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为赶路起了个大早。
大家看见陈杏儿的时候都有些意外。
顾少华倒是乐意的很,对着段红兰说道:“婶子,把你那车里的东西都放到装行李的马车里面去,正好人够了,咱们在你车里凑一桌。”
有了这个提议,这一路上,乐趣倒是多了许多。
平常陈根出发,就走的快,这带上了段红兰,再加上一个陈杏儿,怕她们身体吃不消,因此也就慢了些。
到了江南的时候,正好已经是阳春三月了。
江南确实比北边热闹多了,这县城也大。
陈杏儿一到城里,拉着段红兰就到处闲逛起来。
“待会到了,就给你师傅写一封信去,你这偷偷跟我们跑出来,也不知道知呼她一声。”
陈杏儿笑着说道:“娘,你放心吧,上一个镇上,我就已经给张师傅去信了。”
陈根之前为了方便,在这江南府,买了一处小院子,刚好够一家人住下。
顾少华和柳师爷,一到江南府,人就自己走了。
等了两天有人来知会了一声,说是,如果他们有事要找顾少华的话,就去驿站找他。
段红兰这才知道,这顾少华是住进州府衙门了。
陈根说到:“娘,你忘记了,去年顾县令还让顾老将军给州府衙门写了信。”
段红兰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陈根带着段红兰把所有的门店都逛了一圈。
从发生火灾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过去了,有些门店已经正常营业了,有些门店却还在装修,没办法。
赵松一直在这边守着,看见段红兰了,赶紧的就迎了上来。
段红兰一看,曾经还带着一点稚气的赵松,快两年没见,完完全全的变成大人了。
“老夫人!”赵松朝着段红兰躬身喊道。
段红兰点头:“这两年辛苦你了!”
赵松笑着说,这是他的本分,接着又愧疚:“都怪我没有看好门店,让别人有机可乘。”
段红兰摆摆手,安慰他道:“这怪你,这是朝着咱们家来的!”
陈根也拍了拍他的肩:“现在我们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和往年不相上下,但是还有好些门店,装修恢复花了不少银钱。”
陈根点头:“没事,多找些装修的人,这开了春,就马上入夏了,别耽误了生意。”
赵松点头。接着便下去了。
“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段红兰随意的在参观店铺:“不用着急,我们不需要有什么额外的动作,他们会主动找上门的。”
不过让段红兰意外的是,陈知山没有找上门,倒是一个妇人找上门了。
只见那妇人,身上穿着,可能比寻常百姓好一些罢了,身边也没跟着个下人。
看那妇人挺着一个大肚子,段红兰惊讶极了,立马去看陈根,还以为是陈根给人弄大的呢。
陈根急忙摆手:“娘,我可不认识她。”
那妇人一看段红兰误会,也急忙说不是。
听陈根叫段红兰娘,立马喊道:“嫂嫂,我是陈品友的内人。”
陈品友?就是那三兄弟里年纪最小,话最少的那位?
“你找我什么事情?”
妇人脸上戚戚然的,突然就给段红兰跪了下去:“求嫂嫂放过我们家品友。”
段红兰最受不了这种,脸色有些不虞:“有什么话,你起来说,不用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跪着。”
听段红兰这样说,那妇人脸色有些不太好,但是还是坚持跪着,没有起来。
段红兰看了春来一眼,春来立马上前把她扶起来。
“我说这位夫人,你可得仔细些,你这要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待会怪我们老夫人,我们老夫人,那可是不认的。”
妇人抬头一看,段红兰脸上明显的已经不高兴了。
立马跟着春来站了起来,春来把她扶稳了,才放手,可人没离她多远。
陈根这个时候说道:“你少在这里攀亲戚,放人的事情,也别想了,陈品德三兄弟,绑架我妹妹和我弟弟,还差点害死我弟弟,想让我们放过,没门,我们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哪里来,你回哪里去吧!春来送客!”
一看是江南这边的陈家人,陈根火气就上来了。
春来看了一眼段红兰,眼见段红兰没说什么,就“扶着”那妇人要走。
那妇人急忙喊道:“别拉我别拉我,嫂嫂,你让我跟你多说两句话,请让我多说两句!”
段红兰看都这样了,微微点头:“行,那你说两句。”
春来立马把人放了。
那妇人这才开口道:“不瞒嫂嫂,其实我是我家那口子的续弦.....”
段红兰点头,是说怎么看起来这般年轻。
只听那女人说道,原来她叫张晓婉,是陈品友的续弦,不过有一点意外的就是,张晓婉的姐姐居然是陈品友的原配,中间发生了什么她没说。
“其实我夫君和他那两位兄长是不一样的,他根本就没想过那些害人的事情,只是想带着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但是没办法,陈品德和陈品善用我跟孩子威胁他,他才做那些事的。”
女人说到最后,呜呜的哭了起来。
“嫂嫂,品友给我说过的,如果可以,他都想带我和孩子离开陈家的,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所有一切他都是被逼迫的。求嫂嫂看在一脉同根的份上,放了他吧!”
女人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可段红兰觉得,她说的话,是有真的一部分,可有没有掺假,那就不知道了。
段红兰觉得自己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跟我们没关系,是县令判的,如果你要求,或者你去我们那边求求我们县令爷,看他会不会放了你夫君。”
段红兰说完,就不再说话,春来这次也是来真的,直接送了人出去。
暗地里,陈根让二狗子跟着她,就想看看她会不会玩什么花样。
晚上,段红兰和春来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伙食。
那边顾少华带着柳师爷上门来了。
一进门就冲到了厨房:“婶子做什么好吃的。”
“你们怎么来了?”
