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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影扬了扬眉:“哦?怎么说呢?”

谢长秀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我的话就不用说了吧,他要是没了,他名下的财产不就都成我一个人的了?还不用花心思照顾这个病恹恹的老头,多省事啊!而对你们来说,他要是就这么死了,也是给你们省了一个大麻烦不是吗?以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这个人心胸狭隘,要是真康复起来了,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搞不好还要去姜氏集团跟你们大闹特闹,想要把他的董事长位置要回来呢!”

被她这么一说,他们几个此时好像真是变成一个利益共同体了。

姜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显然没有这么容易被她说动:“既然如此,那你今天又为什么要骗我来医院做肾脏配型?你说这么多都是在骗我吧,他可是你的丈夫,纵使他有万般不是,你又怎么会希望他死呢?”

谢长秀脑子一转,很快就找到了办法可以自圆其说:“那可不是我的主意,是姜卫东那个老不死的想出来的办法啊。你们可能不知道吧?他这段时间也不是一直都处于昏睡的状态,有时候药效过了也会短暂地醒来。医生告诉他得了肾衰竭,最好需要亲属换肾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所以,所以才让我想办法把你给骗过来的,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你啊!”

整个病房里一时间陷入寂静,似乎就连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长秀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相信自己。

姜影和贺淮清自然很清楚她是在胡诌。

即使姜卫东曾经醒来过,在他重病住院的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候,他也绝不可能让谢长秀铤而走险去诱骗姜影来给他捐肾。像他们这样掌握着99%的人没有掌握的资源和财富的人,想要找到一颗最合适的肾脏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别说是换一颗,就是换一对都不成问题。

所以,这种馊主意只有可能是谢长秀这个见识短浅的妇女自己想出来的。

但是他们还是装作一副在认真打量谢长秀的样子,好像都在认真琢磨她说的话究竟可信还是不可信一样。

姜影有些迟疑地说:“这么说来,就算是配型成功,你也不可能会愿意给他捐肾咯?”

谢长秀见姜影似乎有松口放过她的迹象,顿时有些激动起来,眼神殷切,十分笃定地说:“那是当然了!我干嘛要为了这个老不死的受这种罪啊?我巴不得他赶紧死,我还能给我家自秋找个年轻帅气的后爹呢!你们要相信我,我跟你们绝对是一艘船上的,只要你们愿意放过我,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姜影歪过头,看了一眼贺淮清。

贺淮清眼神暗了暗,随后问谢长秀:“姜夫人,我倒是没有什么需要你做的。不过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只要你愿意如实相告,我可以当作今天无事发生。”

谢长秀眼神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好好好,你尽管问,我一定如实告知。”

贺淮清盯着她的眼睛:“姜卫东在长信银行租用的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谢长秀稍稍一愣,她还担心贺淮清会问出什么她并不知道的问题,这个保险柜的密码,她还真恰巧正好知道。

不过她不知道贺淮清为什么会对姜卫东的保险柜感兴趣。

她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的大拇指,似乎在迟疑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回答。

毕竟她也不知道姜卫东到底在那个银行的保险柜里放了什么,万一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那她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过,一想到不久前姜卫东这个老东西为了姜氏集团股票的事,还把家里几乎所有值钱的家当都拿去做了抵押,连她收藏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没有放过,想必那个保险柜里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思前想后还是保住自己的肾最要紧,她不假思索地告诉贺淮清一串密码。

贺淮清点了点头,把这串密码告诉了在银行等候着的手下。

一分钟后,他的手下打来了电话,贺淮清并没有顾及谢长秀在场,当面接起。

手下:“贺董,柜子打开了。”

贺淮清沉着声问:“东西在里面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贺淮清随即挂断了电话。

……

谢长秀伸长了脖子想要偷听他打电话的内容。

她这边刚说出密码,他那边就派人把保险柜给打开了,看来贺淮清早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者说他今天就是为了这保险柜的密码而来。

她更好奇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长信银行只是一家知名度不高的小银行,他们家的保险柜安全等级也不是很高,平日里他们家很少会租用才对。

连她这个当家主母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感觉贺淮清却好像对里面的内容一清二楚似的。

但是好奇归好奇,她也实在不敢开口问贺淮清,可以的话,她巴不得一辈子都不用再跟这个疯子打交道。

不过,不光她好奇,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姜影,都向贺淮清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见贺淮清挂断了电话,谢长秀连忙把脖子缩了回去,低垂着眼看着地面:“贺董,密码我也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贺淮清的手机又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也不知手下又给他发来什么消息了。

他倒是说到做到,没有再继续为难谢长秀,而是牵着姜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姜夫人,告辞。”

姜影的唇角微微弯起,对她这位十余年未见的堂伯母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跟着贺淮清离开了病房。

谢长秀站在病房前,提心吊胆地目送他们两人离开,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直到姜影和贺淮清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她才四肢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她脸上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不住地拍打着自己的小心脏,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扶着门框重新站了起来。

结果刚一回头,她就立刻被吓得瘫软地坐了下去。

只见病床上的姜卫东不知何时早已苏醒,受到心梗的影响,他还没有办法正常说话,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用一副目眦欲裂的表情死死地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