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心急火燎的去找段红兰,段红兰正在整理账本。
现在每天要过的账太多了。
眼看段红兰在看账本,陈根也不好打扰,还是段红兰抬眼,看他一脸的怒气,放下账目:“怎么了这是?”
陈根上前把信递了过去:“娘,你看!”
段红兰皱着眉接过信。
这看完,脸上也有了怒气!
“娘,肯定是陈家做的!”
“欺人太甚!”
陈根附和:“可不就是!他们居然放火烧了我们所有的店!”
段红兰拿着信,心中已经开始考量了,这要是一家店不小心走水,那还有的说,可这要是所有的店都走了水,那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顾少华这个时候来和段红兰商量在京城开店的细节,看到他们两个表情不太对的时候:“你们这是怎么了?”
段红兰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看着顾少华:“我可以见一下陈家那几人吗?”
顾少华有些意外,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见他们干啥?”
段红兰把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顾少华一看完,顿时火冒三丈。
“他娘的,欺负到你们头上来了,还把咱们的麻将馆给一起烧了!这事没完!”
当天下午段红兰就在牢里见到陈家几人,本来早就要拉去采石场的,不过这两天顾少华自己有些忙,腾不出人手,因此还没拉去。
几人看见段红兰,那眼睛里像淬了毒一般!
要不是那手脚被铁链绑着,指不定会冲上来撕了段红兰也不一定。
衙役给段红兰端了根凳子:“我们店铺放火的事情,是你们家做的,还是你们背靠着的陈家做的?”
直入主题。
几人一听,瞬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店铺都被烧了吗?哈哈哈,烧的好!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让那小县令把我们给放了,然后再把方子给我们,不然让你们好看!”
几人望着段红兰,都带着得意的表情。
陈明嗣这个时候开口:“还有一个附带条件,就是把陈杏儿那臭丫头送到我面前来,老子弄死.....啊!”
他这话还没说完,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块石子,打在他嘴上,那门牙都被弹飞了!
“你们好大的脸!在本官牢里,你们还敢大放厥词,就你们几个跳梁小丑,还不够本官玩的呢!”
只见顾少华从旁边走了出来,手上还玩着几个石子,柳师爷跟在他身后。
陈品德去查看陈明嗣的情况,只见门牙已经不见了,陈明嗣满嘴是血,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明德转过头,看向顾少华,微微眯眼:“你一个小小的县令竟敢如此猖狂!”
前头是打掉他几颗牙,转身就又把他儿子的门牙打掉了。
“小小的县令?呵......看来你们身后那人背景不小哦,不然的话,怎么会连个县令都不放在眼里?”
陈品德看着他:“若是你放了我们,再帮我们把方子要过来,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若是你一意孤行,一定要和我们作对.....”
“哦?和你们作对如何?罢我的官?杀了我?我好害怕哟!”
顾少华嘴里说着害怕,面上却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
陈家几人也看出来。
“你果真不怕?”
顾上华冷哼一声:“这天底下还没有我顾上华怕的!现在该我说了,若是你们乖乖说出你们背后的靠山,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若是你们不愿,呵……没关系,迟早我会送你们见面的!”
陈家几人不说话了,似乎被顾少华说话的语气吓住了。
段红兰冷不丁的都看了顾上华一眼,心中觉得,这冷硬又高傲的气派,倒是比老将军更胜一筹!
段红兰看着三人:“我只想知道,我家店铺,是出自你们之手,还是你们背后的陈家。”
见几人不答话,顾少华叫来柳师爷:“你去把那个啥……火盆给我端来,我要在他们脸上印几个字!”
几人一听,特别是柳师爷转身就去了,立马慌了。
“我说我说!是陈知山!不是我们!”
陈品德立马骂陈品友:“谁让你说的?”
陈品友摇头,要开口,被段红兰打断了:“好,我知道了,陈知山对吧?行。”
段红兰不犹豫,知道答案后,起身就走。
顾上华脸上一笑,指着陈品友:“还是你识时务。”
接着对衙役,指着陈品友:“把他和他们分开关。”
衙役点头。
陈品友这才慌起来:“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小人刚刚已经回答了,为什么要把小人分开关啊!”
顾少华看着他:“怕什么,该害怕是他们,把你分开是好事!”
说完对着衙役冰冷的说道:“替我好好伺候这三人,特别是那个。”顾少华指着陈明嗣。
顾少华说完就离开了。
陈品友被分开了。
接着传来三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三人熬不住了,衙役才松手,几人的手指已经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了。
衙役朝他们吐了口水:“呸!也不看看我们县令大人是谁,也敢和我们县令叫板!不知死活!”
段红兰回到家里,就让陈根收拾东西,也让春来给自己收拾起来。
“老夫人这是要回老家?”
段红兰摇头:“我们一起去江南,去会会陈家那个大氏族!”
当陈根得知段红兰也要去的时候很是意外:“娘,你果真要去?”
段红兰点头:“这事你摆不定的。”
陈根当然也明白,因此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江南路途遥远,陈根让二狗子把段红兰坐的车里面多垫了两层垫子。
段红兰还在收拾东西,听胡天来说,衙役敲锣打鼓的到了他们家门口。
段红兰这才想起,今天是陈树放榜的日子,这三天为了这事,差点忘了。
急忙出去。
屋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声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
那衙役认识段红兰,立马上前说道:“恭喜段老板,您家里陈树得了童生第二名!”
第二名!
陈刚和陈根眼满脸的不可置信,小弟读书这般厉害?
吴秀梅抱着陈凝霜也是一脸的惊讶。
只有陈蛋蛋拍着手:“小叔叔真棒!”他最近也在启蒙了,有些东西还是了解的。
陈树现在段红兰身边,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辛苦衙役了!”
