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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收拾好东西立刻鱼贯而行,齐苏把房车收到了空间里,张启灵总是习惯性的打头阵,黑瞎子理所当然的做好扫尾工作,一会功夫分列好队形,耽搁了片刻之后几人小心翼翼踏进了这片林子。

让人意外的是这丛林小的可怜,林木稀稀疏疏的,草堆胡乱生长,张海客拿着把开山刀一路披荆斩棘,几人缓慢的前行,由于古树枝丫茂密,遮挡住了光线,导致视线严重受损,往前走几步,就黑的不行了。

刘丧唉声叹气道,“还好圣婴没跟来,他要在,估计我们耳根不得清净了。”

齐苏扭头看去,张千军万马的情绪继续发挥稳定,呼吸规律平整,这可能和他长期住在山上要有关系,山里的人走这路都习惯成自然了。

许是阳光被遮,越是往里深入齐苏就能感觉里边的温度明显要比外面低上不少。

王胖子一瘸一拐的蹒跚前行,浑身裹紧,远远看去,无比的肥硕臃肿,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他娘的,胖爷我最讨厌就是这种下雪天了。”

吴斜艰难的跋涉,也被脚下糟糕的路况折磨的不轻,听到王胖子的抱怨声更觉心烦,“你少啰嗦,有这精力不如安心赶路。”

刘丧呼呼的喘着粗气,原本清澈的眼神已经没了多少亮光,他低垂着头,来回摩挲着双手,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失温的掌心重新暖和起来。

就在此时,前排打头阵的黑瞎子走了没几步,仓促间脚步忽然微顿,张启灵不明所以,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瞎?”

黑瞎子摆摆手,没有过多解释,随后卸了背上的铁锹,招呼上一旁的张海客跟张启灵,用下颚指指脚边的泥土,痞里痞气道,“陪我挖宝藏。”

吴斜累的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休息了下勉强恢复点体力,随后默默地换上干净保暖的冲锋衣,在冰天雪地的野外,体温骤失是很严重的问题,把自己裹严实后吴斜一摇三晃的上前。

此时黑瞎子挖呀挖,花费了几分钟已经挖出了里面的东西,和宝藏扯不上关系,就一具面容狰狞的现代尸体,看着慢慢凑近的吴斜,不等他站足,黑瞎子故意发出无可奈何的长叹,用着哭笑不得的语气道,“我的乖徒弟,你什么时候能收了这身神通,你师父我害怕。”

吴斜充耳未闻,表情平淡的如止水,这混蛋三天两头的挖苦讽刺他,心态早就被迫锻炼出来了,但凡给句回应就算他输。

解语臣的速度也不慢,紧随吴斜身后,静静地打量了一会无名尸体,心神微动,目光看向黑瞎子,“能看出他什么身份吗?”

黑瞎子倒光棍,坦然的摊摊手,表示这很难,随即他视线牢牢的锁定吴斜,懒洋洋的出声,“徒弟现在是你高光时刻,好好表现,不要丢为师脸面。”

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周围其他人早笑得不行了,张海言毫无形象,身躯不停的颤抖,笑声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断过,因为笑的太狠,甚至不得不依靠齐苏才能保持身体平衡。

良久张海言抖着手指擦去脸颊上的泪痕,十分惊奇道,“黑爷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人类,养成这性格也挺难的,我活了一百多年,至今为止也就见到这一个。”

齐苏在一旁狠狠抽着嘴角,已经无力吐槽了,不过没一会,他暗涌的情绪很快恢复了平静,遇到黑瞎子这种人,跟他计较受到伤害的只会是自己。

张启山轻咳一声,强撑着没失态,他努力忽视黑瞎子自恋的话题,目光落在了尸体上,张鈤山摸摸下巴,呢喃自语,“死的时间应该很久了,难道也是倒斗的。”

