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楼休息室里跑出来一群陪酒女,都是等待“上钟”的,估计是听到动静了,纷纷钻出来观看,领头的正是罗红梅。
罗红梅一步三摇走过来:“哟——许警官又来了?这次是唱歌啊,还是……”
我面无表情:“翟世冲在哪儿?”
“几个月不见,涨脾气了?问路也得有个礼貌啊!你这个态度,有点招人烦!”她比比划划。
我一伸手,抓住她的食指,猛地一掰。
她疼得一下蹲在地上。
我大吼:“翟世冲呢?”
她痛苦地摇摇头。
我怒道:“说!”声音大得快把屋顶掀开了,同时手上加力。
她疼得受不了了:“在夏梦夜总会!”
“几层几门?”
“五楼,518办公室!应该在办公室!”
我松了手。
“夏梦夜总会”和“伯爵卡拉oK”挨着,属于联排建筑,一高一低。
据说被风水先生看过,“左青龙,右白虎,宁让青龙高万丈,不让白虎出一头”,所以左高右低,两个楼中间由一条走廊连接。
我穿过走廊,直奔“夏梦夜总会”。
刚到“夏梦夜总会”大厅,一群西服领带的打手一窝蜂从楼上奔下来,大概十几个人,应该是罗红梅给翟世冲打了电话,通风报信了。
我咬着牙说:“识相的,就滚蛋!不怕死,就留下来!”
领头的冷冷一笑,对身后的人一挥手:“干他!”
最前面两个人冲过来,我一晃肩钻进去,“探马撑拳似扁担”——先击中一人下巴,此人应声倒下。
随即我身子一转,将第二个人一领一捋,夹住他胳膊,猛然发力,形意绝活——“铡刀蹭”,“嘎巴”一声,掰断了他的胳膊肘。
全场都听见这个声音了,所有人身子一震。
又冲过来三个人,“神龙戏爪领臂斩”——“化掌为刀”,直击对方颈椎,“蛇行走边”,蹿入对方身后,猛地起肘,狠砸对方后背,嗵嗵几下,三个人倒下了。
又上来两个,我后退两步,一个“鞭腿”抡过去,正抽在其中一人的右侧,“爆肝”了,他疼得发不出声儿,捂着肝区凝固在那里。
另一个抡拳打过来,我直接顶上去,穿手而过,一拧他的胳膊,反关节压制,挥起一肘,砸在他后背上——“穿心肘”。
砸透了,他“哼”地一声,倒了下去。
我杀疯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梦蝶!
剩下的打手纷纷后退,目光惊恐。
我是来拼命的,他们是看场子的,他们挣钱,我挣命,没在一个层次上。
他们怕了。
领头的看了看身边惊魂不定的兄弟,一咬牙:“抄家伙!”
他们转身就往楼上跑,去拿器械了。
我四下看了看,大厅空空,只有两个大花瓶,太沉,我抱不动。
我想了想,走入厕所,一个保洁阿姨正在拖地,我走过去,把她手中把拖布拿过来,她愣愣地看着我。
我把拖布横担在地上,起脚一踹,把拖布头部踹断了,扔了那团湿布,拎着光溜溜的棍子,冲上楼去。
刚到三楼拐角处,就听到窸窣的声响,我料定他们会伏击,我不怕,“拳如炮形龙折身,猛虎出笼抢中门”!
我一跃而出,对方一把砍刀迎面劈过来,我侧身一躲,反手一棍子抽在对方耳门上。
对方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干瘦干瘦的,捂着耳朵,哇哇大叫,我又是一棍抡过去,抽在他另一只耳朵上,他捂着两只耳朵,疯了一般跑下楼去,嗷嗷待哺,嚎叫不停。
领头的打手催促剩下的几个人:“上啊!”
几个人举着砍刀,额头上全是汗,战战兢兢摸过来。
我大吼一声:“来!”
他们吓了一跳,我压低身躯,猛地冲过去,“棍扫三节不见形,用法全凭蛇出洞”!
左右快速击打,一口气挥出十几棍,频频击中对方耳门、肋骨、尾闾。
一瞬间,对方砍刀落地,全都倒在了地上。
其余人一齐摆手:“大哥,大哥!我们不打了,不打了!”
“滚——”我大吼。
他们扔了砍刀,狼狈逃跑。
我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领头的:“你还不滚?”
“我弄死你!”他举着刀冲过来。
我斜刺里一躲,“草!”一棍子抡在他肋骨上,反手又是一棍砸在他脑袋上,他“哼”地一声,身子一挺,拍在了地上,标准的扑街相。
我一口气冲上五楼,沿着楼道寻找翟世冲的办公室。
突然,一个身影在楼道尽头闪了一下。
我拎着棍子冲过去:“翟世冲——”
翟世冲想跑,本以为那群混子能挡住我,后来一看事不妙,他想从南侧的转梯逃跑。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一下把他扑到在地。
他也练过,泥鳅一样挣扎,我一个“十字固”将他固定在那里。
他还在扭动,我使出全力,突然我感觉他胳膊松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锁住了他,他疼得喊不出,我差点把他胳膊掰断。
我赶忙松了手,将他薅起来,怒喝:“我老婆呢?”
翟世冲满眼惊恐:“许……许……许警官,你老婆,我怎么会知道啊?”
我一哈腰将他抱起来,双手拎着他的两只脚,将他倒挂在大楼天井的护栏上,发疯般大吼:“说——我老婆在哪里?不说,我就把你扔下去!”
他吓得都尿了,银灰色的西裤湿了一片,尿水从裆部流到肚子上:“许警官,别撒手,别撒手!一定有误会!别冲动!”