段红兰急忙把荷包安排上,一人一个,拿着荷包,衙役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们还要走下一家,就不耽搁了!”
等衙役走后,店里吃饭的,街上的邻居都来恭贺。
段红兰心中高兴,这是今年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所有店铺吃食半价,再送一碟花生米!”
人群都是高兴的声音。
段红兰拉着陈树,一家人到了后院堂屋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的笑容。
“没想到小弟你读书这般的厉害!”
陈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多谢了胡先生,是他把我推荐到了林夫子这里,这许多的题目,都是林夫子准备的考题里面有的,我就只是多花了些时间记下而已!”
段红兰点头:“懂的谦虚是好事,等待会娘备一份厚礼,我们一起登门去答谢林夫子。”
陈树点头。
陈刚这个时候说道:“没想到我们家真出了一个读书人,小弟好样的,继续努力,咱们也像那宋遇白一样,考个秀才回来,光耀门楣!”
那宋遇白去年秋考就中了秀才,现在都是秀才爷了。
陈根笑道:“就是,陈树,你继续努力,陈家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
陈树顿时压力山大。
段红兰摆摆手:“行了,你们别给你们弟弟压力!”
段红兰说完,看着陈树:“别听你哥他们瞎说,咱们这读书,读的进去就继续读,不想读了咱们也可以不读,不要只读书读死书!”
陈树点头:“放心吧娘!”
段红兰摸摸他的头:“晚上娘给你摆一桌,你看你学堂里有没有交好的,到时候都叫来!”
陈树眼睛一亮,认真的点头。
接着段红兰便去安排去了。
陈刚这个时候拉住陈树:“小弟,别听娘的,士农工商!读书人是最受尊敬的!你好好读书,大哥大嫂都支持你!”
“再算你二哥一个,二哥也支持你,既然咱们能读就要读出个样子!”
陈树点头:“放心吧,大哥二哥,我一定努力!不过要是真像娘说的,我以后读不走了,那就没办法了。”
下午段红兰带着陈树去见了林夫子,林夫子有些可惜的看着陈树:“我让人打探过了,其实你的成绩和案首不分上下,但是你输就输在答字的功底上!”
段红兰明白,意思就是陈树的字写的比别人差了。
段红兰笑道:“谢林夫子。”
林夫子摆手。
回去路上段红兰宽慰陈树:“儿子,没事,咱们读书晚,字写的也晚,输在这上面,没什么的。”
陈树点头。
段红兰继续安慰他:“娘觉得你真的很了不起了,才这么三年,你就考上了童生,已经很棒了!”
自此,陈树每天开始练字,以至于后来写的一手好字,还因为字写的好看,有些小名气。
处理完陈树的事情后,段红兰他们再不能拖了,必须出发去江南了。
陈杏儿知道后,死活要跟着一起,可段红兰怕到时候自己忙起来,顾不上她,更怕出现上次一样的事情,说什么也不带她,这丫头还赌气呢。
段秀红也想跟着,段红兰想了想也没带,让她在店里帮忙多看看,因为段红兰决定带上胡天。
毕竟胡天以前在江南一带待过,对那边比较熟悉。
就在他们出发的这天早上,顾上华提着个包袱带着柳师爷也来了。
“你也要去?”段红兰问道。
顾上华点头:“我当然要去,我要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影响我赚钱。”
段红兰哭笑不得,有些时候觉得顾上华少年老成,有些时候又觉得他很是孩子气!
“你跟着去了,咱们县衙怎么办?你不是县令吗?你走了,县衙里不就没人了?”
“这么点大的县,没了我又不是不转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的,走吧走吧,之前我老早就想去江南看看了,就那糟老头子不愿意我去。”
“少爷,那是老将军……”
“哎,我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八嗦的。”
柳师爷闭嘴了。
顾上华本来想坐段红兰的车的,因为段红兰的车看起来最是舒适,可无奈,这车里放了好些东西,实在没地方下脚。
最后只得和柳师爷一人一匹马的跟在队伍后面。
只是让段红兰没想到的是,晚上到了客栈,让春来去装物质行李的车上拿点东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陈杏儿。
是的,就是陈杏儿,她缩在一堆物资和行李里,不知道是被摇昏了,还是睡着了。
段红兰急忙让陈根把她弄到屋里去。
等了半天这丫头才醒。
捂着全身疼,可看段红兰盯着她,又委屈,不敢说话。
直到段红兰叹了口气:“饿不饿?”
陈杏儿扁着嘴:“饿,可饿了!还疼,浑身都疼,那些行李挤来挤去的,把我挤的可疼了!”说完指着自己身上疼的地方。
段红兰让春来给端点饭菜来,又从行李里找来药油给陈杏儿擦起来。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跑到那堆行李里去的,那里面全是我装的肉干和粉条,那挤来挤去的,不疼你疼谁?”
“娘,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我……我只是想跟着娘而已。”
段红兰拍了她额头一下:“我哪敢生你的气,我要是再生气,你明天是不是得躲车底去了?”
陈杏儿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双手抱住段红兰的手臂:“我就知道娘最好了,不会生我的气的。”
春来端来了饭菜。
陈杏儿肚子立马叫了起来。
几下吃了饭,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客栈没了多余的房间,陈杏儿晚上就挨着段红兰睡了。
陈杏儿说道:“我还记得娘当初生病,才下床的那天,因为被套洗了,跟我睡的。”
段红兰笑,可不是,那个时候,她刚穿过来几天,家里看着就陈杏儿真心实意对她。
陈杏儿又说道:“那是娘第一次和我睡觉!”
段红兰拍着她的手:“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