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群小兵聚集在大将军营帐外好奇张望。
据说,昨夜安将军在营帐内被刺客刺杀身受重伤,身边的侍卫全部被杀。
“你们说这事是谁干的?”
“管他是谁干的,总之是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大好事。”
虎子一早也听闻了此事,前几日发生的事他当时就在场,对此也是很气愤。
听闻这个好消息,自然要上前凑热闹,“你们傻啊!这事若是军中之人做的,万一这个安狗将此事禀报给圣上,那咱们就真的要被扣上谋反的罪名了。
即便不是咱们干的,也会有人将这个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到时咱们百口莫辩只能任人宰割。”
虎子的话不无道理,当日那个安狗贼就是这样威胁黎副将的。
众人不由神色凝重起来,若真如此那他们可是给将军惹了大祸了。
早知如此当时不该如此冲动行事。
人群外一个瘦弱小兵眼神飘忽,一脸讳莫如深的看向主帐的方向。
趁众人神思不定之时悄悄的离开了人群。
虎子也正愁眉不展,他也担心此事会连累王爷,连累王爷就是连累姐姐。
他不能坐以待毙,可要怎么做呢?
正在他一筹莫展之时,人群外一个鬼鬼祟祟的瘦小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虎子眼中闪过一抹狐疑,甩开众人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那人进了营帐没再出来,不多时集合的号角声响起。
可营帐里仍不见动静,虎子着急,军中号角响起必是有大事发生。
他正犹豫是继续在这蹲守,还是去校场?正纠结间营帐里有了动静。
只见小兵出营帐后,左右瞧了瞧,朝着校场相反的方向而去。
虎子悄悄尾随其后,一路走到西边山林里。
见四下无人,那人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迅速塞进了树洞之中。
又谨慎的朝四周看了看,随即匆匆朝着校场方向而去。
等人走远后,虎子悄悄上前迅速将树洞中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呀?”虎子拿过白布翻来覆去的研究,也没看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这绝对不是一块白布这么简单,他迅速将布条揣进怀里朝校场而去。
校场里正在清点人数,虎子归队后刚好清点完毕。
黎光站在点兵台上,朗声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昨夜军营中出现了刺客,咱们的安大将军,被人刺杀险些丢了性命,从今日起军中所有告假外出一律禁止,直到捉住刺客为止。
此事非同小可,若传出去我等都难逃罪责,所以各位务必要守口如瓶,在此事查清楚之前不得外传否则军法处置。”
“属下遵命。”
虎子本就聪明脑子也转的快,听黎光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若不想此事外传,不是应该严密封锁消息,可又为何要召集三军将此事公之于众。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虎子看向黎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黎光营帐外士兵来报,“黎将军,虎子有要事求见。”
萧炎听闻虎子求见,示意黎光让他进来。
“进来”
虎子匆匆走进营帐,迎面看见坐在桌案前的人时有一瞬间的错愕。
“姐夫,你怎么在这?”
姐夫?黎光惊讶的瞪大双眼在虎子与王爷间来回提溜。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虎子当初是由张恒送来的,只说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
自虎子来到军营一直是与大家同吃同住并无特别优待。
张恒这小子也没说过这个虎子来头这么大啊!
能叫王爷姐夫的,这可不就是王爷的小舅子,那只能是沈府的两位公子啊!
他倒是听说过沈家有两位公子,但不是都在国子监吗?而且年龄也不相符啊?
萧炎原本严肃的脸上,在听到那一声姐夫之后,不由变得柔和了许多。
“在军中可还好吗?”萧炎难得的语气柔和开口。
“谢姐夫关心,我很好就是有些想姐姐她们了。”
“待这边事情处理完,你跟我回去小住几日,你姐姐也甚是想你。”
黎光满脸的问号,回去小住?王爷所说的姐姐难不成不是沈府的那位六小姐?
可没听说王爷身边有其他女人啊!莫不是王爷偷偷养在外面的女人?