“哎,太无聊了,所以过来转转,婶子,把我们两个的饭也添上。”
陈杏儿这个时候拿着杀好的鱼进来。
“还能少的了你们吃的。”
顾少华一看陈杏儿,特别是她满手是鱼血,立马一乐:“陈杏儿,你还能杀鱼呢!”
陈杏儿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像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像个姑娘似的?”
“诶,你......”顾少华被她说的话气的哦。
“哼,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呢!”
说完就去给段红兰烧火。
“你会吗你?”
“瞧不起谁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狗子回来。
“坐下来一起吃!”
二狗子摆手:“不用了根子,阿香在家里做了的,我来就是跟你说个事,我看着她去了陈府。”
二狗子这里说的陈府可不是张晓婉自己家,是那个大家族陈府。
“娘,我就说有猫腻。”
段红兰点头:“有猫腻才好,若是我们在这里,人家什么都不做,那才不好。”
陈根点头。
“那婶子,我就先回去了!”
段红兰点头:“辛苦了,快回去吧,免得阿香等。”
二狗子说完,人就跑了。
顾少华嘴里刚刚吃鱼,没有搭话。
“你们在说什么?”
“说陈家。”
顾少华一笑:“终于有点动静了,这要是他们再不出手,本官都准备出手了,这江南府看着大,还没咱们县城好玩呢。”
陈杏儿持反对意见:“怎么不好玩了,我就觉得好玩的很!”
顾少华吃完饭就从段红兰家里出来了。
回去路上柳师爷不赞同的说道:“少爷为何要管这事,其实说来说去,跟咱们没多大关系。”
顾少华笑道:“柳叔,有些时候并不是我们不去找麻烦,麻烦就不找我们!”
柳师爷还是赞同:“你说你都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躲到边关去了,现在又把自己扯回去!”
从第二天开始,段红兰就把装修店面的事情接过来了,陈根的装修都是比对着他们在县城的装修,一点江南特色都没有。
段红兰着手自己设计起来,融入了许多的江南本地特色。
中间陈家没有别的动作。
陈根都说道:“他们就是一群老狐狸!”
段红兰笑道:“怕什么!走,我们去找少华。”
“找他干什么?”
段红兰笑着没有多说。
到了州府,段红兰直接就去登门击鼓。
她这一敲,路边的人都看着他们。
陈根一看,立马从段红兰手中拿过棒槌,自己接着敲。
没多久,里面就来了人。
顾少华也跟着,一看是段红兰,两人对视了一眼,人就被带进去了。
可是没多久,段红兰又带着陈根出来了,外头看热闹的人都很意外。
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第二天,陈家,陈知山就被州府衙门就被传唤了。
陈知山泰然自若的出现在衙门里,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和担心。
州府坐在正中央,旁边顾少华跷了个二郎腿坐在旁边。
“陈知山,段记烧烤状告你火烧他们的铺子,你有何话说?”
陈知山拱手:“州府大人,这是诬告。”
“诬告?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就让旁边的人把东西递了过去。
这正好就是当初在牢中的陈品友指认是他放火烧别人铺子的认罪书。
陈知山完全无视这张认罪书:“大人,就凭这么一张认罪书,就就判定草民的罪,怕是不妥吧?”
段红兰问道:“别人亲口指认你,还有何不妥?”
陈知山看了段红兰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这认罪书,万一是你们伪造的呢?”
段红兰笑了,朝着顾少华微微欠身:“顾县令,他说这是你伪造的。”
顾县令?
顾少华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你居然敢说本官的认罪书是伪造的?”
陈知山哪里认得顾少华,只是刚刚一进来,就见他坐在旁边,不说话不开腔的,现在一知道他的底细,心里虽然是慌乱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陈家背后之人,也不害怕!
“草民不敢,就怕顾县令被奸人蒙蔽,使得他人故意诬陷草民。”
顾少华一笑:“哦?你倒是说来听听,本官怎么会被他人蒙蔽。”
陈知山就随口一说,可看州府大人的表情,并没有打断顾少华,相反,还主动说道:“你倒是说说,顾县令到底为何被蒙蔽,大老远的跑来诬陷于你。”
“这.....”
陈知山眼睛一转:“据草民所知,这段氏跟陈家那几个可是一母同胞的,定是他们看不惯我们陈家,使卑劣手段诬陷草民。”
“笑话!”
只听顾少华冷笑一声。
“人家的籍贯在边关镇!隔这么远看不惯你们陈家?你这拙劣的说辞,若是别人,可能还信你三分,可你若是当本官是傻子,那就错了!”顾少华站了起来。
“他们的祖籍可是在江南府的,江南谁不知道,当初陈家犯了事,被发配边关,差点连累同族!”陈知山还在狡辩。
段红兰开口道:“大人,民妇家祖籍虽然在江南府,可在民妇爷爷那一代,我们一家就被逐出陈家族谱了。”
州府大人点头。
顾少华这个时候又开口道:“还有,陈知山,陈家那三兄弟连同那草包陈明嗣在我们县里干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他们绑架了段红兰的亲儿子亲女儿,她的儿子还差点送了命,还是本官带人解救出来的,也是本官当着一县的民众审理此案的,你还敢说说他们之间联合起来诬陷你?怎么?段红兰会用她儿子女儿的性命来诬陷你这个他们根本不认识的人?呵.....你好大的脸,哦,忘了再说一句,我这里还有陈家几人的画押,明确的说了,他们绑架段红兰的儿女,也是受你们陈家指使,目的就是为了得到段红兰家的吃食方子!”
顾少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供词,递给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田广良一看,果真如顾少华所说,面色一变,把供词扔给了陈知山。
“你还有何话可说!”
陈知山看着供词,脸色一变,这供词里明确的说明,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陈家之人指使。
这...这他又应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