我怒喝:“侯杰刚才把我老婆劫持了!”
他颤颤抖抖地说:“侯杰?那个王八蛋!我正要找他呢!他私自带着人去白临市袭击你,协查通告都发到咱们县里来了!这个狗日的把我们全害了!”
我一使劲儿,将他提了上来:“你不知道侯杰在哪儿?”
他痛苦地摇摇头:“真不知道!他就是个疯子!就该枪毙了这王八蛋!”
“侯杰为什么去白临市袭击我?你知道原由吧?”
翟世冲眼神闪烁。
我恶狠狠地说:“你敢说半句假话,我今天打死你!”
他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让他这么干!我说的是谈条件,我们把你的录像带还给你,你把我们的录音带还给我们!”
我一听这话,更生气了,那夜他们做局,把我弄昏迷了,让王洁和我钻一个被窝,拍下了录像,搞得我生不如死。
我强压怒火:“现在,你把录像带还给我!”
他一愣。
我怒道:“怎么,你还想谈条件?我已经拿到你们那十二盘磁带了!你们完了!”
我骗他呢,将计就计。
他垂头丧气:“完了,全完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我说:“别哔哔了,把录像带给我!”
他点点头。
我随他来到518“总裁办公室”,他把书柜推开,后面的墙体里竟然露出一个保险箱。
他掏出钥匙把保险箱打开,我一看,里面整齐地排列着磁带和录像带。
他递给我一盘:“这是你的。”
我接过来,指着保险箱里,问:“那些是谁的?”
他说:“那十二盘磁带和你从马洪星那里拿到的一样,都是犯罪证据!”
我说:“都给我吧!”
他一愣:“你都有原件了,要这些复制品干什么?”
我一把将他推开,伸手将十二盘磁带都拿了出来。
而后从他门后的衣架上拿了一个真皮挎包,将录像带和磁带装了进去,脖子上一挎,对他伸出手:“谢谢!”
他刚一伸手,我就把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
他大惊:“许警官?”
我说:“你还跑得了吗?现在被抓,算你自首。”
“真的?”
“我说了不算!”
说完,我把他拷在了暖气管道上:“侯杰最有可能去哪里?”
他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侯杰是个变态,他那些毒心眼,谁也猜不到!”
我听得两腿颤抖:梦蝶,梦蝶……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如果我老婆出了半点差错,你听着,我把你们‘四大天王’做成肉酱!”
他突然抬头说:“潘玉龙在这里!他和侯杰穿一条裤子!或许他知道侯杰的心思!”
我一惊:“在哪儿?”
他说:“四楼!416!这个狗日的天天就知道嫖!正搂着小姐做游戏呢!”
我转头出屋,快步下到四楼,直奔416室。
一脚将门蹬开,眼前一幕,猝不及防:茶几上堆满了水果、白酒、红酒,地毯上扔着各式各样的内衣和情趣用品,还有丝袜,高跟鞋。
浓浓的香水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潘玉龙正光着屁股和三个女子滚在床上。
见我冲进来,女子们大声尖叫。
潘玉龙赶忙用被子遮挡下身:“许、许、许警官?”
我对三个女子说:“你们都出去!”
三个女子拿起地上的内衣,捂着要害,跑了出去。
我拎起茶几上一瓶红酒,抓在手里:“潘玉龙,接下来,我问的每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有半个假字,我把你脑袋砸碎!”
他气息不定:“好!好!您问!”
“侯杰去哪里了?”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自从他在白临市出了事,我就没见过他!”
我冷冷一笑:“‘四大天王’,翟世冲和张勇穿一条裤子,你和侯杰穿一条裤子,你俩狼狈为奸,你不知道?”
他说:“我真不知道!”
我一酒瓶子砸下去,玻璃四溅,也不知是他脑袋破了,还是红酒导致的,整个脑袋血红一片,滴滴答答。
他嗷嗷大叫:“许警官,别打我,别打我!”
我怒道:“侯杰把我老婆绑架了!你今天必须给我提供线索!说不出来,我弄死你!”
他颤颤抖抖地说:“我想想,我想想……”
此刻,我电话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万所长,我把电话挂掉,将手机静音。
就在我走神之际,潘玉龙突然从被窝里蹿出来,一纵身,直奔窗户而去,推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卧槽!
吓了我一跳,这可是四楼,跳下去凶多吉少。
我冲过去,探头往下看,他妈的,又被骗了!
四楼和二楼接茬处是一个平台,往东侧延伸,看样子是个库房,上面搭了厚厚的石棉瓦,潘玉龙跳下去后,落在了石棉瓦上,毫发无伤。
他光着屁股飞奔,很快从库房顶子上跳下去,跑到了大街上。
我大怒,纵身一跃,跳到了库房顶子上,快行几步,手一搭檐子,也跳到了街道上:“潘玉龙!站住!”
雨幕下,潘玉龙一丝不挂,撒丫子在街道上狂奔。
长头发,三七分,光腚牛子,大腿根,这一团白肉,如离弦之箭,向东方蹿去。
街上灯火阑珊,才八点多,路上有不少行人。
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有人惊呼:“我草,什么东西?”
我边追边喊:“潘玉龙,你给我站住!”
他跑不过我,很快气喘吁吁,刚和小姐缠绵完,肾虚,又着了凉气,肚子疼了,捂着肚子不跑了。
我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随后一个公主抱,把他抱起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只让他露出一个头,听我训话:“侯杰到底在哪里?快说!”
他痛苦地叫着:“肚子疼,肚子疼……”
我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