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许莲台欲回京都的第一时间,易云笙就差人,将许府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因为他知道,这一回,她怕是要在京都住上许多时间。
阿珣公子未能救出,程老夫人的位置也已将计就计的给对方透露出去。
程府却迟迟未动,这让他不由得多思几分。
好在姑娘已至,少不得听听她的意思。
“夫人,当真不用我送你进去么?”
许府后门,那马车少说也已停了大半个时辰。
车外程许两方的人马,大眼瞪小眼的皆是一脸无奈。
偏偏马车内的两位主子,耐力依旧。
“让大人送我回来,已是多有麻烦,怎好再耽搁大人的宝贵时间。”
许莲台耐心的又答一次。
同样的话他问了三次,她也答了三次。
“可我还是舍不得夫人,不如再陪着……”
“大人,已经转了两圈了,您就体谅体谅下人不易吧。”
“我不想同夫人分开。”
他握住她的手,说道,目光却在那片红唇处百般流连。
“大人待如何?不如直说。”
“我想让夫人亲亲我,夫人可会觉得我孟浪?”
许莲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无赖模样,心一横,凑了过去。
只不过她刚贴上去,对方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反客为主。
激烈的纠缠中透着一股攻城略地般的强势。
许莲台觉得自己的舌根被对方吮的发麻,想退,却被对方紧紧的困在怀中。
她从来不知,谪仙人一般的程大人,也有落入凡尘的一天。
这一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许莲台觉得自己的唇已经微微的刺痛,大约是肿了吧。
他眷恋又心疼的用手指轻轻抚着她艳红的唇瓣,末了,又凑过去轻轻碰了碰。
“那夫人回去好好歇息,待过两日,为夫再过来看你。”
这是他离开时,凑到她耳畔留下的一句话。
许莲台不置可否,只是淡笑着目送他离开。
而后,头也不回的迈进了许府的院门。
这一处宅院,便是几月前,李恪来京都时住的那一处。
一花一木都是按着许莲台的喜好栽种。
雪景虽美,但许莲台却是没有心思多看。
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再加上同程大人又周旋这许多时候,她现在是又乏又困。
只想寻个暖和的房间,好生洗漱一番,等睡足睡够了,再从长计议。
易云笙早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
许莲台坐在房间里捧着一碗肉粥,一边吃一边看着婢子们往净房内提热水。
这间屋子同她在碧云天住的那一处几乎如出一辙,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将手里的粥碗放下,然后掀开厚重的棉帘,果然看到易云笙正候在廊下。
见她出来,对方微微一愣,“姑娘,怎么还未歇下。”
“用了些东西,倒是过了困头,睡觉罢了,什么时候想睡那便什么时辰睡,何必勉强。”
少见这般有趣的论调,易云笙笑了笑。
“姑娘,说的有理。”
于是他便趁着机会,将程老夫人那桩事同她提了几句。
许莲台闻言看着廊外的雪色想了片刻,然后露出一个微微嘲讽的笑意。
“不愿接走?那只好请程老夫人继续在花楼里住着了,许是程大人体谅他这位继母一辈子困在内宅缺点眼界,多看花楼里的迎来送往也好,也叫她知道知道,程砚池私下里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姑娘还别说,那程老夫人如今离府也有些日子了,这程家的二爷倒是一副好心态,日日不忘同他那二房夫人调笑嬉戏,再加上程大人前些日子也不在府中,想必程二爷多少有些乐不思蜀。”
许莲台笑了笑,不禁想起听禅从禄园探得的一些秘辛。
怪道程砚池这些年扎在女人堆里遍地耕耘,却久不结果。
原来李盈秀产女后伤了身子,已难再孕,又见程砚池流连花丛死性不改,索性寻了一副绝子汤替换了他惯常喝的补药……
这样无论他睡多少个女人,都是徒劳,她的女儿也只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对于李盈袖的做法,许莲台多少有些认同的。
不过若换成她,可能会做的更深一点,不如一了百了,让程砚池彻底断了对女人的念想,这样大家都能落个清净。
可惜,程砚卿不像程砚池这般好摆弄。
不但不好摆弄,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给绕进去。
她有些不自觉的又碰了碰自己微肿的嘴唇,将话题移了移。
“阿珣如何?”
“阿珣公子如今就住在程府的碧洗阁内,那日夜间匆匆一瞥,小公子倒是一切都好。”
大概想到那晚,阿珣助他脱身的举动,易云笙的语气里透着些许笑意 ,他说罢看着许莲吧又有些担心道,“不过 ,我瞧着他身上的功夫像是消失了一般。”
那是自然,依着程大人的谨慎程度,若不能保证万一,又如何敢将阿珣同程泓若放在一处。
“大概是什么暂时压制住内力的秘术。程大人再心狠,还不至对一个孩子,用上废除武功这般卑劣的手段。”
她虽是已经来到了京都,但瞧着程砚卿的态度,却起了让她入程府的心思。
许莲台摇了摇头,自己好容易挣出的牢笼怎好再轻易回去。
程府不能进,但阿珣却要早些时候接出来。
得想个法子才行。
“姑娘,净室已经准备好了。”
慈悲,出来冲她微微一福,然后说道。
“姑娘,您先歇着,属下往烟雨楼走上一趟,颜娘一众还等着姑娘的平安信呢。”
易云笙说完,躬身告了退。
慈悲便打了帘子,扶着许莲台往净室去了。
直到坐到温热的浴桶里,她才觉得像是活了过来,舒服的叹了口气。
冲着站在一旁往浴桶里添香药的梵音说道,“你可听过有什么秘术能让人的功力暂时失尽?”
梵音闻言想了想说道,“奴婢从前倒是听勇伯提过一嘴,说是拿银针封百会穴,可将人内力困住不能发挥,只不过是有时效的,若是那银针扎的久了,便是从身体里拔出来,也未必能恢复成从前那般了。”
许莲台闻言,眸光沉了几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