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
“草原流寇”在彭州各地流窜,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有将近十个豪绅世家被屠戮一空,钱财被尽数劫掠!
各府人人自危,整个彭州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由于这些草原流寇太过精锐,
还曾出现过官兵与之交手,
并让其成功逃脱的景象,
一时间让人瞠目结舌,更为震撼。
同时,这股草原流寇所带来的危机感愈发弥漫!
原本彭州城池外的诸多村落繁华内敛,
一些乡绅是身在其中居住,
但发生了此等事情,有不少人趁乱连夜进城,躲在城池中寻求庇护。
这让许多原本居住在城池中的达官显贵,大为震撼。
毕竟,他们曾不止一次邀请这些城外的员外进城居住,
让他们多花一些银钱,让族中子弟在城中消遣。
但奈何,这种传承悠久的乡绅豪绅,家风极严,
他们需要让族中优秀子弟在这等田园村庄之下静下心来读书,操持学问,
只有一些纨绔子弟可以被放到城池中吃喝玩乐。
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一窝蜂地涌进城池,
彭州各个城池的商贾们猛地发现,
手中的货物似乎都好卖了一些,
尤其是青楼妓馆,酒楼茶社这等消遣之所,几乎每日都人满为患。
睢宁府府衙,知府李宏因为东平县之事,愁得脑袋都大了,
他此刻坐在书桌后,看着身前茫茫多的调查文书,一时间疲惫不堪。
尤其是调查了这么久,
居然没有发现那股草原流寇的丝毫痕迹,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
作为知府,他太清楚一件事了。
那就是人要吃喝拉撒,
睢宁府上上下下数万人的生计都要他来想办法,整个担子都压在他身上。
而他最关心的也是这些,
最擅长的同样如此。
但现在,他从吃喝拉撒开始查,查遍了上上下下,
居然没有发现任何他们停留、居住,甚至用饭的地方。
这让李宏觉得,自己好像在查一些了不得的人。
他们好像是徘徊在整个彭州的幽灵,能看得见,但摸不着...
“唉...”李宏发出了一声叹息,
将手中文书有些烦躁的一丢,
站起身踱步走到窗边,透过精致的窗棂看向外面。
衙门中走动的吏员大多漫不经心,
看起来更是魂不守舍,
显然是被最近的流言蜚语有所影响。
而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作为知府,李宏自然有所察觉。
只是李宏觉得,此等谣言太过玩乐,
甚至要把他们这些官员当傻子来看。
只因,坊间都传闻,东平县衙之事是他们官府监守自盗,
原因嘛,自然也极为简单,
他们府衙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需要消灭证据。
甚至坊间还传闻,
与刘家村合作密切的陈家村相继灭亡,
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每每想到此事,李宏都无奈地摇摇头,
可偏偏这类谣言还有人相信,就连衙门中的一些吏员官员都不能免俗。
这时,有些急促的脚步声从房门外响起,
很快便传来了一个沉闷声音:
“大人,您在吗?”
“进来。”李宏淡淡说了一句,
有些无奈地走到书桌后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师爷走近。
“调查得怎么样了?是谁在散播谣言?”
师爷是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嘴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尤为奸诈,
但他此刻没有了以往的招牌效益,反而多了几分凝重:
“大人,已经查清楚了,
是王氏的几个纨绔子弟一直在散播流言。”
“王氏?”李宏听闻此言,脸色也严肃了下来:
“怎么回事?平日里王氏不是与府衙合作极好吗?现在怎么会传出来此等流言蜚语?”
师爷脸上也闪过了几分无奈,轻声说道:
“回禀大人,刘家村惨案发生之时,
王氏有一名管家就在刘家村商谈合作之事,
因为地位卑微,所以没有被安排在主家,
而是安排在不远处的村民家中居住。
他亲眼目睹了所有惨剧的发生,并且断言,
那绝对不是什么草原流寇,而是脱下甲胄的官兵。”
“砰!”李宏勃然大怒,用力拍了拍桌子,出声怒吼:
“这人是谁?将他抓起来!
为什么要散播这等流言蜚语?他们还嫌如今局面不够乱吗?”
师爷嘴唇微抿,走近了一些将声音压低:
“大人,那边官事属下已经审过了,
但他所说的与仵作所勘验的一般无二,
那截杀王家村的人所用的兵器,并不是草原人经常使用的弯刀,
而是...咱们大乾常用的直刀,
而且用料十分精良,能够一刀砍开骨头。
您知道的,草原人要想有此等长刀,必然是草原精锐。
但现在...此次进攻赤林城的草原精锐已经尽数覆灭,
逃走的也就是那些散兵游勇,
莫说是能不能进来大乾,
就算是进来了,他们也没有这等精锐的装备与战法。
属下找过军中之人辨别那人所说真假。”
李宏的脸色来回变幻,心中涌起一阵荒唐:
“结果如何?”
“从管事所说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发现,
进攻刘家村的那些人虽然有了些许隐藏,
但使用的战法还是咱们大乾的战法,
尤其是一队十人,交替进攻。
而且...大人,那管事所言还是有几分可信度。”
“为什么。”李宏冷冷地发问。
师爷又走近了两步,沉声道:
“那人前去李家村,所要商谈之事,
就是一些军械以及战马的交易,
这两种物件,那名管事作为经手之人,时常接触,也算是对军伍之事有些了解。”
“什么?军械王氏也参与进去了?他们不是耕读世家嘛。”
师爷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大人,谁会与赚钱的生意过不去,
而且...一些军械卖到草原上,
动辄就是十倍的价钱,谁会不心动?”
李宏有些无奈,又有些低落,他靠坐在椅背上神情复杂。
过了许久,他才抬头看向眼前之人沉声道:
“这么说来,凶手极有可能是府衙官兵?”
师爷摇了摇头:
“大人,府衙官兵若是有如此精锐,
城外那几伙盗匪早就被咱们剿灭了。”
“那你的意思是?”李宏眼中闪过些许疑惑。
“是精锐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