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飞往北京的飞机上,司宇在司睿夫妇中间的位子上睡着了。他睡的是那么的甜美,找到了久别重逢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一起回家,回家的感觉多好。
看着熟睡中的司宇,吴江向司睿伸出手:“拿来。”
司睿:“什么?”司睿真的不知道吴江要他“拿来”什么。
吴江:“我儿子的照片。”
司睿:“你儿子的照片?”司睿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吴江。
吴江:“真笨,我梦中孩子的照片。”
司睿:“噢,给,我要晕死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回去我们说给朋友们听,谁会相信呢?”
说着司睿从西服兜里拿出那张照片递给吴江。
吴江一边看照片,一边注视着司宇沉睡的面容,得意地对司睿说:“菩萨真的显灵了,照片和这孩子就是同一个人。幸亏我昨天灵机一动,做了这张照片,还打印了日期。不然,不但我自己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别人更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此刻,吴江只有那么得意了。
司睿:“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你说中了体育彩票的头彩,我都可以相信。而这件事,我到现在都不能说服自己相信。”
吴江:“我也不敢相信。不过,不管我们信不信,照片和人都在我们的眼前,这个事实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们以后不要再讨论它了。还记得来成都的飞机上,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司睿:“当然记得,我祝愿你美梦成真。”看着妻子因为得意和兴奋脸上泛起了红晕,司睿也非常开心,他没有想到这次缘之旅会如此顺利、如此离奇、如此令人兴奋又不可思议。
吴江虽然很兴奋、很得意,但总有云里雾里的感觉,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她情不自禁低声自言自语道:“美——梦——成——真!美——梦——成——真!”
司睿:“真的美梦成真了!”司睿虽然也很兴奋,却不敢高声,低声重复着吴江的话。
吴江:“你掐我一下,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是不是还在梦里?我梦游了?”
司睿在吴江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有感觉吗?”
吴江:“哎哟!你轻点儿,这不是梦、不是梦!可是我怎么说服自己呢?我是无神论者,怎么说还是个留学博士,如何解释我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呢?我们一进孤儿收养中心的大门,这孩子就回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我,我没有戴眼镜,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而他好像早就认识我。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突然跑过来扑在我的怀里,叫我妈妈,而且那么的自然、亲切、悲伤,把我的心都叫碎了,这些事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吗?”
司睿:“我没有研究过弗洛伊德,更没有读过《oNEIRoLoGY》(作梦学),你梦中的情节,别人怎么说的清楚呢?正所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自己的梦境变成了现实,自己解吧。”
吴江:“我如果自己能解,还问你吗?”
司睿:“他叫你妈妈,你都解释不了,我何以解之?只能说是缘分吧。我们同司雪、司秋、司梦不都是缘分吗?
“我们同司宇远隔千山万水,他和你却一见如故,除了缘,怎么解释呢?连我这么孤僻的姓,都和这孩子一样,这样办户口就省事了,姓名都不必改了。”
司睿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用缘分这个词了。
因为缘分的话题,司睿和吴江争论过不知道多少回,有了这次亲身经历,司睿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缘分了,在这个问题上,他彻底服了。
话说到这里,吴江诡秘地笑了:“现在相信缘分了?”可想而知,她现在得意的样子。
司睿:“嗯,信了,你赢得彻底、赢得伟大,我现在觉得你很伟大!”
吴江:“看你,好像还有些不服气,讥讽我是吗?”
司睿:“不,绝对不是讥讽,说你伟大是有根据的。”
吴江:“又来了,什么根据?说不上来,多加你一个星期的洗碗劳役!”
司睿:“说的上来,是不是可以再减一个星期的洗碗劳役。”
吴江:“好,你说吧。”
司睿:“知道 ‘人因梦想而伟大’这句名言吗?”
吴江:“没有考证过,好像爱因斯坦说过。不管这句话是谁说的,它是真理。”
司睿:“这句话是爱因斯坦说的,他的这句名言在你的身上应验了。你看,你如果没有梦想,或者你一点儿都不在乎你的梦,不为你的美梦作任何追求,不选择‘黄道吉日’奔赴灾区,就不会有我们现在的如愿而归,也不会有我们和司宇的这份旷世奇缘。没有你的梦想,怎么会有我们现在的一切?不是你伟大,难道是我伟大吗?”
吴江:“嘻嘻,你这么说,还真是的,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伟大。”司睿这么一说,吴江有点儿沾沾自喜。
司睿:“那——洗碗的劳役?”司睿很会找时机,现在是妻子心情最好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吴江:“你可真会来事儿啊,好吧,根据你这次缘之行的表现,再减你一个星期的洗碗劳役。”
司睿:“哈哈,太好了,只要洗碗的劳役经常减,我什么都听你的。”司睿笑得很憨。
吴江:“自从我们到了灾区,我觉得你像变了一个人,嘴上抹了蜜是吧?”说完,她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司宇,向空中小姐要了一块毛毯盖在司宇的胸前。
司睿:“人的性格是会变的嘛,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呢?如果一个人连好听的话都不愿意说,不是成了吝啬鬼吗?”
吴江:“嘻嘻,现在才知道这些道理?还不算晚,把好听的话多送给你周围的人,大家都会很开心,以后你就多给我说些好听吧,我喜欢听。”
思睿:“好呀,送好听的话也不用花钱,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那些传奇的故事也许会发生在你的身上’,真的发生在你的身上了。”
吴江:“看你说的,好像和你一点儿都没关系,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是不?”
司睿:“那倒不是,只是你是主角,我只不过是个群众甲或群众乙。传奇的故事真的发生了,你不是常写博客吗?把这段经历写进你的博客里,等我们老了再回过头来看看,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吴江:“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忘了,这些天工作很忙,没有写博客,回去我要把这段经历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让时间来鉴证我们的这段奇遇。”
吴江歪着头微笑地看着沉睡中的司宇,又抬起头来对着司睿莞尔一笑。
“梦都是愿望的满足,你做了个美梦,美梦成真,我有个美好的心愿,心愿得到满足,我们不虚此行。”司睿感慨地对吴江细语道。
吴江把双手合十在自己的胸前,十分虔诚地闭上眼睛低声祷告:“缘之旅,梦成真,感谢观音菩萨……”
司睿也学者着吴江的样子,低声地跟着吴江祷告:“感谢菩萨,感谢菩萨……”
飞机上刚才给吴江拿毯子的空中小姐,一直关注着这个三口之家。
不时路过他们的身边,偶有呢喃细语飘进她的耳畔,看到熟睡在他们中间座位上的小男孩儿,再看看司睿和吴江虽然是一对中年夫妇,却依然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情景,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时投去羡慕和欣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