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看着娘亲和祖母都在抹眼泪。
而大伙都围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说话,想起娘亲天天念叨的爹爹。
小胖丫,穿着红彤彤的缂丝小袄,慢吞吞的走到了祖父跟前。
举起肉乎乎的爪子,扯了扯高怀瑜的袍子,仰着小脸问道:“你就是爹爹吗?”
唉哟,这胖乎乎、皮肤白得发光的,眼睛都笑眯了的,是他的闺女吗?
高怀瑜的心都发软了,蹲下了身,抱起胖丫头:“我是你爹呀,闺女,你叫啥名儿呀?”
“我叫虎妞!爹爹!”虎妞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爹。
嗯,爹爹的眼睛和哥哥长得一样,胖手爬上了高怀瑜的脸,爹的胡子好扎手哟。
见了闺女不但不怕自己,还和自己很亲香。
高怀瑜还没喝酒,就有些飘飘然了:
“哎,爹的好闺女哟!爹给你带好多好多宝贝回来了,全都给虎妞!”
虎妞乐得晃着小脑袋:“也给哥哥和娘亲,还有祖父祖母。”
高怀瑜眼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这胖闺女,她咋就这么可爱捏,满腔的父爱都被激发了。
站在不远处的麒麟都红了眼,呜呜,他也想抱,爹!
抱着闺女不撒手的高怀瑜,吃饭前才顾得上了媳妇儿和儿子。
看着他们幽怨的目光,嘿嘿傻笑,哪里有不怒而威的侯爷样!
......
“爹爹,你怎么还不去睡觉?我和娘亲要睡啦?虎妞困困!”
高怀瑜傻眼了,不到三岁的闺女长这么大,都是同她娘一起睡的,难不成今日他要自己个睡前院去?
“呃,要不等虎妞睡着了......”向氏红着脸,闺女这么小,可男人几年才归家,她也舍不得,真是左右为难呐。
高怀瑜满脸哀怨:小棉袄她也不是随时都暖和的,偶尔也漏风呐!
京城。
这些天,除了多宝阁还有许多大商行。
都陆续上了很多外国番邦特产。
有胡椒、有椰枣、腌渍橄榄、稀有皮子、南非工艺品、印加羊驼披肩、大食地毯、各种香料等等。
年底的这波采购热潮被掀得老高。
过年,谁家不送礼啊?
谁家以往能几斤几斤胡椒的送人的?
今年就行!
胡椒的价格,已经被冲击到五两银一斤,且不限购。
珍珠和各色宝石,哪能卖原石?
必须经过切割打磨出来!
还要让能工巧匠们镶嵌在各种金银饰品上,才配得上它们的身价。
各家都有VIp,珠宝店第一时间拿到好货就知会了贵夫人们。
那些个品质最好的宝石已经都有主了,工匠们正挖空心思琢磨样式呢。
过年,也是一场争奇斗艳的名利场。
穿戴不入流,怎么能行?
赵雷霆也在给未来的岳丈送礼,他送出的是。
五十颗各色的宝石,两大箱的皮子,还有一箱子的胡椒,十多盒各色香料,还有五十斤椰枣和五十斤腌渍橄榄。
牟先生看着准女婿一箱一箱的搬,一个劲的说:“这太多了,太多了,我们留给大姐儿做陪嫁,做陪嫁。”
牟家小娘子远远的瞅了一眼未婚夫,羞得满脸通红。
要说为这群人祈福最虔诚的,可少不得牟家老少。
尤其是在牟小娘子及笄后,巴巴的算着日子,盼着未婚夫早日回来娶她呢。
听着她娘说未婚夫,给她家送来的这些重礼。
牟小娘子又是甜蜜又是担忧。
她家未婚夫可真不会过日子哟!
谁家送胡椒是一箱子一箱子送的?
还有那些个宝石,她们家哪里见过这阵仗?
她娘顶多也就是有个金手镯和两套银头面。
放家里,她都愁得慌,要是被贼人惦记上了,可如何是好呀!
......
在黄尚书几人出宫的第二日,夏洪棣召见了大食商人代表费萨尔和御医谢里夫。
费萨尔感觉自己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大夏朝的皇宫可真宽敞,真庄严、真壮丽、真雄伟啊!
御医谢里夫一心惦记着皇宫里头的太医们,听说他们诊脉水平极高。
如何能通过手腕上跳动的脉搏,判断身体里的病灶,也是他最想学习的。
他们在驿馆学了好些天见天子的礼仪。
内心从激动到忐忑,终于被召见了。
“大食国商人费萨尔见过大夏皇帝陛下,陛下万岁!”费萨尔的官话学得像模像样,日常对话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御医谢里夫汉语学得一般,只能随着费萨尔喊话。
两人都行的是跪拜礼,主打一个入乡随俗。
费萨尔给夏洪棣送上了珍贵的龙涎香,表达了对来到大夏朝的荣幸。
谢里夫空着两手,一点也没尴尬,他可是技术人才。
夏洪棣收了礼,很官方的和费萨尔对话了一刻钟。
表达了对两国的友谊表示了重视,也欢迎大食商人前来大夏朝通商等等。
面对谢里夫医生就热情了许多,秦柯今日做了小翻译。
不断的把皇帝伯伯的殷殷期盼,传达给谢里夫医生。
“两国医术交流,我们皇帝陛下非常重视,无论是皇宫里的太医还是民间有名望的医者,未来一年都被邀约来京城。”
谢里夫受宠若惊:“太好了,我们大食医者也要答谢陛下,如果有需要谢里夫医治的患者,请一定要知会谢里夫。”
夏洪棣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驿馆的衣食住,无一不被他关注到。
如此区别对待,让费萨尔都嫉妒了。
他没想到医者在大夏朝地位如此之高,都说了半个时辰也没见结束。
费萨尔这几天在驿馆也没有白过,打听了不少大夏朝如今各方官员的消息。
原来和他们走了一路的大夏水军最高的统领,竟然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失敬失敬了!
忠勤伯,如今的忠勤候,还是大夏朝的财神爷!
驿馆里头好用的马桶,浴室里头好用的喷头,据说都出自他之手。
错失良机了啊!
要是一早知道,他们在大食帝国可还能有更深的合作呢。
与之全方位交好,便成了他的首要任务。
海贸高额的利润,谁都想分一杯羹。
朝廷既然打算开海,那么未来在沿海设置市舶司,就势在必行了。
人心浮动,都在各凭本事安排着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