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村有百十户人家,但因为进城的进城,打工的打工,所以目前还住在村里的,拢共也就不到三十户,挨家挨户的走访起来,到也不算难。
于是,离开夏老太太家后,在村长的带领下,我们开始挨家挨户的走访,基本上都是老人和留守儿童,一直到当天晚上入夜,我们走访了二十多户。
晚上没出什么事,估计是作祟的那人也收敛起来,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
第二天我们继续走访剩余的人家,连带着山崖底下的两户老住户也走访了一遍,均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时间,事情陷入了僵局。
让我意外的是,在这件事情上,老古居然有极大的耐性,而且展现出了很高的热情。
我以为走访完毕,没有线索,就只能放弃时,老古原来是留了后手的。
他到了晚上才告诉我们,说这两天走访的每一户人家里,他都动了手脚,留下了一个‘监测兵’。
一共三十二户人家,也就是三十二个兵。
只要这几天有人动手,监测兵感应到气息,老古会第一时间发现。
饭桌上,我很意外:“你还留了这么一手?”
老古笑了笑:“幕后之人,制造出的怪物,能隐秘气息。我早也猜到,走访大概也不能察觉到什么,不过是借机,放个探子。”
我道:“你好像是空手,也没见你带着什么兵?”
老古手掌一翻,手心里出现了一小把黄豆:“撒豆成兵,听过没?”
我一愣:“你哪儿来的黄豆?”
“他们家二楼阳台上不是晒着黄豆、花生么。”
我道:“那你为什么不用花生?”
“…………”老古沉默了,然后道:“你问了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下次别再问了。”
就这样,我们将这事儿保密,接下来的两天,便在村长儿子的招呼下,在附近的山里玩耍。
挖野菜、套兔子、野炊、爬山,我还采到了一株刚长出来不久的赤灵芝,被老古一通批斗,说我下手太早,应该让它再长长。
如此悠闲自在的在村里玩了三天,吃着自己种的菜,呼吸着山里的新鲜空气,早上头一探出窗口,就能看见云雾缭绕的山脉,确实跟渡假似的。
不过,一连三天没动静,萌妹到是有些急了,说我们总不能一直等下去。
村长那老头儿,知道了还有人作祟,担心我们拍屁股走人,一直没有打款的意思。
萌妹提了一嘴,老头儿就开始卖惨,讲村里的父老乡亲有多不容易,让我们一定得把事情处理干净了再走。
我想了想,对老古道:“是不是我们四个没走,所以那个人就不敢出手?他是住在村里的,可咱们不能一直守在这儿。”
萌妹道:“那就……走?”
我道:“而且,要大张旗鼓的走。”
当即,我将村长拉到一边,跟他说了我们的计划,先制造我们四人已经离开的假象,而事实上,我们会在夏老太太家里猫着。
事情定下来后,第二天,村长一家人,就大张旗鼓的将我们送到了村路口,随行跟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也纷纷跟我们道谢告别。
我们沿着井村的小路离开,坐了面包车去了最近的县里,在县里吃吃喝喝逛了一下午后,又在快入夜时分,偷偷摸摸的溜回了村里。
夏老太太接应我们,摸黑将我们引进了屋。
我们在里屋坐着,夏老太太居然提前给我们做了些吃的,一边端上桌,一边道:“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动静呢,你们走山路饿了吧,吃吧。”
其实我们在县里,吃了不少县里的美食,但夏老太太做的夜宵太香了,也可能是食材好,虽然是都是些素菜,但闻着闻着肚子就饿了,于是我们便提着筷子吃起来。
夏老太太在一旁坐着,笑眯眯的:“我本来想杀只鸡,给你们做个炒辣子鸡的,又怕动静闹大了。”
自己杀鸡挺麻烦的,又要逮,又要杀,还得烧开水拔毛,一通功夫下来确实动静大,保不齐附近的邻居就知道了。
像她这种乡下的孤老太太,往往一年到头才杀一只鸡吃,这时候如果突然逮鸡,确实很突兀。
饭桌上,萌妹风卷残云,一边吃一边谈规划:“……不管是谁,咱们四个人,干不倒他一个?我……我……我头怎么有点儿晕?”
几乎是在同时,我也一阵晕,有种仿佛喝了酒的感觉,但问题是,我们并没有喝酒。
不对!
我意识到有问题,放下筷子想要起身时已经晚了,因为这刹那间,我根本站不起来,四肢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直接一屁股坐了回去。
我们坐的不是那种有靠背的椅子,而是那种长条形的板凳,因此这一坐下去,整个人就朝后摔倒在地。
我摔得四脚朝天,相当狼狈,但这瞬间,摔倒在地的却不止我一人,还有三百多斤的萌妹和老古两人。
老谢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目光凌厉的看向一旁的夏老太太。
夏老太太坐在一旁,慈祥的神情,依旧温和的看着我们:“你们应该走的,走了就别回来,何必管这里的闲事呢。”
老古低声道:“是你!”
他试图站起身,但我们吃的饭菜里明显加了料,现在我除了眼睛、嘴皮儿还能动外,浑身软的如同面条一样。
老古他们也大概如此,否则,以老谢的为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像现在这样瘫软在地上。
我忍不住问:“你给我们吃了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夏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老了,活不了几年,所以死之前,我还想做点儿事情。我和小红的故事其实没有讲完,你们要听后续吗?”
我们的回答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听不听,她都开始继续往下讲了。
“他们发现了小红,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然后他们请了个先生……我被他们利用了,小红被骗了出来,然后被抓住了。它的皮被活活的剥了下来,它的肉被碾成了肉酱,和泥搅在一起,涂了墙……都是我害的,不!不是我,是他们……他们要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