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有个美女,叫田芳,性情刚烈,桀骜不驯!
每次都要和男生硬杠,一较高下!
她身姿窈窕,丹凤眼,柳叶眉,鼻梁笔直,大长腿。
整个人英姿飒飒,我每次看到她,总能想起“穆桂英挂帅”。
标准的警花脸,冷酷迷人,总能挑起男人征服她的欲望。
不过,她脾气不太好,就像别人欠她两吊钱似的,不苟言笑,天天拉着个脸。
鉴于她威武不屈的性子,我们给她起了个外号:芳哥。
教官听见了,脸一沉:“不许给同学起外号!”
可有一次我们搞集训,教官发现田芳没来,环视一番,不假思索冒出一句:“芳哥怎么没来?”
说完,教官发现语失,赶忙修正:“田芳同学怎么没来?”
我们哄堂大笑。
我在班上格斗水平最高,尤其综合格斗,基本碾压全班,因为我会摔法,形意散手里有很多摔跤术,我从小就练,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田芳非常喜欢和我交流格斗术。
没办法,自古美女爱英雄。
田芳还要求我教她站桩。
我手把手地教她桩功,就像当初恩师教我,桩功不能站错,站错了有害无益,所以得“摸桩”,得摸她的身体,看哪个地方“拿劲”、哪个地方“挺劲”,告诉她如何放松。
她很聪明,很快学会了,从此上瘾。
每次站完桩,一身大汗,身上散发出阵阵幽香,我不知这是女生天生的体香,还是她擦了香水,总之扑面而来,令我心旷神怡。
有一次,她站完桩,凑到我耳边,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站桩站得,腰不疼了,腿也有力了,月经量都增加了!”
我好悬没死过去,这话我没法接啊。
教官看出猫腻来了,训练结束后,走到我身前:“小子,你是知道的,咱们学校不允许谈恋爱!”
我一笑:“师父,您想哪儿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你太是了!”
我大笑:“师父,您放心,我有女朋友了!”
他一愣,震惊地看着我。
我赶忙解释:“高中同学,高中就谈了,不是来警校后谈的,我可没违反校规校纪!”
“你心里有数就行!”
我当然有数,我对田芳有好感,如果没有孙梦蝶,我绝对会追求田芳,但我深知,人间千娇百媚,男人一生只能守护一个,否则就是渣男。
我们教官,姓武,叫武文明,一个大男人,叫文明,应该是文武双全的意思。
后来,我们学校组建了武术散打协会,鄙人不才,荣任第一届会长。
这是受大环境影响,那几年,正是散打火爆期,“全国散打王争霸赛”在电视台现场直播,每天亿万观众都守在电视机前观看。
赛事中涌现出一大批散打高手,如“柳腿劈挂”柳海龙,“白眉大侠”苑玉宝,“草原骄子”宝力高,那是一代人的经典回忆。
我们一直追这种赛事,协会内部也组织了多次搏击赛,打得热火朝天。
毕业前夕,省内六所大学联袂搞了一次“省际大学生武术散打搏击赛”,举办地就在孙梦蝶的211大学体育馆,这个赛事当年还上了省台新闻联播。
武教官亲自带队出征,我异常兴奋,还有点小忐忑,在自己女友家门口比赛,万万不能输啊。
之前分组抽签,我抽到的对手是一个日本人,附近外国语学院的留学生,好像叫什么次郎,简介上写着:练过空手道、泰拳、自由搏击。
凡事不能沾上“日本”二字,一沾上,就是民族仇、家国恨。
在我之前,我方已经打了三场了,两赢一输。
第四场,我压轴登台。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拳套半遮面。
主持人声嘶力竭地介绍双方选手,先把我疯狂地吹了一通:
出身武学世家,自幼得名师指点,传统功夫和现代搏击的集大成者,江湖后起之秀,武林拔尖人才,“少年英豪”:许——小——山!
这是谁写的台词啊,有点搞笑,你如此介绍我,万一我打输了呢。
主持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话锋一转,又介绍日本选手:
冈本次郎,空手道实战高手,北海道青年空手道搏击大赛亚军,同时习练泰拳,曾获北海道高中组泰拳65公斤级冠军,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冈——本——次郎——
说了一大堆头衔,咱也不知道真假。
次郎一上台,就像个毛驴一样,满场跑,挥舞双手,频频向台下亲友团致意。
搞得台下吱哇乱叫。
这货身高一米七五,体重65公斤,肌肉很发达,一排一排,跟鹅卵石一样,看样子,比较抗揍。
兄弟们在一旁给我加油:“别看他瞎鸡巴咋呼,其实没什么,干他!”
