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王庭一夜之间易了主,众部落首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被镇压。
在众人还处于一脸懵的时候,万俟东君宣告各部:万俟聿病重,王后挟持北璃王把持朝政,致使北璃王庭人人自危。
万俟东君不得已进宫护驾,却发现北璃王早已离世,而王后却秘不发丧,其心当诛!
在万俟东君一番雷霆手段之下,终于赶在了年前肃清朝中王后一党。
昭启二十年除夕、天降瑞雪,新月换旧日。
万俟东君正式登上北璃王的宝座。
改国号岁聿,年初一一顶八抬大轿悄悄从王庭侧门抬了进去。
彼时的李崇兰已经怀有身孕快满三个月了!
“做孤的王后如何?”万俟东君一身玄色锦衣,外罩黑色貂裘大氅,浑身散发着一股王者之气。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李崇兰冷着一张脸,不愿多看他一眼。
这些日子她在兰园已经听到了有关于他的各种传言,说他弑父夺位、羁押嫡母王后,北璃王庭里的人已经被斩杀殆尽。
这样一个冷血冷情又嗜杀成性之人,谁又能违背得了他去。
更何况她一个被囚禁的玩物又有何说不的权利。
她当真做不到对远在大雍的亲人不管不顾、也无法狠下心眼睁睁看着身边精心伺候她的人因她丧命。
对于李崇兰的冷漠,万俟东君毫不在意,眼神玩味的盯着她依旧平坦的肚子,“自然不能,孤的孩儿还在你肚子里,孤答应过他会做一个好父亲,便要说到做到。”
“你,无耻!”李崇兰红着脸拂袖离去。
“小心些,孤的孩子可不容有失!”万俟东君勾唇一笑,紧跟其后。
如此举动,惹得李崇兰更加恼他,脚步走的越发快。
“哈哈……”难得见她有如此娇羞幼稚的一面,逗得万俟东君哈哈大笑。
王庭四处正在忙碌的奴婢,好奇伸头张望。
只见平日一副要吃人的新君,竟然跟在一位美人身后,那模样好似在讨好。
……
消息传到秦王府时,王府里正在热闹的过除夕。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时柒就要临盆了,这段时间萧炎每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两人难得过了段清净日子。
因着还在禁闭期间,也就免了去宫里过节的麻烦。
王府关起门来里面的热闹程度不亚于宫中,甚至更胜。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闹游戏、张云舒和云霜在一边看着。
“夫君,孩子就快要出生了,你名字可想好了?”
萧炎每日要将自己关在书房好几个时辰,苦思冥想取了好多个都不满意,看着比他平日里处理公文还令人头疼。
“若是男孩就叫萧益安、女孩就叫萧静姝如何?”两人在葡萄架下面坐着。
沈时柒身上裹着宽大的白狐裘披风,远远看着就像一团雪球。
“都好都好,反正只要不让我取名就好!”沈时柒捧着肚子眉眼弯弯。
“王爷,北境来的急报!”张恒匆匆走了进来,将收到的消息呈上。
沈时柒见他眉头紧锁,便知道信中的内容准没好事。
八成那个万俟东君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怎么了?是兰姐姐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沈时柒焦急的问。
“万俟东君血洗北璃王庭,如今这个时候只怕已经登上王位了。”萧炎收起信件继续道:“师兄潜入北璃王庭并没有将人救回来。
如今李氏已有孕在身,再想要救出她只怕难上加难。”
“什么?”沈时柒的声音忽而拔高了几个度,院子里玩闹的孩子也停了下来。
云霜见沈时柒脸色不对,匆忙领着孩子们退下。
“柒妹妹,可是出了什么事?”张云舒担忧的问道。
“万俟东君那个畜生,一定是她逼迫兰姐姐的,他怎能做出这样禽兽之事。”沈时柒破口大骂,将他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虎子见沈时柒这般模样,默默在心中下定决心,“阿姐别气坏了身子,等我长大了一定去镇守北境,到时候让那个万俟东君吃不了兜着走。”
“对,千万不可动了胎气”萧炎在一边给她顺气。
“可兰姐姐怎么办,难道她要一辈子被困在北璃了吗?”
“等这里一切尘埃落定,咱们再想办法,只怕如今她已有了万俟东君的孩子,未必再愿意离开。”萧炎脸色阴沉看不出喜怒。
“你们在说什么?兰妹妹怎么会在北璃人手里?”张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妹妹不是落崖失踪了吗?怎么会在北璃,看情形沈时柒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沈时柒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张云舒。
“都怪我,若当初我劝阻她安份的待在京中待嫁,她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沈时柒自责不已。
“这一切不怪你,谁也没有办法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兰妹妹从小金尊玉贵的养着,即便她顺利去了闵州,也未必能过得多自在。
这个世道,女人想要自食其力本就不易,更何况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
我与她相识多年最是了解的,她既做了选择,就不会将事情怪罪到你的头上,你也不必忧心,至少现在知道她平安无事,或许这就是她的归宿也未可知。”张云舒忙劝慰她。
“多谢姐姐的宽慰,我一直担心兰姐姐会怪我。”
“傻瓜,怎么会呢!”张云舒拉起她的手,“无论是我还是兰妹妹,其实都很羡慕你,你敢爱敢恨洒脱恣意,我们都或多或少受了你的影响,这才知道即便身为女子也同样可以活得这般随性,我们都是感谢你的,也很庆幸能遇见你!”
“我也有幸能认识你们,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是无论身处何地,都会心系彼此的好朋友。”张云舒看向沈时柒温柔一笑。
“姐姐这话何意,你要走?”沈时柒察觉到张云舒话中的意思。
“其实我今日来就是来向妹妹辞行的,明日一早我便随着父亲离开雍京了,今后山高路长再见恐怕不是易事,妹妹千万多保重!”
“为何这般急,过了元宵再走也不迟啊!”沈时柒不舍的抓住张云舒的手不放。
“好容易要到了和离书,我怕若是还留在京中,又徒惹些闲言碎语。
何况我离家多年,家中亲人惦念的紧,我也想母亲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日离开这里我也能早日解脱。”
对于雍京,除了沈时柒,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既如此,妹妹也不强留了,惟愿姐姐一路平安,从今往后事事顺意平安喜乐。”
“明日不必来相送,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泪眼汪汪的模样了。”张云舒故作玩笑道。
“好,我不去,姐姐保重。”
翌日,北城门外一队人马缓缓朝着远处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天边。
张云舒坐在马车里,笑的凄凉又释然。
此生再不会回来了。
高高的城墙上,沈时柒哭成了泪人。
“阿柒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她们一定能平安抵达。
阿柒不哭,我在,还有我陪着你!”萧炎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见她哭他心里也不好受。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时柒哭的更凶了,“你不懂,我磕的cp都bE了,不能看着她们有一个好的结局,我心里难受死了。”
“什么?”萧炎一脸莫名,这说的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