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向我,显得更加迷茫了:“你是谁?叫我来做什么?”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不认识我了吗?”
“不认识啊,我们见过吗?”女人半边脸上都是鲜血,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之色。
我的心不由得一沉:这女人死的那天上午才见过自己,可如今根本认不出我,
这可不妙,她很可能已经忘了生前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很可能从她口中无法问出有用的线索。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你吸食的毒品又是哪里来的?”
“毒品,什么毒品?我可没有吸过毒,你不要诬陷我。”女人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好吧。中国人在禁毒方面做的太好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毒品在这个国家是绝对的禁忌,哪怕这女人死了之后变成鬼魂,还牢牢记着这个铁律。
这么看来,她身体里有毒品残留的事情,很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服的,或者被人欺骗后吃下的。
我看过禁毒教育片,不少人在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接触的是毒品,说是春药助兴的有,说吃了可以治感冒,治肚子疼的也有,反正就是骗人吃下,等到上瘾了之后,才会说实话。
这女人很可能也是同样的情况,并不知道自己服用了毒品。
想了想,我换了个问法:“那你记忆中,最后跟谁见的面,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或者喝了谁给你的饮料,茶水?”
女人先是一愣,随即浑身战栗起来;“不,不要,我已经在努力工作了,不要收我们家的房子,不是说好了,我欠下的债务可以慢慢还,你们怎么出尔反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很快我又反应过来:听这女人的话,她很可能是欠了一大笔债务,还把家里的房子拿去做了抵押,她在五星级酒店做皮肉生意,很可能也是被逼的。
因为债务太大,她没有办法偿还巨额债务,只能走上这条出卖肉体的快速来钱的道路。
“我不是来催账的,是来帮你的,你不要激动,把情况跟我说一说,也许我能想到办法帮你。”
“不要跟我说帮我,之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结果给我想的办法就是让我做鸡,跟那些油腻的糟老头子上床,老娘好不容易找到个年轻帅哥,人家还看不上老娘,老娘都快疯了。”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年轻帅哥说的是我吗?被人夸年轻帅哥,心里有点窃喜是怎么回事?
不过我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干,赶忙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做这种生意,应该是要收费的吧?这样不是很容易被警方查到大数据?你们是怎么躲过去的?”
到了此刻,女人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你真的不是跟他们一起的?”
“我是那天你在餐厅遇到的客人,你没做成我的生意,你忘了?”为了取得女人的信任,我只能表明了身份。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认不出我来,不过这样提醒她一下,她应该能够想起来的。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女人盯着我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道:“别想骗我,那是个年轻帅哥,根本不是你这个模样。”
“我什么模样?你跟我说说。”我真的不太明白,难道自己此刻在这女鬼眼里,还能是个糟老头子不成?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自己长什么样子,不会去照镜子吗?”女人一脸不屑的说道,不过她又紧接着说道:“其实你想问的事情,也很简单啊,他们开发了一个手机软件,在上面弄的是虚拟物品交易,客人扫码付费就行了,不同的服务,会有不同的物品对应。”
“有专门的手机交易软件?”我只觉大开眼界,原来还有这样神奇的操作。
果然,只要是能赚钱的门路,就一定会有人想得出逃避监管的办法。
“当然有啊,我们必须用专门的软件交易,不许个人的微信和支付宝收款,现金倒是可以,不过现在客人们也很少有现金,基本都是软件交易。”
“那个软件叫什么?”
“是个咨询课程收费软件,名字叫做……”女人把那个软件的名字告诉了我。
终于找到了线索,我心中十分开心,于是想要更进一步,询问点其他内容:“你最后见到的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我最后见到的是海哥,他说我这个月业绩不好,没有还上最低的还款额度,上面对我很不满,他说可以帮我说情……”
“他是不是跟你发生了关系?”我回想起从两个刑警口中听到的八卦,立刻有了猜测。
“我都干这一行了,多被一个男人干,又有什么所谓?我只想多赚钱,把欠款赶紧还上,再把抵押的房子赎回来。海哥那话我也不信,不过他那人不能得罪,他想要,我就给他了。” 女人淡然的说道。
我顿觉无语,不过又很快明白过来:人一旦被击穿底线,就会堕落的很快。
这女人就是这样,对这种事情早已经麻木了,觉得完全无所谓了。
“海哥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你知不知道?”我觉得还是多问点有用的线索比较好。
“不知道,海哥一直很神秘,他只让我们叫他海哥,平时联系也不是打电话,都是在那个卖课软件上私聊。”
我不由得想起中年刑警跟我说的,警队的人都很兴奋,因为这种案子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办下来就属于大案。
看来,警方并没有猜错,还真的就是这样。
“对了,你们平时会在哪里见面?酒店吗?”
“当然不是,我们见面就在那片还没拆完的城中村里,不过我们很少见面,每次都是海哥在软件上通知了,我才会过去。”
“你怎么认识海哥的?还有,你的债务是怎么欠下的?怎么还抵押了房子?”我总觉得这案子有太多的不合理因素了,这些细节都透露着非同寻常。
“房子……我的房子,我老公知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孩子呢?孩子知不知道?”女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间开始慌了。
还没等我开口安慰,她的脑袋上突然塌陷了一块下去,鲜血和脑浆从塌陷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我心道不好,赶忙拿起毛笔,就要蘸着引魂灯的灯油,在她额头上写下咒文护住她的灵魂。
可是已经晚了,下一刻,她的灵魂化作一团黑烟消散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