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忻柔通过掀起的帘子,看到了周府大门,人来人往,根本没有半分新丧的样子,周忻柔咬咬牙,并没有下车。
后车的崔嬷嬷等人下来了,走上前来。
周府看门小厮忙迎上前来。
“周侧妃回府,还不去通禀!”崔嬷嬷厉声说道。
几人一听,忙去通传。
等了约莫快一刻钟,周府众人急急忙忙的来了,呼啦啦跪了一地,“给侧妃娘娘请安。”
周忻柔恨恨的看着这一排排的头顶,良久,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压下,在碎玉和崔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走到众人面前,方才冷漠的开口,“起吧。”
众人忙起身跟在了后面,领头的是当家主母周夫人,周老夫人作为祖母辈儿,是不用出来迎接的。
入了前堂,其他人都离去了,只剩下周夫人及她的两个女儿。
周忻柔并没有去前厅,而是向周忻安的院子的方向走去。
周夫人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上前道,“娘娘去前厅歇息吧!”
周忻柔冷冷的看着她,“不必,安儿没了,做姐姐的来送他最后一程,直接去灵堂便是了。”
周夫人脸上闪过一抹心虚,而后,笑着说,“娘娘说笑了,安儿好好的怎会没了呢?娘娘这是听谁人说的,这等玩笑可不兴开的。”
“呵,如此,那便让他来见我,或者我这个做长姐的去见他,也无不可!”周忻柔脸上的冷意快要凝成实质。
周夫人都险些顶不住,心里暗骂,当初就该弄死这贱人,没想到当年在她面前附小做低,装愚扮傻的死丫头,如今竟有如此气势。
“咳,娘娘,也不是母亲不让你们姐弟见面,只是,安哥儿身体不好,太过虚弱,故而,你父亲将他送到庄子上静养了。”周夫人勉强的笑着说道。
周忻柔手紧握成拳,气的脸都白了,这是早就打算好了怎么搪塞自己是吧,这事儿,自己那个好父亲必定是应允了的。
崔嬷嬷见她脸色不对,上前半步道,“也可,王妃和侧妃娘娘都备了不少滋补药材,是哪个庄子,我们送过去便是,周夫人不会告诉老奴,你连是哪个庄子都不知道吧?”
周夫人愣住了,“这,娘娘不妨留下,我这就安排人送过去。”
“放肆,王妃赏的可都是珍品,若有闪失,你等吃罪得起?还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庄子?”崔嬷嬷厉声说道。
“怎,怎么会呢?”周夫人有些绷不住,可她决不能承认,她也不知道自家侄女儿为何非要瞒着这贱人。
周忻柔知道,一时问不出,转身入了客厅。
周夫人以为这事儿过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周忻柔直接喝完了一杯茶,压下几欲喷发的怒火和哀痛。
周忻柔冷漠看着下首一脸不屑的周忻愉,以及身后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周忻悦,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愉妹妹如今已是十四了啊,明年就可嫁人了呢?”
一句话让母女三人皆是一惊,周忻愉皱眉,目光不善的看着周忻柔,“你什么意思?”
“放肆。”催嬷嬷看着她如此无礼,不由怒斥。
周忻柔抬手制止了崔嬷嬷,笑着道,“之前,夫人曾有意与刘尚书家联姻,夫人的眼光自是极好的,如今姐姐我也算身份不同了,自家姐妹,姐姐不介意自降身份,给妹妹牵一桩好姻缘。”
“你,你做梦!”周忻愉正要上前,却被身后的周忻悦拉住了。
周夫人忙开口道,“自古婚姻大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劳烦娘娘呢。”
“本侧妃并不觉得麻烦,自家妹妹的终生幸福自是最重要的,如今,由我这个姐姐来牵线,想必,往后妹妹能过的更幸福些的。”周忻柔满是笑意的说道,只是眼里却全是冰冷。
“周忻柔你个贱人,你凭什么左右我的婚事儿,想将我嫁给那个人渣,你休想!”周忻愉忍不了了,一把甩开周忻悦的手,怒声说道。
“放肆,不敬侧妃,掌嘴。”崔嬷嬷真真的够了这一府的极品,下令说道。
便有两名王府粗使嬷嬷上前制住了周忻愉,铃兰抬手,手中是一个三指宽,一尺长的竹板子。
“你,你个贱婢,你敢!”周忻愉有些慌了。
周夫人忙上前拦住铃兰,“娘娘,她可是你妹妹,你怎能如此罚她!”
周忻悦上前一步,微微行礼道,“长姐,二姐是正经官家嫡女,怎能由一个奴婢责罚?北风有律,官员家眷不受折辱。”
“哦?”周忻柔抬手,示意铃兰退后,“官家嫡女不能折辱是嘛?”
周忻柔起身缓缓上前,周夫人和周忻悦迫于威势不由自主的退后。
周忻柔抬手狠狠的抽了周忻愉一巴掌,而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立时,那保养极好的细嫩脸蛋红肿了起来。
崔嬷嬷脸色一变,主子动手,这是极降身份,且没有规矩的行为,不过,想了想,却也没有开口,而是上前一步护住了周忻柔,以免周夫人伤人。
周忻柔轻轻擦了擦手,而后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官家嫡女不能辱,那我这秦王侧妃就能随意骂嘛?长姐如母,今日教你个乖,免得日后口出狂言,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周忻愉愣愣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脸上麻木而又刺痛的感觉,让她不敢置信,“你,你敢打我?”
“呵?妹妹这话说的,打都打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周忻柔冷笑道,“这往后,等安儿继承了周府,有我这个王爷侧妃的姐姐护着,这府里不都本侧妃说了算吗?”
“呵,你休想!你做梦吧!那贱种这会儿指不定被那乱葬岗的野狼乌鸦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你还想着他继承周府?你………”周忻愉话不过脑的说着,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周忻柔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瞬间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