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本想今日去宫门接王太医来府中为侧妃把脉,不想王太医出不来了,派了一个小药童出来回话。”
“属下略一打听后,小药童说皇上上午在御书房批折子,忽然全身抽搐晕了过去,今日上职的太医都过去看了。”
“因不能引人怀疑用心,属下没多问小药童皇上现在的身体状况,王爷您要进宫吗。”
江河把话仔细回禀,询问江徇意思。
江徇摆摆手:“不着急,也不用去宫中打探消息,等午后你再去皇宫请一趟王太医给侧妃把脉就成。”
“是,”虽然江河认为王爷这时候尽快去皇宫看看,表达一番孝心比较好,毕竟这会功夫说不定已经有其他王爷进宫了。
但王爷这么做,江河也不会觉得不好,总归王爷考虑的会更周全。
江河下去后,江徇把苏柒柒重新拉到自己的腿上让她靠在怀中。
“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去吗。”
苏柒柒眨了眨眼,分析着:“若皇上真出大事了,这会回来报消息的就该直接是宫中人,而不是江河了。”
“宫中的娘娘们不会考虑皇上是大病或者小病,总想趁皇上生病守在皇上身边的是自己的儿子。”
而淑妃指定只会叫江徽。
“可若不是大病的话皇上门前围那么多人,对于一个处在高位久了的皇上,又在自己虚弱生病的时候,是很容易引发猜疑心思的,这反而会弄巧成拙。”
“大概今天听见风声的王爷郡王们去了也白去,因为兴许除了太子他们谁都见不到。”
“只是大家都去了,唯独你不赶着去不是同样不好吗。”
太康帝已经不是年轻人了,甚至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人。
他又极其的上心政事,加之如今的边境战事没完,他不可能承认自己不如从前了,像这种上位者越是掌握不了自己寿命的时候,越彷徨。
去了可能大家一块吃一个闭门羹,在太康帝看来,他的儿子全部一般黑,没有一个心思简单。
可只有江徇不去,反而着重受太康帝猜疑。
“我相信父皇身子康健,他怎么会出事呢。”
“比起父皇身子偶尔不适,你腹中的孩子这阵子总是折腾你,我怎么离得开,”江徇抬手覆到苏柒柒微隆的腹部,无奈的语气像是这个孩子多么会折腾人一般。
“大不了午后再去跟父皇亲自告罪。”
苏柒柒恍然大悟:“所以你叮嘱江河让他午后再去请王太医,到时候王太医指定没那么快能出宫。”
“你这时候觉得大事不妙才进宫,既不显得刻意又理所当然的关心了皇上。”
间接的全了父子情不说,还让太康帝抵消了江徇是故意没去看,想博一个另眼相待的猜疑,又正好跟现在乌泱泱跑去探病的儿子们做了一个对比。
江徇性子孤冷,一味藏拙说不定也会让别人怀疑心思深沉,只有将自己包裹的足以坦诚,那么就真的是没有错处可抓。
“王爷你真是一个狡诈的狐狸,”苏柒柒感慨。
江徇并不恼,坦荡荡:“也就安心将自己的尾巴露给你看了。”
皇宫。
太康帝之前有过不适但初次昏倒,太医来后又紧急的给他救治了一番,折腾了一个中午太康帝才醒来。
知道他一出事后,分了府邸和没分府邸的儿子都来了,太康帝不快的青了青脸。
“又没出大事,谁通知来的。”
德海:“皇上您一昏吓坏了众人,太后身子不好奴不敢惊动,喊了太医来后又通知了云贵妃和淑妃娘娘,再是太子。”
“后来不知怎的,娘娘们就把王爷郡王们都喊来了。”
太康帝烦躁的闭了闭眼坐靠起身子,吩咐:“把太子叫进来,其他的都不见让他们滚回去,朕还没到死的时候呢,别跟来哭丧似的。”
“是,”德海打年轻就照顾在太康帝跟前,已然知道这是不开心到极点了。
太医方才的话他跟着听了一耳朵,更是知道太康帝之前是吃多了什么,是为何昏的。
不想继续受骂,出去叫来太子。
外面的皇子们,还有妃嫔们把御书房门口围的水泄不通,德海没功夫一一拜见,招呼着太子让他进屋。
“皇上说他没事,除了太子留下让诸位都先回去,不见。”
话完,德海不想听主子们聒噪的发问,弯着腰请太子进去。
殿内的小隔间内已经熬好了一碗药,太子接到手中亲自送到了太康帝的跟前。
“父皇,您赶紧喝药吧,解了毒为好。”
他惭愧的垂着头,方才父皇昏倒的那一阵哄乱他全程在跟前,太医给他耳语了几句。
才知道父皇是为何突然坏了身子,大错都在他身上,要不是他辜负了父皇的心血被废出宫。
父皇不会去吃术士炼的丹药,才能要强的撑起帝王的日理万机。
“朱砂水银还毒不死朕,不过看见你外面的兄弟们了吧,他们不止在意朕的身子,更想在意你这个太子的位置。”
太康帝接过汤药自己就喝了起来,去年废太子后他心情不振日夜难以安眠,更没有精神去处理政务。
他心里清楚那些药有毒,不过术士跟他说减半了毒性,今年已经很少吃了还出了这事。
幸亏下面的人都知道守口如瓶,一国之君的颜面才得以保全。
“回来后你窝在东宫连从前的勤奋都少了,难不成废了你一次还将你的骨头废去了不成。”
“外面的平王,贺王,璋王,宣王哪个不是……。”
“六弟没来,至少六弟不是那样的,”太子感激江徇开解他的话,也从妻子那得知苏柒柒对他们东宫的援手,不想让父皇这么误会他们。
太康帝的话被太子打断,意外的得知江徇没来,他提声问德海。
“不是说淑妃之前也来了吗,她没跟她儿子讲。”
“淑妃来了,十郡王也来了,宣王确实没来,”德海还是有这点眼神的。
太康帝微嗤:“淑妃还是不长进。”
又不觉得江徇不可能不知道,盯着太子揣测:“今天上京中的皇子们都进宫了吧,宣王不可能不知道,他倒沉的住气。”
“偏他一人不来,你觉得他还如你想的纯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