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刚刚是感动得想哭,现在是委屈得抹眼泪。
“二嫂,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他才挨了一顿毒打,浑身都疼,二嫂居然骂他是狗,还当着二哥的面。
姚幼宁啧了声,“话难听,在理就行,再说了,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要说好听话给你听?”
最后,祁安憋得脸都红了,才冲祁焱憋出了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那些话。”
“还有,”他的语气依旧别扭,“今天的事……谢谢。”
祁焱眉头微动,他还是第一次从祁安口里听到谢谢两字。
“大声点!苍蝇哼哼都比你有劲!”
姚幼宁把手放在耳边,表情欠欠儿的。
祁安红着一双眼,气得胸膛鼓鼓:“……”二嫂就是故意在给二哥出气呢。
“诶,怎么跑了,祁老三你给我回来,话还没说完呢!”
姚幼宁单手叉腰,扬声冲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大喊。
身影一个踉跄,跑得更快了,像只瘸了腿逃命的兔子。
祁焱失笑,“好了,他脸皮薄,经不起逗。”
“谁逗他了?敢那么对你,就是欠收拾……嘶!”
姚幼宁突然顿住脚步,方才还神采飞扬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祁焱忙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
姚幼宁玫瑰色嘴唇往下撇,要哭不哭的,“……那里、有点疼。”
上山的路是祁焱背的,她没什么感觉,还庆幸来着,没想到这才走了一小段路,后遗症就显现出来了。
床搭子太顶,也不全是好处。
祁焱内疚又心疼,“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跟来的。”
她身子娇弱,昨天又折腾了那么久,一大早就跟着奔波,肯定受不住。
他也不顾后面跟着的村民怎么议论,直接蹲下身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
枪响没多久,山脚下就聚集了大批村民,听民兵说猎到了野猪,人群瞬间炸开,有力气的就上山帮忙,没力气的就奔走相告。
待几头野猪被运到晒谷坪,全村男女老少几乎都围了过来,气氛比过年还要热闹。
祁焱把姚幼宁送回家后,就来到晒谷坪帮忙宰杀分肉。
“村长,最大的那头野猪是祁二哥一个人徒手杀的,能给他算工分不?”
一个成为祁焱小迷弟的民兵问道。
看见这么几大头野猪,村长脸都快笑烂了,连连点头。
“当然要算撒,前年就有人打到野猪换了工分,这是有先例的,传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至于拿枪打到的几头,只能算村里的,但你们都能多分肉,一人三十斤!”
这也是一下猎到了五头野猪,村支部才会分得这么豪爽。
这群野猪是白马村的一个老大难问题。
它们在岷山扎窝好几年了,隔三差五就跑下山来祸害庄稼,村民辛辛苦苦种的稻谷、玉米、花生、红薯等作物经常被这群野猪拱得七零八落,几年累积下来的经济损失非常大。
不仅如此,这还是群伤人的凶猪,多次袭击上山的村民,其中有两个因为伤势太重,还没送到卫生院就咽气了。
队里组织过好几次人手上山打野猪,但野猪太狡猾太凶猛,他们前后加起来也只打到了两头。
没想到这次居然给一窝端了!
算起来还是沾了祁焱的光,普通村民哪有他那么好的身手啊。
民兵一听自己能分三十斤猪肉,差点兴奋地蹦起来,他不忘给祁焱争取福利,“有三头可都是祁二哥一枪打中的,也得给他多分肉!”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不会亏待你们祁二哥的,”村长乐呵呵地摆手,“他早就和我说了,把小猪崽留给他。”
民兵看了眼领头杀猪的男人,嘿嘿笑了声,“猪崽肉嫩,肯定是给嫂子要的呗!”
野猪上称后,村长喊来会计把最大的那头野猪换成工分给祁焱记上。
会计拿着本子和算盘,一边写一边说,“称出来四百三十二斤,按照规矩,不算下水骨头那些,剔出来七成肉,一共是三百零二斤四两,就算三百零二斤肉。”
“队里收的话,一斤肉折七毛钱,那就是二百一十一块四毛,能换四千二百二十八个工分。”
会计咋舌,“咱村一个壮劳力就算全年出满工,也只能攒三千六百个工分,祁二随随便便打头野猪,就当干了一年的活啊!”
村长在桌角敲了敲烟锅,“说得轻松,野猪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到的?你要是嫉妒,喊你家老大老二也去打两头回来,给你家记八千个工分!”
会计连连摆手,别说打野猪了,他们看见野猪只敢绕着走。
“这工分啊,也就祁二能挣!”
说曹操曹操到,祁焱拎着两只小猪崽和几大条肉走过来。
按照规矩,他可以分三十斤肉,家里算人头还能分四斤半,被他换成了猪崽和五花肉。
村长招呼他,“四千多个工分,都给你记好了。”
祁焱没有细问,只道:“分一半记到姚家。”
围观的人羡慕极了,都感叹姚家是烧高香才找了个这么好的姑爷。
祁焱并不喜欢这种说法,“野猪是我跟我媳妇一起打的,本来就有她一半。”
有几个婶子大娘忍不住想八卦,被他一张冷脸和浑身的血腥气吓退。
这可是徒手杀死四百多斤野猪的男人,惹不起惹不起,她们还是去找那些民兵娃娃拉呱吧。
然后这群婶子就被祁焱的新晋迷弟们缠住了,被迫听了一个钟头的彩虹屁。
“不说了不说了,婶子真的得赶回去做午饭了!”
“想起来了,我家自留地还没挑肥呢,我先走了啊!”
“诶婶儿,别走啊,再聊半个钟的呗!”
祁家。
躺着休息的姚幼宁当场给系统表演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你再说一遍,祁焱不是气运之子?”
“我昨天刚完婚,你给我整这死出!?”
系统感受到她飙升的情绪,连忙灭火道:【宿主,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姚幼宁真的很想把它揪出来打一顿,“所以气运之子到底是谁?”
【是祁树禾。】
姚幼宁头顶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就是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