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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蝶醒来时有点精神恍惚,一瞅床头柜上的屏显闹钟四点二十三分。

翻身利落坐起,又瞟了眼四周,呼出一气。

权斯燃不在。

掀开被褥下床,温蝶又微微一惊,“……”

所以,权斯燃又给她脱鞋了,他那么……一人,怎么会。

算了,脱鞋算什么,还给她洗过澡了。

冷静,温蝶,冷静。

温蝶摁揉了下太阳穴,脑海里却是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她刚才做了个梦,极其荒谬的梦!

她梦见,居然梦见,她给权斯燃生了两个孩子!

救命。

她,俩?

怎么可能啊,一个能给他生就不错了。

呸,能和他维持夫妻关系就不错了,还给他生孩子?做梦去吧。

啊不,刚就是她做的梦。

哗啦——

温蝶泼了自己两捧冷水,觉得不够,干脆拿下毛巾打湿水铺在脸上敷。

这下算是清醒许多了,但越是清醒,不由地就觉得刚才她做的那梦未免更是荒谬。

咔哒。

主卧门被轻轻推开,听到动静,温蝶连忙快速收拾了下,装作无事发生,从内置盥洗室里出来。

进来的无疑是权斯燃,瞅见温蝶从盥洗室出来,男人微微一笑,朝她走过来,满目温柔,“夫人什么时候醒的,刚才?”

“嗯,刚刚醒的。”

“我就说呢,我刚出去接个电话,出去前夫人还睡得很香。”

很香?

温蝶脑海里不由地再次浮出刚才的那个梦,虽然现在她已经记不太清自己梦见的具体画面了,但是却还是能知道那个梦境传达给她的信息。

好像是她给权斯燃生了个儿子,但权斯燃不喜欢儿子,觉得男孩子太调皮了。

还吃那小孩儿的醋。

然后权斯燃就一直缠着她要个女儿,她稀里糊涂的,真答应了。

怎么可能,她是那种恋爱脑吗?

喔,不对,梦里边儿,她也很想要个小公主。

温蝶摆摆脑袋,一时间觉得自己真的应该好好地找个小房间冷静一下。

看来多半是因为这次回权家老宅,老太太倪青梧和老爷子权荣盛对于他们重孙子的期盼,让她心里边儿生出了点阴影了。

所以回来,才会做这么荒谬的梦。

“夫人?夫人?”

温蝶忽然走神,权斯燃眉头微微一蹙,有些好笑。

他就在这儿,小蝴蝶当面飞走,是不是有点儿太不给他面子了?

“啊?”

温蝶被叫回神,一回头,便看见权斯燃有些邪气地笑着看她。

漆黑如夜的一双眼睛里含着宠溺,更多的是醋意。

“夫人在想什么,我就在夫人面前,”权斯燃朝温蝶走近了两步,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夫人都走神想起别的事了?”

“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分了?”

他低头看她,高大的身影通过房间末端一侧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朝她身上投射出灰暗的光影,温蝶心跳加速了几分,不由地往后退。

“唔。”

后脑勺被大掌轻而易举地扣住,男人欺身而来,突如其来的亲吻落到唇瓣,温蝶眸子微微一缩。

好在这个吻并不太长,也没有凶。

甚至称得上很是温柔,是个很轻的啄吻。

但虽然亲,却分明撩人又勾魂,分开时,权斯燃还注视着温蝶的眼睛,仿佛要通过她的眼睛看清她整个精神世界。

温蝶被权斯燃看得心脏乱跳,不禁再次想到那个梦,不过这次还没有走神,权斯燃忽然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抱住。

温蝶:“?”

“老宅里,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在听水楼大厅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夫人。”

突地,权斯燃朝温蝶道起了歉。

温蝶微微惊讶。

权斯燃话音没停:“车上,我不该掐夫人的脖子,对不起,老婆……你信我,我那时候,我那时候脑子,不太清醒,我真的没有要伤害夫人的意思。”

温蝶眉梢微挑了下。

权斯燃:“还有饭桌上,我不该把手放到夫人腿上,这些,我都会改的,夫人给我个机会,好吗?”

这机会,她还能不给吗?

温蝶心里有点乐,但,权斯燃这样对她坦白道歉,她倒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意料到。

初见时那么清冷凶戾的男人,现在,能对她这般温和,还这样道歉。

简直是,不敢想象。

温蝶“嗯”了一声,“那就给你一次机会。”

“不过……”

温蝶说话间微用力向后直起身,权斯燃顺势松了些怀抱,手搂在温蝶腰上。

“嗯?”

他低头看她,那目光分明称得上是全神贯注。

“不过,斯燃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蝶认真地看向权斯燃,刚才碰了水的脸蛋此刻还泛着些湿意,乌黑浓密微微卷翘的长睫因为水沾在一块儿,显得那双剪水眸子更是清纯。

刹那间让他想到一种花,白玫瑰,纯洁的白玫瑰。

也是小时候陆雅馨带他去花园转悠,他情有独钟的花。

陆雅馨告诉他说白色不好,因为那是死亡的时候才用。

他反驳她,可是新娘子出嫁,不也穿的是白色吗。

陆雅馨大概是把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咽下去了,只是朝他微笑,夸他真聪明,说妈妈都忘记了,他倒是知道,涉猎很广。

他告诉陆雅馨,他觉得白色很纯洁,像仙女。

“仙女……”

温蝶:“?”

“我说夫人,漂亮得像仙女一样。”

不是,这话题是不是有点拐得太快了?

“我刚才在问你,你的病。”温蝶稍严肃了些。

权斯燃脸上却没有尴尬,而是笑笑,哦了一声。

“我的病。”他还是笑着。

只是突地,弯身抱起了她,往沙发处走。

“对,你的病,到底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你知道那天晚上,你突然发病,去了地下室,我有多着急吗?”

那天后,温蝶一直忍着没有再提过,因为怕权斯燃短时间不稳定再受刺激。

也大概猜到了是很复杂的致病原因,涉及权斯燃的隐私,恐怕他是不会轻易说。

毕竟男人好面子,更不论是他这种男人。

只是这凡事不过三,现在权斯燃都差点儿杀她两次了。

所以不问,还是真不行。

不想,她正儿八经地问,他却不正儿八经地答。

而是忽然很是好奇地看她,“夫人,有多着急?”

温蝶噎了下,举起拳头很想就这么哐哐两下锤死他。

不过还没用力锤过去,就被权斯燃温柔地用大手包住,他的手掌宽大温热,食指中下部和拇指根部的位置有很明显的枪茧。

一下子,她衡量完“战胜”的可能性,识趣地将力度抽了开。

不想,权斯燃忽然拉她到自己近处,另一只手狡猾地搂住她细腰,自上而下这么看了过来,望进她双眼。

“夫人先告诉我,那天我发病,夫人到底有多着急,告诉我,我就告诉夫人,我这病,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