一瞬间福至心灵,黎光觉得自己真相了。
想来也是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迎娶一个小小庶女。
这不过是让陛下放松戒心的权宜之计罢了。
王爷所爱一定另有其人,只是王爷现在的处境艰难,身边又危机四伏,所以只能将心爱之人偷偷藏起来。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只是可怜了那位沈家六小姐,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这还未过门就已失宠。
黎光自认为发现了真相,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每每看见沈时柒时总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她。
搞得沈时柒莫名其妙,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黎光眼神不断在虎子和王爷之间来回瞧。
越看越像那么回事,瞧王爷那温柔的眼神,温和的语气。
如此亲切又自然的与虎子唠家常,可见这位外室是有多得宠了。
黎光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政治斗争牺牲下不被丈夫喜爱的工具人王妃形象。
“好”虎子瞬间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
忽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姐夫,这是我跟踪一个士兵发现的,今早见他在安将军帐前举止怪异,集结号角响起,所有人都朝着校场而去,只有他悄悄远离人群。
我亲眼看见他将这块白布塞在西边林子里一棵大树树洞里,此人一定有问题。”
黎光八卦的小心思瞬间被拽了回来,慌忙接过虎子手里的白布翻看。
又将白布递给王爷,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台。
萧炎眉头皱紧,接过白布,靠近烛火,白布上瞬间显现一行黄色字。
“岂有此理,王爷属下这就将人控制起来。”
虎子好奇,凑上前看,只见布条上赫然写着:军中暴乱安受伤,秦王意图谋反。
这上面的内容无疑是想治王爷姐夫与死地。
虎子被怒气憋的满面通红,“姐夫,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狗贼。”
敢动他姐夫,就是动他姐姐,士可忍孰不可忍。
“回来,做事如此冲动,如何能成大事?”萧炎眉头微挑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幕后之人还未出现,如此行事岂非打草惊蛇?”
“可是他们冤枉你,这人太坏了。”虎子撅着嘴,双眼通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虎子过往的经历,萧炎听时柒说过,他一向在自己面前犹如小大人一般表现的克制而又稳重。
如今日这般真情流露倒是难得一见。
萧炎难得露出宠溺一笑,这委屈又倔强的小表情像极了某人。
当真是待在一起久了,不是姐弟胜似亲姐弟。
“黎光,找块相同白布,写上:军中一切如常,再放回树洞暗中派人盯着。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急不可待的找死。”萧炎语气冰冷,带着弑杀之气。
黎光还没从王爷温柔的语气和循循善诱的话语中醒过神来。
忽然被点名呆愣了一瞬忙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去?王爷您刚刚说什么来着?”
萧炎眼神不悦的扫向黎光,“看来五十军棍没挨够是吧,换块白布写上:军中无事,再放回去盯紧了,若是出了差池,再加五十军棍。”
黎光嘿嘿一笑,拿着白布迅速逃出了营帐。
萧炎一脸欣慰的看向虎子,“做的不错记你一功,此事不可在你姐姐面前提起免她担心。”
“是。”
“去吧!”
虎子开心的跑了出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得王爷夸奖,他一定日夜不辍的盯着那个狗东西,不让他在军营中捣乱。
是夜,张恒带着众人在西郊树林里严密布控。
不多时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而至。
待来人拿到树洞里的布条后,张恒带人悄悄一路尾随其后。
直到城外一处庄子只见那人翻墙入内,张恒抬头看去。
逍遥庄?
张恒静静打量了一会儿,“你们在此处守着,顺便打听下这个庄子是谁人所有。我就回去禀报王爷都给我盯紧了。”
“是,属下遵命”
逍遥庄内。
黑衣人拿着新得来的密报,悄悄走进庄子。
四周漆黑一片,只主屋书房里亮着灯。
黑衣人在门外悄声禀报,“主子,信件属下已经拿到。”
“进来”一道阴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白布双手恭敬的奉上。
郑言军接过白布,放在烛台旁照了照。
在看到上面显现的字后不满轻哼,“又是无事,这让我如何向上面交代,这个安广已经在军营将近一个月了,以他的性子能不闹出点动静。
这不符合常理,莫不是咱们的人出了问题?”
“属下不知,近来军营里面似乎是有些不寻常。看似军纪松散实则外松内紧,咱们的人很难混进去,里面的消息也很难送出来。”
“看来此事不简单,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依言退出书房,待外面安静下来后。
郑言军迅速走向内室,内室陈设精致华美,左手边一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古董珍玩,右手边一张供人休息的金丝楠木软榻。
郑言军掀开床板,一条密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郑言军抬脚走了进去,走过一段低矮窄小仅供一人进出的甬道。
大约一炷香时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布置比上面书房还要华丽的密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张金丝楠木拔步床,锦缎金丝床幔遮盖严密,隐约可见两个赤裸交缠的身影。
床里不断传来男女欢爱的呻吟之声,在这偌大寂静的密室里被无限放大,令人面红耳赤。
郑言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双手奉上密信小声禀报,“王爷,属下刚刚收到消息,军中一切正常。”
床上之人似乎并未听见一般,仍旧忘我的运动着。
床幔摇曳的更加剧烈,随着男人粗喘声加重,伴着一声高昂兴奋的女人尖叫声。
这一场欢爱终于落下帷幕。
男人翻身从女人身上下来,随意披了件外袍,旁若无人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