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了!
孟卫氏身为孟府寡妇,居然怀了汤奕的孩子?
这成何体统!
这简直丢人现眼!
“你胡说,我家夫人和你素无往来,怎么可能怀有你的孩子?”月见红着眼眶大声反驳。
汤奕冷笑道:“好你个月见,平日里我与你家夫人幽会,都是你在旁边帮我们打点着,这会儿倒是死不认账了?”
月见气得浑身发抖。
根本就是诬陷!
定柔公主叹了口气:“卫氏,你原本与我表哥私定了终身,为何忽然反悔呢?若你不反悔,今日父皇便可给你与我表哥赐婚,我表哥何故伤心至此?以至于将你们之间的事情,当众说出来?”
萧鹤凌讥讽道:“就汤公子这模样,居然还有人愿意与他私定终身?这个人还是卫家大小姐?谁信?
“说人怀孕,是要拿出证据来的,可不是空口无凭就胡乱说人家怀了你骨肉!在场每个人的脑子,可不都是拿来当摆设的!”
汤奕大声道:“若无此事,我怎敢胡乱陷害?怀孕这事,只要请太医诊断一番,便可有答案!”
定柔公主道:“那就请外公给孟卫氏诊断一番,当着父皇的面,即便是外公也不敢撒谎!”
满头华发的汤太医走了出来,到卫知韫跟前站定,征询她的意见:“你可愿老夫诊脉?”
卫知韫将手伸出去。
月见将帕子覆在她的手腕上,汤太医当众给她诊脉,众目睽睽之下,他十分认真。
不一会儿,汤太医收手:“回皇上,孟卫氏确实身怀有孕。”
周遭都是窃窃私语声。
卫知韫却是脸色没变。
汤奕与定柔公主胆敢让太医诊脉,说明他们胸有成竹。
提早做了预谋。
她虽然知道定柔公主会有大坑等自己,但确实没有想过会是将她诊出怀有身孕。
定柔公主每一个点,都是想让她去死啊。
萧鹤凌看向汤奕,满眼凌厉之色:“郭太医去给她诊治!”
卫府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汤太医是汤家人,为汤奕撒谎是情有可原。
但郭太医郭太医是专门负责给宁王殿下诊平安脉的,等于是宁王殿下的人。
宁王殿下一直护着卫知韫。
郭太医一定会给卫知韫清白的。
就这样,郭太医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卫知韫跟前,给她诊脉。
忽然,他眉心一跳,连忙收回手。
像是被烫到了。
“如何?”萧鹤凌立即问。
郭太医翕合着唇好一会儿。
才道:“回殿下,卫氏确实怀有身孕。”
萧鹤凌脱口而出:“本王不信!你再诊!长安,把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汤奕冷笑一声:“宁王殿下这是何意?认为我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那可是欺君大罪!我便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如此!既然我敢说卫氏怀有我的骨肉,那就是确有其事!”
定柔公主附和:“就是啊,鹤凌!欺君可是杀头大罪,我表哥怎有那种胆量?你再叫十个八个太医来给她诊脉,又有何用?不过是叫她在众人跟前继续丢人现眼而已!”
此时周围都是议论的声音。
“汤太医或许会为儿子说谎,但郭太医可是宁王殿下的人,也会为汤家撒谎吗?”
“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你们看,自从事发之后,那卫氏始终一言不发,想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王殿下为何总是为她出头?莫非孟卫氏与汤家公子不清不楚之外,还蛊惑了宁王殿下?”
“都说卫大人夫妇教育子女有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
各种难听的话语,纷至沓来。
卫兴拓脸色灰白。
就连卫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雪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干着急。
宁王殿下身边的郭太医,都诊出有孕,这……这怎么办?
萧鹤凌眼眶猩红,盯着汤奕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大力推开案几,他起身大步来到卫知韫跟前,蹲下来与她面对面。
他满眼的狂怒,在对上她清澈的眼神时,倏然消散。
他注意到卫知韫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
“本王如此信任你,你竟做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实在叫本王失望!”萧鹤凌怒道。
卫知韫看着他,眼睛很亮,亮得萧鹤凌心尖颤抖了下。
只听她轻声说:“殿下,太医已经诊出我有孕,自证是没有用的,我无法将自己的肚子剖开,让大家看看。若那样做,我连性命都没有了。”
声音很低,旁人只能听得到些许字眼,但是萧鹤凌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萧鹤凌还看见她轻轻摇了摇头,幅度很小,没注意的话几乎看不出来。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很多很多讯息。
“宁王殿下,事到如今您还要再请太医来诊脉吗?”汤奕的声音传了过来。
“卫氏,我一心待你,奈何你要辜负我,我是真的放不下你,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皇上,求您成全汤奕与卫氏吧!”
汤奕跪在地上,向皇帝叩首,言辞恳切得像是要哭出来。
“卫大小姐,本王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从今往后,别说你与本王相识!”
萧鹤凌起身,撂下这句话之后,便抬脚离开。
于是众人也便知道,萧鹤凌不信任卫知韫了。
她怀有汤奕的骨肉,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父皇,求您成全表哥。”定柔公主也跟着求。
不等皇帝说话。
底下已经一片义愤填膺的声音。
“这种女人怎配嫁入汤府为正妻?”
“应该浸猪笼!”
“对,应该浸猪笼!”
“皇上,不可叫此等不守本分的女子嫁入汤府,若以后人人效仿此等荡妇,我大启岂不贻笑大方?此女应当浸猪笼!”
“……”
定柔公主嘴角泛起笑容。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结果。
皇帝果然震怒:“孟卫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卫知韫缓缓抬头。
她知道,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视她为荡妇,恨不得将她一脚踹出这生辰宴。
而且很多人还会觉得,今晚和她一起参加这生辰宴,实在太恶心了,感觉被污染到了。
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卫知韫不急不慢,温声开口:“回皇上,民妇没有什么话要说。”
众人皆是一怔。
不辩驳?
也不求饶?
看来汤奕所言全是真话。
卫知韫唇角泛笑,抚摸着自己扁平的腹部,讥讽开口:
“只是想请太医再为我诊治一下,看看我已有多久的身孕。看看怀胎十月之后,我是否真的能够生下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