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此时回头的话,可能会被女孩察觉。
公交车已经行驶了第三站到第四站中途一半的位置,白羊一边要注意有关数字的“变化”,一边要想办法观察车上的乘客,找出破绽。
能听见大爷有规律的轻鼾声,而且刚刚上来时候,大爷面色红润,表情也没有异样,而女孩是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扎着马尾辫,肤色也很健康,穿着耐克鞋子,粉色的书包看起来没有装多少东西。
目前两者唯一的共同点都是随身有个包,大爷的挎包,蓝色的挎包和粉色的双肩包,之前那位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又有联系吗?嗯……路过的广告牌好像并非有特意的蓝色和粉色,难道与颜色有关?公交车是红色……
三原色是红、蓝、黄……和这个有关联吗?
年龄呢?大爷大概算个六十,司机是四十,女孩算个十五,十三路公交,这一路好像一共是二十六站,十三加二十六是三十九,和司机年龄相仿,之前是44路和111路,44路好像是二十站,111路则是二十一站,那么分别就是六十四和一百三十二,虽然六十四和大爷年龄相仿,可一百三十二就毫无逻辑可言。
数十种猜想在白羊脑海中飞快的划过。
车窗的数量?还是上车后的步伐?自己倒可以在通过换座位的时候大概测量,可不论是老年人,还是小孩,步伐的不确定性太高,不至于这般变态吧?
不知不觉的中,白羊的想法已经多到快冲破头皮,而让人揪心的是已经快到第四站台,还没有观察到相关的“数字”标识,外面是一片黑暗的绿化带,有很多棵刚被栽培的小树苗,可一路过来,数量远远超过十七,不是树苗,并且其中还参杂着其他品种的树,类似杨树、松树,可能性不大,临近站台,前方出现黄色的施工告示牌,司机绕到另一个车道,可还是经过土坎,车身猛地颠簸了一下,白羊的注意力空前的集中,现在就是最后的“提示”,可窗外没有任何和“数字”有关提示。
难道是车内?
白羊发疯的回忆之前画面中有较之大变化的现象,很快,一样非常不起眼的东西进入待考虑的目标。
是中间供站立人抓握的抓手!
刚才车身晃动,那些三角钩跟着一起摆动,白羊马上侧过脑袋数了抓握钩的数量,左侧六个,右侧四个,一共十个黄色带子捆绑的塑料抓钩。
“中央公园站到啦,想要下车的旅客请到后门有序下车,下一站……立交桥站”
提示下车的声音响起,车子停靠在一处空旷的站台处,周围黑漆漆,少有几盏路灯,被修剪整齐的松树格外的好看,一圈又一圈的方形灌木丛围在四周,白羊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后面第一排两个座位的其中靠左的位置,期间,也成功看见小女孩坐在自己这一列最后靠右的位置上,低着的脑袋斜靠在玻璃窗户,好像有心事一般,相比较于大爷来说,十分的可疑,背的书包也不放在双腿上,而是任由背部和靠背挤压。
一声十分明显的泄气声之后,两个车门同时打开,无人下车,一位个子非常高的人上车,方形的脑袋,扁塌的头发油光发亮,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尖头皮鞋锃亮无比,手里提着黑色皮质的公文包。
也有包?
对于“包”,白羊决定应该要留心一手,目前除了自己和司机外,已经出现的三个人都带着“包”。
那男人可能就是二十七、八的样子,上来并没有乱看,将一块钱投入钱箱后,坐到了前边左侧第二排的座位上,黑色公文包放在双腿上,两只手还拽着包的两侧,似乎有些紧张。
这个衬衣男似乎也值得注意。
虽然他表现的已经非常自然,可白羊已经看出男人似乎有些紧张,这副穿着,难道是要去面试?或者开重要的会议?包里是重要文件才会紧张?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可不至于大晚上的面试,会议倒是有可能。
随着车辆启动,肉体的腐蚀没有进一步发展,抓握钩的数量是正确的,自己目前视野里能看见还在熟睡的大爷,正襟危坐的衬衣男,只露出个脑袋的秃顶司机大叔,此时是去第四站和第五站的路途中,虽然尚早,可毫无头绪可言,照目前的局势,还会有乘客,而唯一能凑一块的是不同种类的“包”。
白羊侧过脑袋,车窗映照着自己毫无生气的面孔,女孩的位置过于靠后,观察不到,大爷依旧头斜在背椅处,似乎再没有动过,最前方的衬衣男则也是以宽大的后背视人。
其实,在“规则”刚阐述的时候,白羊觉得第三条“规则”有种诡异感,虽然能理解为避免进一步通过一些特殊的互动造成“规则”的完全破裂,可究其本质,第三条“规则”依旧给人可有可无的错觉。
“规则三:如果让‘鬼’知晓你在寻找它,直接死亡”
好像是为了掩盖某个更为隐秘的东西,而非简简单单的表层意思,仅仅是前两条“规则”,就已经掀不起什么大浪,这条就很牵强。
不过,也可能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白羊感觉自己在短短的十几分钟思考的东西过于繁多,导致对一些细小的事物太在意。
一栋栋只有三两个窗口亮着灯光的高楼快速滑向后方,扎眼的酒吧霓虹灯呈现一种花里胡哨的彩灯,偶尔能看见几家还在营业中的小卖部,样貌年长的阿姨坐在门口的柜台里嗑着瓜子。
眼看已经到了下一个站台,可一路上没有任何刻意的“提示”,以及和“数字”有关联的东西出现。
“立交桥站到啦,想要下车的旅客请到后门有序下车,下一站……啤酒厂站”
还是那一样的声音,虽然情感丰富,语气恰当,可终究是毫无感情的机器喇叭发出的声音,此时,更像是一道道催命的呐喊声,一处荒凉的站台处却站着不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