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国舅府里正是一团乱麻,李崇溪死活不愿上山做姑子。
好容易得来的王妃之位置,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前功尽弃。
“母亲我不走,我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您就我这一个女儿了呀!”李崇溪抱着蒋氏的腿哭的撕心裂肺。
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也全然忘了当初在皇后宫里说过一根白绫勒死的豪言壮语。
“我的儿,你若不去你父亲可是要拿白绫勒死你的,我这也是为了保全你的命啊!”蒋氏心痛万分,抱着李崇溪两人哭成一团。
“母亲,这事本就不是女儿的错,为什么要女儿落发为尼?我不甘心,都是沈时柒那个贱人害的女儿,母亲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李崇溪满脸阴毒的说道。
“这事与她有何干系?”蒋氏疑惑皱眉。
李崇溪这才将当日皇后宫中发生的事细说了一遍。
“你,你没事儿招惹她做甚!”蒋氏怒气上涌,一把推开她,“秦王那可是兵权在手的实权王爷,连你爹都拿他不成,就你也敢去招惹他的逆鳞,你如今还能活着已是万幸,休要再去招惹她!否则我再也不管你,任你父亲一根白绫勒死了事。”
“我就瞧不惯她那张狂模样,”李崇溪咬牙切齿,“一个乡下野丫头,也配踩在我头上。”
“你……”蒋氏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旁边伺候的婆子见状忙递上一口参茶。
门外传来匆匆脚步声,这才阻止了屋里的谈话。
“夫人,门房处收到一封信,说是极要紧的事,务必要递到夫人手中,来人只道夫人看了必然欢喜。”丫鬟双手呈上。
“什么人送来的?”蒋氏心下疑惑,在婆子的搀扶下坐回圈椅上。
早有婆子接了信递到蒋氏面前。
“门房说来人裹得严严实实看不真切,只从身量上看是个妇人。”
蒋氏慢条斯理的展开信件,随着时间推移,蒋氏脸上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兴奋。
“快,快去请老爷回来,就说有要事相商。”蒋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恨不能立刻去找自家老爷。
等不及要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事。
“母亲?”李崇溪满脸疑,刚刚还唉声叹气的母亲,怎么突然就这般高兴了。
李崇溪从蒋氏手里接过信快速看了起来。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李崇溪惊讶的将信中内容看了又看,“真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驿馆内也同样收到了一封信,内容与李府收到的大致相同。
“这一次看你还如何嚣张,本公主要亲眼看见你的下场,哈哈!”
……
北璃王庭,入冬以来,北璃王身体每况愈下,眼见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王庭内外都由王后耶律婉把持,万俟东君多次请见,都被王后挡了回去。
“大王子这可如何是好?”申屠赫急得抓心挠肝,“王后实在可恶,干脆……”
接下来的话申屠赫没有明说,但不用说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就去安排吧!本王已经等不急了,总要在本王的孩儿出世前,将这些事情都料理干净。”
两人正说着话,出了王庭,便远远瞧见别苑的下人行色慌张的赶来。
万俟东君莫名心口一沉,冷着脸问:“出了何事?”
“回大王子,兰妃她,她趁着奴婢们忙着煎药的功夫,她……。”
下人被万俟东君浑身散发的冷意吓的头也不敢抬,话也说不清楚。
“她怎么了?”万俟东君面色阴沉,一股暴风雨欲来的趋势。
这个不省心的妇人,难不成敢怀着她的孩子还敢逃跑?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若是兰妃有什么事,你们通通都给本王下去陪葬!”万俟东君失了耐心,一把揪住来人的衣襟将人甩了出去。
“兰妃她将地牢里的那个人放走了!”下人倒地又跪着爬起来回禀。
“那她人呢?肚子里的孩子可有事?”万俟东君一听她没有跑,心下松了口气,这才缓和了语气问道。
“兰妃不曾有事,只是院里的人被打伤了几个。”
……
李崇兰独坐在庭院廊下,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被下人清理干净。
可仍挡不住凌冽的寒气,北方的寒冬腊月,外面可是会冻死人的。
“兰妃娘娘,求您看在奴婢尽心照顾您一场的份上,就心疼心疼奴婢们吧!您若是冻出个好歹,咱们这一院子的人可都活不成了呀!”蓝青跪地苦苦哀求。
“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我自会一力承担。”李崇兰冷冷开口,眼神一瞬不移的盯着院门口的方向。
眼神清冷的盯着出现在视线里的人,一身黑色狐裘大氅,身姿挺拔带着慑人的气势,匆匆朝她走来。
万俟东君一进院,便看见那一抹白色身影,看她又独坐在廊下,白皙的双颊冻得通红。
眉头不觉紧皱,“为何坐在屋外,你是想要冻死本王的孩儿不成?”
李崇兰诧异挑眉,他难道还不知宁程被放走的事?
“给本王滚进来”万俟东君说完,径直掀起厚重的帘门走了进去。
蓝青忙扶起李崇兰紧跟其后走了进去。
屋内万俟东君端坐在窗前软榻上,脸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蓝青识趣的退了出去。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王子想要知道什么,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李崇兰倔强的看向他的眼睛,“人是我放走的,大王子要罚就罚我便是。”
“你为何不跟着一起走?”万俟东君好整以暇的看她,端起一旁的茶盏自斟自酌起来。
可没人注意他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
逃!她怎么逃?
别说宁大哥浑身是伤,就算是未受伤前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如今还要带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她,如何能逃的出这牢笼。
“大王子又何必明知顾问,我若是逃走了,大王子就能放过我吗?”
万俟东君抬眼看她,漆黑的双眸中隐隐有了笑意,“知道就好,怀着本王的孩子,最好安分守己些,宁程逃走一事本王可以不追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一马,但你做错了事,本王必然是要罚的!”
“听凭大王子发落!”李崇兰内心毫无波澜,这是她一早就想到的。
“来人,兰妃私通外人,私自放走本王羁押的要犯,将人关进暗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蓝青在门外将事情听的清清楚楚,心下着急,里面静悄悄的竟不见兰妃为自己辩驳半句。
“大王子息怒,兰妃娘娘如今有了身孕,暗牢里污秽不堪又阴暗潮湿的,不利于妇人养胎,若是有个万一,肚子里的小王子可就不保啊!”
“蓝青不必求他,要打要罚我都认。”李崇兰仍旧脊背挺直不卑不亢,眼中一片清冷。
万俟东君见明艳的小脸上露出的倔强之色,心下欢喜却又不得不忍住,今后他要做的事凶险万分。
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的别苑已经不安全了,暗处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这里。
他不想腹背受敌,若是有人知晓她的存在,抓住她逼自己就范,他还真的会左右为难,毕竟如此美人,他还没有玩够,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她死了。
“既如此,那就多关几个人进去伺候,再安排几个医师一起。”
李崇兰惊诧的看向万俟东君,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万俟东君俊美无俦的脸庞,投出一片光影。
他正低头思索着什么,给他清冷的气质平添了几分柔和,完全不像是能说出刚刚那般荒唐之言的人。
“我的错,为何要牵连其他人。”
“本王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若是不爱惜自己,亦或者还要与本王对着干,这院子里的人都会受你牵连。
给本王老老实实的在牢里待着,若是出来时少了一根头发丝,跟着进去的人通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