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尘香花已尽,
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语泪先流......
白衣抱着怀中之人飘落下了虚空,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之旁站着沉默不语。
绝地之中渐渐的飘起了朵朵花瓣,那竟是彼岸花的花瓣......
虚空之上的血光褪去,恢复了一片平静。
大劫似乎已过,可实际上白衣知道...大劫未来......
整个绝地之中寂静一片,宛若无人之地。
是了,本就是无人之地啊。
一只红木棺椁凭空出现在了白衣的面前,白衣轻轻的打开棺椁,将其放入了其中。
白衣小心翼翼的盖上了棺椁,静静的等着......
终于,在没过多久之后,那棺椁之中的人竟然又诡异的浮现出了心跳之音。
白衣听着那棺椁之中的心跳之音,脸上再次的流露出了笑颜......
“对不起,夫君骗了你。”
“你不会死,所有我在乎之人都不会再死在我面前了。否则我的布局又是为了什么?”
白衣看着面前的红木棺椁,缓缓的靠着石头坐了下来。这一坐,便是数日。
绝地之中无日无月,让他分不清昼夜。
若是有故人在此,也许能够发现,这红木棺椁正是当初子玉仙装娘亲尸体的那只,可以保证神魂散生机不绝的棺椁。
不知何时,绝地之中亮起了点点星光。
那点点星光赫然便是绝地之中尚未被人寻到了神印。
神印盈盈闪闪,将绝地点缀上了丝丝生气......
众多的点点神印缓缓的朝着白衣飞来,融入了白衣的额头,在他额头之上再次画上了一道神族耀纹。
神族苏墨已死,白衣不过是一具彼岸花的分身罢了。
可这些神印再次让他成为了神族。
似乎,这便是整个神族对他的认同......
神念回归,让他再次有了一丝修为之力。
“浮叶之上,皆是宿命。”白衣轻声呢喃着,仰头看向了寰宇。
“所有人皆命魂残缺......这天道绑着所有人的宿命。”
“让两个九天十地之人无法挣脱......”
白衣看向了面前的红木棺椁,轻声的开口,像是对棺椁之中的那人说话,又像是对自己说话。
“若无那残缺的命魂,两界之人又如何会被这天道绑架呢?”
白衣的额头之上那道神族耀纹亮起了金色光芒,那金色光芒流转上了那红木棺椁,将棺椁化为点点星光收入了他的神念之中。
“你说,这世间是两片浮叶......”
白衣平静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你错了...实际上,这世界只是一片浮叶。”
“你我两界,不过是叶径的两边而已。”
白衣轻声呢喃着,似带着哀伤之意。
“九天十地,不过只是被叶脉隔开的一片片天地......”
“所谓长廊,便是那叶脉。”
“为何世人无法进入虚无之地,而神族可以出入那叶脉的虚无之地?”
“那是因为神族才是这世间的天道遗族!”
“神族若只是在守护着我们这一片九天十地,那神族残魂又何须守在界门之外?”
白衣抬头仰望着苍穹,开口自言自语,那神色之中尽是平静,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
“那神族前辈所抵御的又是什么呢?”
“儒圣为何不是直接自裁,而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断开第九界的天?”
“神族因何而灭,真的只是为了守住我们这一片九天十地吗?”
“儒圣为何要将神族的血脉留下?”
“当初大凶姐姐曾说,天道已死。那如今这天道又是从何而来?”
“最后,天道为何一定要抹杀带着凡意入神的儒道?”
一阵狂风吹起,吹入了绝地,仿佛带着丝丝怒意,又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
白衣的长发被狂风吹得乱舞,那双眼中似乎在慢慢的苏醒着什么东西。
“若我没猜错......”
“如今的天道已非原本的天道了...”
“儒圣是因为他发现天道有异,而第九界的天是仅存的原始天道。为了守住这浮叶上的最后一丝善意,所以才以性命断开第九界的天!”
“我说的对吗?”
白衣看着苍穹,平静的开口问道。
一言落下,整个苍穹颤抖了起来,带着无尽的浩瀚之意和杀机。
那整个天穹之上的疯狂涌现的杀机想要抹去这白衣之人。
白衣孤身一人站在虚空之下,任由那天地之间掀起的狂怒倾袭着......
白衣缓缓的飘向虚空,鼎立在天地之间。
天上地下,唯有那一袭白衣。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谁......”
白衣轻轻的说着,一本漆黑的生死簿赫然出现在了白衣的身后。
那生死簿上带着无尽的诡异之力,它的出现仿佛要扭曲整个整个天地一般。
“情为何物,因果为何物,生死又为何物......”
生死簿的出现,整个九天十地的苍穹瞬间暴动了起来,仿佛带着无尽的杀意......
整个九天十地之人,不论界内界外皆是呆滞的看着琼宇。
白衣背靠着生死簿,直视着苍穹。
“这世间,不需要天道!”
白衣仰天大吼了一声,生死簿猛的流露出了诡异的黑雾。
“刑七!”
嗡!
一声天地共鸣浮现在了天地之间,一柄漆黑的弓箭浮现在了白衣的左手之中......
一只漆黑的羽箭出现在了白衣的右手之中。
白衣搭箭张弓,天地震颤。
那满弓之上,仿佛带着毁灭一切的无尽之能。
狂风吹起,吹动了白衣的满头银发。
右手松开,顿时,那只漆黑的羽箭直破苍穹而去......
黑箭没入苍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两个九天十地之人似乎都感到了这天似乎不一样了,而自己的命魂之中似乎多了什么......
黑弓消失,生死簿消失,白衣怔怔的站在虚空之上。
他感到有一缕命魂飞入了他灵海之中那个棺椁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
白衣站在虚空之上,显得有些孤独。
他转头看向了绝地之中那遥远的神山,眼中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可惜了......”
也不知他在可惜着什么,只是双眼之中闪过了浓浓的哀伤之意。
“白雪,你问我这一界怎么办......这便是我的办法。”
白衣深深的一叹,张开双臂,闭上了双眼。
白衣化为了点点星芒,融入了虚无之中。
这日,世人见......那开遍九天十地的彼岸花皆化为了点点星芒星芒,消失不见。
世间,自此再无彼岸花......
一个站在雨宗山巅的年迈之人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了天际,喃喃自语:
“这便是你的选择么?”
“以自己的眷恋和十年的布局种下的无尽彼岸花,以那些死在绝地之中所有人的浩瀚修为来托起浮叶......”
“此举,也只有带着凡意的儒道能做到了。只是,又能撑起多久呢...”雨古摇了摇头,神色哀伤。
“你又不欠这世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