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祁焱才喘着气,扣着姚幼宁的腰,轻轻向后撤。
两人的唇分开,额间相抵。
既然娇气包说他是她的底气和倚仗,那他又何需迷茫,站在身后,尽全力做她最坚实的依靠,让她无论想做什么都没有顾虑,闯祸了也有人兜底。
这几日的见闻和四合院带来的震撼,无疑让祁焱的野心和抱负又向上攀高了一层。
房间里有张黄花梨木插肩榫大画案,高度非常合适,上面积了一层灰,用祁焱的外套垫着。
姚幼宁坐在画案上,两条白生生的腿儿悬在他身侧。
她环顾了一圈房子,道:“现在有车了,往返市区和驻地也算方便,咱们要么把这里收拾出来,一周过来住几天,也好陪陪奶奶?”
认亲的次日,裴二叔就送了一辆车过来,说是给小两口的礼物。
这年头车多珍贵啊,光是有钱可买不到,祁焱当即就要开回去还了,可送车过来的警卫员刘叔却说,这是裴司令下的命令,叫他们必须收下,要求就是多来往多走动,一周至少一次。
现在车停在东城大院,谁能想到两人几个月前还是小山村的农民,这一下就变成了在首都有车有房的人了。
墨蓝色外套足够宽大,衬得上面的人格外娇小白皙。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美得宛若一幅水墨丹青。
画案以前的主人也不会想到,用来挥毫笔墨的地方,还能做这种事。
祁焱哑声,“宅子保存的很好,几乎不用修整,把院子里的杂草清了,再把厨房和洗手间改出来,就可以住人。”
三面房间里都零散地摆放着家具,他转了一圈,凑出一套来绰绰有余。
姚幼宁仰头看着屋顶,圆柱形的房梁不停晃动。
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句,“要拉电线安电灯。”在首都用电还是比较方便的。
“好,听你的。”每每这种时候,祁焱声音都特别有磁性,听在耳朵里像是羽毛在刮,有些痒。
姚幼宁偏过头,望向窗棂。
院外的石榴树也在不停晃动。
不知是人动,还是风动。
“可是奶奶肯定不愿我们出来住,她连过冬的被褥都给我们准备好了。”
祁焱闷笑,“那就过来午休,像今天一样。”说到后半句时,他突然变得又缓又重。
“…祁焱…”
姚幼宁抖着嗓子喊了声。
祁焱俯身,声音滚着砂砾,明知故问:“嗯,怎么了?”
姚幼宁推开他的俊脸,轻哼,“院子里的石榴熟了…我想吃石榴,你现在就去摘…”
祁焱黑眸沉沉紧锁着她,“现在?你觉得现在合适吗?”威胁似地口吻和动作。
娇气包这种时候还想着吃石榴,看来是他还不够努力。
庭院里,石榴树枝被果实压弯了腰,圆滚滚的石榴成熟,咧开嘴巴,露出亮晶晶、水灵灵、珍珠似的籽粒,像含羞的少女抿着唇笑。
四合院大门紧闭,也不知从哪里刮来阵阵狂风,石榴树晃动得很厉害。
祁焱对姚幼宁向来宠爱甚至溺爱,无论做什么都非常照顾她的感受,
可今天他没有依她。
小别胜新欢,又是陌生的环境,平添几分刺激。
娇气包一碰变软成了泥,任由他怎么弯折都成的。
姚幼宁挡着眼睛,一手环胸,撒气道:“不住这儿了,就住在老宅,看你在老宅倒是安分得很!”
要是随着他的心思胡来,这一屋子黄花梨木家具都没法看了,还有脚下的地砖。
看着像是花斑石,多半是宅子的主人从大贪官手里讨来的,只铺了这一间书房,此刻却浸出深浅不一的痕渍。
祁焱拉开她的手,换上自己的,“不是说要把南边倒座房改成药房?”
“嗯。”姚幼宁眯着眼睛,覆上他粗糙的大手,好温暖。
“药房也可以,只是没桌子,你要受累些。”
姚幼宁:???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