前凑了凑。
情急难耐,又不忘故作神秘一番,“曹姐姐,这事说出来,可绝对能把你都吓一跳。”
“你还不知道吧,那庆国女皇帝,明明都尚未大婚圣王,竟不知道和谁,早已经诞下了一个子嗣,而且还是个男丁!”
“现如今,听说庆国朝堂、皇室宗亲,已经一片大乱,京城梁都,已是腥风血雨。”
“那女皇帝,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