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堂内,忽然安静下来。
一旁弟子抓药的手也停下来。
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医不了?自家老师可是齐神医。
行医数十年从未说过这话,就连那些高人也都得求着自己老师。
齐白保持着弯腰拱手的动作,一动不动。
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林墨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冷冰冰的看着齐白。
“当真医不了?”
“大人若是想要如常人一般,医不了!”
齐白弯着腰的身子开始轻轻颤抖,咬着牙道。
“小老儿修行不够,真的医不了大人的身子。”
“抬头,看着我。”
齐白僵硬的抬起头,瞳孔颤抖的看向林墨。
“你怕我?”
林墨目光幽深的看着齐白,刚刚还好好的迫不及待想要看自己这个疑难杂症。
结果取了自己心头血之后,反而战战兢兢,就连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
齐白咽了口唾沫,冷汗流入眼眶里也不敢擦,结巴道。
“没,没有。小老儿怎么会害怕大人。只不过是第一次遇到我治不好的人,
说来不怕大人笑话,往日里我知道他们有求于我,所以性情才乖张了些。”
取的血杂而不纯,就连心头血都浑浊不堪,哎。
齐白瞄了眼林墨的脸色,解释道。
“毕竟,谁会得罪一个只要付出一点点东西就能救他的郎中呢?
再者,人嘛,尤其是我等修行之人,对小老儿更是包容的多。”
“真的是这样?”
林墨脸色不善的盯着齐白。
“是!还请大人体谅!”
齐白的腰弯的更低,姿态也放的更低。
“筱竹我们回去。”
林墨深深看了眼齐白,转身对着一侧的元筱竹吩咐道。
“是,大人。”
等到众人离开往生堂。
一侧的弟子才上前扶起身子有些发软的齐白。
小心的搀到座位上,这才问道。
“师傅,弟子随师傅二十余年,还从未见过师傅医不了的,
可,师傅,往日不是常常教诲我等若是有治不好的,那才更要钻研探索么?
若无乃吾所愿,若有必倾尽全力么?”
齐白接过弟子递来的茶,喝了一口,舒了一口气这才摇头说道。
“凡病好医,修行者的伤亦好医,可唯有已......哎。”
往生堂外。
“大人,莫要放在心上,大不了在找其他人。”
元筱竹关切的看这里林墨,柔声说着。
“本就没报多大期望,没事。”
林墨皱着眉头回想着齐白的反应。
该不是他说的那样,奇怪。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流光飞向林墨。
林墨抬起头伸出手臂,黑雀落在上面。张开嘴吐出一张纸。
“速来千司殿。”
林墨捏碎纸条,黑雀化成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元筱竹带青璃先回去。李暮唤我,看来终于要开始了。”
“是,大人!”
等到林墨来到千司殿。
殿内已经坐下三人。
关安通看到林墨到来,冷哼一声撇过脸。
一旁手持折扇温润的青年,额前留着两缕秀发迎着微风飘荡。
青年上前一步,拱手道。
“李大人手下,百司燕游。”
“百司,林墨。”
林墨拱手回应道。
燕游手中折扇一转,摆了个姿势,潇洒道。
“旧闻林兄大名,那杜山川可是凶的很,没想到被林兄斩于手下。”
“哼,那杜山川也不过是被统司大人带人打成重伤,不然就凭林墨?他能杀的了血魔?”
关安通再一旁嘲讽道,连伪装都不装了。
“哎,关兄此言不对,受了伤的杜山川就不是杜山川了么?”
燕游合起折扇在手中不断敲打着。
“这倒是,能杀了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旁魁梧大汉,手持着一把巨斧,满脸横肉的看向林墨,拱手道。
“百司,合妖道,赤目。”
林墨拱了拱手,端详了下赤目。
也不知道和青璃熟不熟悉,不过看那镇世司记载之中。
只要离开合妖道,就算出了师,除了每年需要寻珍奇异兽送回去。
倒是没有其他约束。
“人都到了,那我们就开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
李暮从后堂走出来,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
“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
“都坐下吧。”
等到李暮坐在主座上之后,其余人才开始落座。
燕游对林墨眨了眨眼,顺势坐在林墨一侧。
镇世司的人想要遇到个长大好看的还真挺难,一群大老粗。
燕游接连看了林墨好几眼,这品相真好,在镇世司里总算有个能看得过去的人了。
李暮轻咳了一声,这才开口。
“一个月前,宜绫郡云溪镇,一个泼皮无赖突然变成大善人一样,
接连不停的帮助其他人,后来经过他帮助的人,又不停的热心帮其他人。
更奇怪的像瘟疫一般蔓延了一样。”
云溪镇?林墨听到这个地方,瞳孔缩了一下。
这不是慧真让智善赶快逃离的地方么。
燕游疑惑道。
“这不是好事么?若是人人与之为善,这天下岂不大定?”
“哼,要我看,这分明是邪修的手段,掌控人心。”
关安通冷哼一声,还撇了眼林墨。
“哎?关兄,若是天下邪修皆如此,那何不是一场盛世?”
燕游对着关安通拱拱手,反驳道。
“燕游,你是没人说话了么?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要接话。”
关安通没气道。
“哎呀,有问题直接都杀了就行了,哪那么多事。”
赤目搓着手,晃了晃手里的巨斧。
“行了,刚开始地方官员也以为是好事。”
李暮顿了顿,手掌向下压了压。
殿内安静下来。
“可诡异的是,短短时间里,蔓延到整个云溪镇,一直到半个月前,蔓延才是停止。
最关键的是,云溪镇的人若是踏出镇子,
整个人就立刻疯狂无比,不断的袭击见到的所有人。”
“当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郡守派人封锁整个云溪镇,
我镇世司也派人进去,死了两个百司。可只有一个人旗官走了出来。”
李暮看向众人,缓缓道。“他只说了一句话。”
“小心所有人!”
“那这同僚现在在哪?找来再问问不得了?”
赤目大大咧咧的道。
李暮摇了摇头,神色凝重道。
“他说完就自刎了。”
手指下意识敲打着桌面,看着众人。
“明日南门集合,去往云溪镇!”
众人纷纷起身,拱手道。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