我点点头:“干死他!”
我们按散打规则打,不准用肘和膝。
锣声一响,比赛开始。
一交手,我发现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真材实料,力度极大,几个泰拳“扫腿”砍过来,我接得很吃力。
而且这小子皮糙肉厚,我几个直、摆、勾打过去,根本打不透。
我一下惶恐了,“东亚病夫”四个字瞬间浮现在眼前。
越紧张,动作越生硬,发挥失常,非常被动。
第一回合,他明显占上风。
休息时,双方气喘吁吁。
老武给我扇风,兄弟们给我递水。
老武问:“怎么样,能抗住吗?”
我点点头:“没问题!”
老武拍了拍我的肩膀:“肯定没问题!我告诉你,你就是打得太紧了!你放松!放松!”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就是太紧张了,太怕输了,心态没放好。
老武又凑在我耳边:“他要再起腿,你就用摔法,摔他!只要他一倒地,咱就得2分!别跟他硬杠!”
这就是策略,散打比赛规则,倒地得2分。
第二回合,一上场,我频频使出“接腿摔”。
接连几个“接腿摔”,都成功了。
次郎被我掀翻在地,仰面朝天。
全场掌声雷动,我士气大振。
更为重要的是,我得分了!
次郎恼羞成怒,他不习惯这种打法。
打拳就是斗智斗勇,次郎很有心眼,不再起腿了,不给我“接腿摔”的机会。
开始和我“换拳”了,冲上来“近身打”,时而搂抱,时而推开,比赛陷入僵局。
就在胶着不下之际,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次郎突然推了我一把,一个换步,突然起腿,一个“高扫腿”抡过来。
卧槽,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能起“高扫腿”?
我猝不及防,被踢中太阳穴,中枢神经震颤,一阵眩晕。
次郎疯了般冲上来,把我逼到拳台角落,拳头雨点似地砸在我脑袋上。
我都被打懵了。
老武在台下声嘶力竭地大喊:“把手拿起来!把手拿起来!”
这是提醒我,千万别垂下手,一定要护住头,否则三两下就被对方Ko了。
我紧紧抱着脑袋,像个孙子一样蜷缩着,硬抗了十几秒, 一个“过桥钻”,挣脱了。
这得益于十几年的桩功,桩功就是体能,就是保障。
全场瞬间炸裂了,尖叫声,口哨声,响作一团。
我瞥了教官一眼,老武的眼圈都红了。
我又看了一眼看台上的女友,梦蝶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次郎还在疯狂地追赶我,但明显没有力度了。
这种一口气打出几十拳的情况,非常耗费体力,我没事,他反而气喘吁吁了。
我终于发现猫腻了:这孙子体能没我强。
搏击比赛,一拼技术,二拼体能。
接下来,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锣声一响,第二回合结束。
我回到拳台角落,眼睛已经被打肿了,热乎乎的,几乎看不清东西。
武教官把一整瓶矿泉水浇在了我头上,薅了薅我的头发:“清醒点没?”
我奋力点点头:“清醒了!”
“能不能接着干?”
“能!”
第三回合开始了,前两场,次郎明显占上风,如果第三场我不能将他技术性击倒,就输定了。
次郎一上来就发起猛攻,想一鼓作气把我拿下。
正合我意,我佯装战败,游走拳台,耗他体能。
甚至最后,我都不还手了,满场撒丫子飞奔。
现场观众目瞪口呆,沉寂片刻,开始喝倒彩,他们认为我丢人了。
裁判也不忍直视,叫了暂停,提醒我不要“消极进攻”。
我心说:你懂个蛋啊,老子这是战术!
次郎继续追击我,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我之际,我猛地一转身,一个摆拳横扫过去,“啪”地一声,正打在他巴上,清脆明亮!
他被打懵了,喝醉了一样,东晃西晃。
我冲过去,补了两拳,一拳“爆肝”,一拳“封眼”。
他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杀疯了,想再补一脚,被裁判一下抱住了。
整个体育馆沸腾了,山呼海啸,一浪高过一浪。
次郎试图站起来,意志很坚定,可身体不听使唤,扑腾了两下,又趴在了地上。
Ko了!
我长舒一口气,仰天长啸:马勒戈壁的,总算把你干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