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青,你是带着他们一起来关心姚云秀,还是带着他们一起来看我的热闹?”
姚幼宁语气里的怀疑明显。
林晓月委屈道:“幼宁,你被糟蹋了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呀!”
她着急得都快哭了。
“我来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和麻子在房间里做、做那种丢脸的事,村民们也是自己跟过来的,脚长在他们身上,要跟着来我也管不住啊!”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很微妙了,好像姚幼宁是受害者,已经被麻子给那个了;好像姚幼宁又不是受害者,在房间里搞破鞋被人撞见了。
姚振华知道小妹被欺负后,心里本就又气又痛,像个炸药桶一点就着,“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被糟蹋了,什么叫做那种丢脸的事,祁二哥救了我小妹,我小妹是清清白白的!”
“再敢乱说,就算你是女的,我也照打不误!”
他愤怒地大吼,额角凸起的青筋格外吓人,要不是被姚二哥拦着,这会儿已经抡着拳头冲到林晓月面前了。
“啊!别打我!”林晓月害怕地尖叫一声,用手挡住脸,瑟瑟发抖。
隋文皓看不过去,站出来挡在林晓月面前。
“姚振华,你怎么这么粗鲁,快点给林知青道歉!”
“***!我道你*的歉!”
察觉到姚二哥拦他的手松开了,姚振华冲上前就是一掌。
隋文皓被他推得踉跄后退,鞋子猛地踩在林晓月脚上,后者发出痛呼。
“林知青,你没事吧?”隋文皓狼狈地站稳。
林晓月咬牙忍着痛道:“我、我没事。”
“我呸,就你这样的小白脸还敢逞英雄,老子一拳一个!”
姚振华还想动手,被姚大哥拉住了,“老三,别冲动!”
姚二哥也低声道:“你冷静点,现在解决小妹的事要紧!”
先出出气就行了,公安特派员还在呢,要是三弟真的打了这两个知青,恐怕会被一起带去派出所。
姚二哥目光冰冷,看林晓月和隋文皓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林知青,你好歹是高中文化,还在村小学当老师,不会不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如果你天性就喜欢用这种肮脏的话来侮辱、攻击女同志,还是不要留在学校教坏小孩子了,我会去公社实名举报,因为你这种知青更适合下地干活,让劳动来改造你。”
这群知青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地里的活又累工分又低,哪里比得上当老师又轻松工分又高。
本来村小学的老师是满员的,根本轮不到刚下乡的林晓月,但老师里有个叫霍青霜的知青不知怎地突然得了怪病,整张脸生脓疮,老师的岗位才空出来一个,给了林晓月。
林晓月面上闪过恼意,可抬头时眼眶却泛红,隐忍道:
“幼宁,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可我真的很喜欢学校的工作,我不想和孩子们分开,你能不能别让你的哥哥们为难我了?”
姚幼宁身边有父母陪着,前面有三个哥哥护着,身后还有祁焱守着,林晓月却只有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像只小兔子般柔弱可怜。
隋文皓动了恻隐之心,柔声安慰:“你别担心,学生们都喜欢你,知青点除了你没人再能胜任这份工作,如果公社来人,我会帮你作证的。”
林晓月惊讶抬眸,眼神里饱含无限情意,“文皓哥……”
隋文皓心头一动,被她眼里的情愫弄得有些脸热。
林晓月居然喜欢他,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出来?
林晓月性格不错,比姚幼宁温柔,但长相顶多算白净清秀,相比较起来,还是娇艳带刺的姚幼宁更令他心动。
隋文皓轻咳,随即移开了视线。
姚幼宁冷眼看着,怪不得在书里他们能走到一起,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都挺能装的。
她挑起眉梢,扬声道:“既然林知青这么喜欢当老师,那就更得管好自己的嘴,别教出来的学生个个和你一样说话难听,让人忍不住想扇耳巴子。”
外面不少村民看着,林晓月扯了下嘴角,笑容难看。
姚幼宁睨了眼隋文皓,“对了,听说隋知青今年下半年就能安排回城,你和林知青关系这么好,到时候你走了,林知青一定会很舍不得的。”
她是故意透露这个消息的,没了原主当炮灰前妻,希望林晓月能抓住机会,早早套牢隋文皓,到时候两人一起回城,离她越远越好。
隋文皓被她眼风扫得一酥,把这些话全当成了吃醋,不由得心花怒放。
他就知道,姚幼宁还是喜欢他的,于是连忙解释:
“幼宁,你别误会,我和林知青只是普通朋友,其实我今天是特意过来……”
“何大哥,”祁焱突然出声打断道:“我建议现在搜查一下灶房、正房和东厢,也许能找到没用完的药物。”
何安民也有此意,立马叫上两个民兵进屋翻找,还从姚老太那里逼出了几把钥匙。
最后下给姚幼宁的春、药没找到,姚老太藏起来的宝贝却找出来不少。
除了鸡蛋、豆油、腊肉、糖、糕点这些吃食外,当属桌子的抽屉夹层、塞墙角的空心砖和床底下埋在土坑里的铁盒子最引人注目。
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全是钱!
大团结,小毛票,粗略看一眼不会低于六百块钱!
而这三个隐蔽的藏钱地点,全是民兵在祁焱的指点下找到的。
姚老头脸黑成了焦炭,姚老太歪在坐地上撒泼,“来人啊,没天理啦!当兵的和公安抢钱,他们要逼死老婆子我啊!”
“大娘,请你配合工作,我们是在搜查证据,不会动你家的钱!”
何安民立即让两个民兵把东西全部放回原位。
姚老太死死盯着他们的动作,“要是少一分,我就上县公安局门口躺着!”
民兵也怕这个老太婆冤枉他们偷钱,干脆只把吃食什么的放回柜子,空心砖、盒子里的钱他们碰都没碰,让姚家人自己收拾。
这时一直躲在姚老头身后没说话的姚三叔站了出来,对何安民讨好道:
“公安同志,问也问了搜也搜了,是不是可以把我娘和我婆娘放了?”
“她们真的都是被冤枉的,坏的是外面那个流氓,你把他抓走就行了……我小儿子才七岁,离不开他阿奶,公安同志,你抬抬手,放过她们吧……”
麻子耍流氓已经坐实了,但给姚幼宁下药的事,找不到证据,姚老太和王红霞又咬死不承认,就算何安民把她们带回所里,录完口供也得放回来。
姚幼宁不甘心地捏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痛意不及今日所受三分。
难道真的要让这两个毒妇这么轻易地就逃脱法律制裁吗?
她的视线扫过还被绑着手的两人,突然顿住。
不对,以王红霞的性格怎么会这么安静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