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宫女太监见她来了,齐齐跪下行礼。
许静姝也顾不得,叫人起来,而后就抬步进去了。
屋里布置极为简单,桌椅都是暗色,连床帐都是青色的,整个给人一种冷肃的感觉。
许静姝倒是来过前院,可也没进过独孤赟的寝室,一来没机会,二则许静姝不感兴趣,
此时独孤赟半躺在床上,眼睛半阖,脸色带着醉酒的酡红,周忻柔半跪在床边给他擦着手。
见她进来,周忻柔忙起身,要给她行礼,却因着跪了好些时候,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许静姝忙开口,“周妹妹不必多礼,你继续照顾王爷便好,”
周忻柔听了,微微颔首,继续跪坐着给独孤赟擦着手。
许静姝缓步走到床边坐下,拿着帕子俯身给独孤赟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心下了然,这酒气虽大,嘴中呼出的气息酒味却不浓,她就说像独孤赟这么多疑,心眼跟筛子似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宿醉?
原来这人装的啊!
许静姝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屋里的人,主子醉了不该让人舒服的睡一觉吗?这么折腾什么意思?不会是敌方探子吧。
又看了看认真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干净的周忻柔,那这人呢,也是演员吗?
“王爷喝过醒酒汤了吗?”许静姝转头问李路。
“还不曾喝过,刚倒是熬了,王爷不小心打翻了,现下应该快熬好了。”回答的却是浅笑着的周忻柔。
“辛苦周妹妹了。”许静姝看着妆容精致的周忻柔,不由笑着说道。
周忻柔微微摇头,“伺候王爷本就是份内的事儿,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王妃,为了王爷,都没来的及梳妆,王爷知道王妃的心意,定是感动的。”
许静姝挑眉,无奈道,“今儿去参加五皇子晚宴,着实有些累着了,都是本宫这身子不争气。周妹妹倒是来的早些,怪道如此齐整。”
周忻柔含笑道,“王妃莫要误会,妾身近来总也睡不着,所以睡的晚些罢了。”
“哦,那也睡的太晚了些,这都三更天了,你这可不行,回头我让戚大夫给你看看,戚大夫医术极好。”许静姝满脸关怀和不认同,“身体要是不舒服,可以找府医,可不兴拖着。”
周忻柔笑容微顿,而后乖巧的点头应下,拿着帕子,示意到,“王妃…………”
许静姝歉意的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站着。
周忻柔一愣,她还以为许静姝会接过帕子的,顿了顿,就起身,微微卷起被子,给独孤赟细心的擦脚。
许静姝一脸关切,却没有上前的意思,擦脚?呵,想都不要想,她都没给自己爹妈擦过脚呢?独孤赟这狗男人得排到盛京城外去。
许静姝细心的发现独孤赟脸皮微微抽了抽,动作极为轻微,却也被她捕捉到了。
许静姝笑着道,“喝醉了酒的人,按摩脚底穴位,让血液流通,明个儿酒气过了不易头疼。”
说着又无奈叹息,“可惜,本宫并不会这手艺。”
忽而,又眼前一亮,“周妹妹,你可会按摩之法?”
周忻柔一愣,“会倒是会些,只没按过足底………”
“那便好,妹妹快些到床上去,给王爷好好按按,这样王爷明早儿起来也能舒服些。”许静姝有些高兴。
周忻柔看着她不似作伪的高兴,不由沉默,将帕子放到盆中,脱了鞋,上床,跪在床角,将独孤赟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按起来。
周忻柔确实是会按摩的,可也确实没有按过脚底,脚底本就敏感,让独孤险些绷不住。
许静姝看着独孤赟手微微用力,额头也慢慢冒了细汗。
心里不由叹道,好功夫啊,这都快赶上忍者神龟了,脸上却关切更甚。
伸手接过李路递来的干净帕子,细细为独孤赟擦着汗,嘴里忍不住埋怨,“王爷也真是的,怎的喝这么多酒,这明个醒了得多难受啊。”
“王妃,醒酒汤熬好了。”这时竹韵端着药进来。
许静姝看了眼冒着热气的药,“先放着吧,等周侧妃给王爷按完再喝,王爷这模样,想来也喝不下。”
又等了有两刻钟,周忻柔手都酸了,见许静姝没开口,她只得自己停了下来。
“王妃,可好了?”周忻柔开口道。
“嗯,辛苦周妹妹了。”许静姝看着某个明显松了口气的醉汉,笑着道。
周忻柔如蒙大赦,赶忙起身,穿了鞋子,又净了手。
许静姝起身去端药碗。
周忻柔看到独孤赟递过来的眼神,顾不得腿部不适,笑着上前,“王妃,要不妾身来吧。”
“哎,周妹妹刚累着了,这喂药的活就让本宫来吧。”许静姝笑着道,回身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药,直接递到独孤赟嘴边,语气温柔的道,“王爷,喝药了,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李路,竹韵和周忻柔欲言又止,这不应该吹吹,试试温度再喂吗?
虽说晾了好一会儿,可砂锅散热慢,竹韵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完,就没把药倒出来,刚才倒出来的。
到底是王妃,不会伺候人,也干不来伺候人的活啊。
独孤赟想早点儿结束这折磨,配合的张了嘴,却被烫的险些跳起来。
见许静姝又要喂,周忻柔忙上前制止,“王妃,妾身来吧,您明个儿还要进宫,可要好好休息,王爷这儿有妾身,您就放心吧。”
许静姝还要拒绝,竹韵我上前劝道,“是啊,王妃,左右还有奴婢们呢,您这般熬着,想来王爷醒来后得心疼了。”
周忻柔来夺碗,许静姝顺势给了她,很是听劝的起身。
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