黑瞎子还在那挖,没几下就挖出来三具死尸,全部一副现代装扮,死的时候表情十分古怪,齐苏也形容不上来,不过表情倒是没多少变化,平平淡淡的,

张千军万马看了几眼,眉头皱了起来,这些尸体摆在这像是一种耐人寻味的暗示,比如警告那些不知死活的后来者,这倒不是张千军万马思虑过重,而是尸体的死状实在离奇诡异。

王胖子认得这几个倒霉蛋的来历,打量了一阵之后嘿嘿笑了几声,幸灾乐祸道,“这不是琉璃孙那老小子的队伍。”

吴斜眉梢微挑,微微侧目,一脸意外的看了过去,下意识追问。

“你认得这帮人?”

“没错,这些全是琉璃孙的狗腿子。”王胖子头也不回道,随即兴致勃勃的拿了根树枝去捅尸体。

吴斜本想阻拦他这辱尸的行为,没想到一转眼,就看到王胖子从尸体上摸出几只造型清雅的瓷瓶,吴斜神色微顿,目光一凝,立刻上前蹲下身翻看这些瓷瓶。

“是宋代的青花瓷,”吴斜目不转睛的看着,思绪却是飞快翻滚,“这些人似乎是从墓里盗出来的瓷器,上面土沁都还在,怎么全死在这了。”

吴斜想的头炸,一会就没声了,张海客嫌弃他碍事,十分粗鲁的把吴斜扒拉到了一边,慢条斯理的戴上橡胶手套,目光微垂,仔细看了看尸体的手指。

“指缝里有着泥浆,应该是墓里带出来的,”张海客语速不急不缓,嗓音低沉暗哑,如同大提琴在奏响华丽的乐章,“这几个人估计是去了天下第二陵,有点实力但是运气不行。”

解语臣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忧心,齐苏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眯眯的凑过去,白嫩的脸颊轻轻在解语臣的脖颈那里蹭了蹭,“花儿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这小混蛋说起甜言蜜语让人招架不住,解语臣心神微荡,一手搂紧齐苏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臂抬起,细心的把他额前碎发捻好,脸上故作凶巴巴,“你少让我操心就阿弥陀佛了。”

齐苏立刻不说话了,脑袋亲密的搁在解语臣胸前,呼吸间充盈着淡雅的海棠花香,神态愈发松弛惬意,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这位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傲娇,都不屑揭穿。

张启山默默的看着,齐苏余光瞥见那道笔挺修长的身影,尤其是张启山沉郁的眼神,差点吓炸毛,他赶紧松开搂着解语臣脖子的手臂。

“启山你过来。”齐苏还是懂明哲保身的,等张启山慢慢走来,凭借着直觉,拽过他衣领踮起脚尖在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张启山神色微怔,不可置信的摸摸脸颊,心情果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好,齐苏泪流满脸,谁懂男人多的痛苦。

许是这片树林足够邪,没多长时间,黑瞎子一共挖出了三十几具尸体,全是同样的死法,同样的诡异表情。

张启灵半蹲在地上,视线紧紧的凝视着,一向淡然的眼神中却在此刻透露出些许波澜,齐苏很难用词汇形容。

齐苏的心理学在张启灵面前从没奏效过,所以看不懂这个眼神代表的含义,或许黑瞎子有办法,不过他这会正忙着,没空关心好友当前的状态。

张海言的目光缓缓划过地上的尸群,组织了下措辞,轻声开口,“我怎么觉得这些人好像参加了一场宴席,然后不知不觉中迎接死亡。”

以王胖子匮乏的想象力完全想不到这点,胖胖的面容几乎皱成了一团,所有人的心头也皆是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层沉重的阴霾。

黑瞎子跟刘丧两人小心的摆弄,没多久地面就整齐的放满了全套的瓷瓶,这些餐具的出现足够惹的众人惊叹,吴斜摩挲着下颚,眼神微微闪烁,胡乱猜测,“难道他们真被鬼给迷了,参加了一场断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