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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姚越方在家闭门思过,在这段日子里,朝中官员在默默变化中。

乍一看变动不大,实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姚家势力被削弱,当初那些叫嚣最厉害,每次上朝便要提醒圣上立后选秀的官员们不是入狱便是贬谪外放,剩下的小喽啰也噤声不敢出头。

姚家势力削减,空出来的位置便有人替补,为此内阁进行了一场擢升,那些有能之人得到赏识,其中有不少是暨父曾经的门生。

此前因为暨父入狱,底下的门生不被人重视,甚至敬而远之,有脱离暨父门下另寻他府的,也有受暨父之恩,不肯做那忘恩负义之人的学士。

这些人此前一直备受刁难,而这次选拔却给了他们一次机会,不少人因为才能优秀而被提拔。

随着立后之声逐渐变小,另一件大事便将此事彻底沉寂下去,那便是江南水患。

往常每年六七月份便是江南一带水患频发的季节,然而今年却在入秋后雨水连绵不断。

近半月来更是暴雨频下,河水暴涨,已经越过了警示线,给人强烈的不安。

对于水患,是江南一带每年的重大事情,若是在任官员幸运,寻常的水患按照以往经验便能处理好。

然而最怕的便是这种不同寻常的暴雨引发的水患,若是河堤冲毁,不仅淹没了庄稼,就连百姓的家都会被冲毁,届时将流民无数。

江南水患这样的大事前,立后一事也只能暂时放一放,一时间朝堂上因为派谁去江南治理水患一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毕竟这可是不是什么肥差,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脑袋。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那些常年混迹朝堂的老油条们自然是不想沾染半分,因此派谁去成了一道难题。

本以为此事会吵个好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便有人主动请命,这人便是暨柔父亲的一个门生。

此人早年受过暨父恩惠,考取功名后便自拜在暨父门下,即便暨家遭难,他也不曾离去。

后来他多次上奏先帝,希望先帝对暨父从轻发落,结果都是无疾而终,没有半点消息。

直到祁烨即位,他联合暨父其他门生,一同上书。

祁烨以此为由,顺势释放了暨父。

前往江南的人选已经出来了,还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后生,朝堂上少有人看好,不少人都等着看笑话。

至于是看谁的笑话,自然是看暨家的和暨柔的笑话,只要暨柔一日手持凤印,便会被不少人盯着。

暨柔自然知道这个消息的,但她并不惊讶,因为这件事她爹爹已经早已和她提过。

此次治理水患,看似凶险,实则也是一次机遇,若是处理得好,回到京城迎来的便是一条青云之路。

这个决定既是暨父的意思,也是门生自己的意思。

长宁宫,冬雪踏进殿门道:“娘娘,奴婢打探到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暨柔随口问。

冬雪在她耳边说了两句,顿时令暨柔目露诧异。

“当真?”

冬雪点头:“回娘娘,千真万确。”

姚越方被禁足在家闭门思过仿佛只是一个引子,随着朝中官员变动,姚家的门生不是贬谪便是调任,所有人从中都能窥探一二,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姚家依旧势力众,但是知情的人便能看出姚家在京城的势力一再被削弱,如今也就剩下姚家嫡系一派还苟延残喘着,然而谁知道头顶上的那一把刀何时会落下呢?

姚父再蠢,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因今早上完早朝后他面见圣上,结果却被随意打发了,这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如今就连圣上都见不着,更遑论其他了。

他本就资质平庸,一向胆小怕事,先帝在世时他从不出头,政绩平平,性名却无忧,在外更是不敢得罪人,顶多也就只有在家中能耍耍威风罢了。

原本姚家能有今日也是靠着他父亲和儿子姚越方的能力,可如今他父亲病重,每日汤药不断,意识昏沉。

而他最有出息的儿子姚越方却因为得罪了太后被禁足在家,已经许久不曾上过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得罪太后被罚只是一个借口,真正对姚越方不满的是陛下,只是姚父不愿相信而已。

曾经门庭若市的姚府如今变得门可罗雀,曾经恭维自己那些同僚如今见了他便躲着,生怕牵涉太深被牵连了,这种巨大的落差如同一盆冷水将姚父浇了个透心凉,甚至内心生出一种恐惧。

眼见朝中再无自己的地位,就连自己精心培养的女儿也无望成为皇后,姚父终于妥协,私下里让姚母为女儿姚婉晴挑选一门亲事。

他清醒了一回,想要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利用姻亲关系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即便回不去从前的地位,但是也好过现在战战兢兢地过日子。

有一门稳固的姻亲在,也是一座靠山。

虽说姚母为女儿姚婉晴挑选亲事是在私底下偷偷进行的,就连家中其他人都不知,或许就连姚婉晴自己都不知道。

可惜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姚母也不是什么精明能干的人,如今许多人都盯着姚家的一举一动,只要留心观察便能从姚母最近的举动中窥探到一丝意味。

最后姚母为姚婉晴定下了一门看似光荣的婚事,对方是平昌侯府的世子,早年间便钦慕姚婉晴,得知定亲的人是她后便急忙求了自己母亲答应下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消息传到姚婉晴耳中,平素里温婉大方的姑娘竟然和父母大闹了一番,甚至通过绝食来逼迫他们取消自己的婚事。

姚父自然不答应,放话就算是她死了抬也要抬到平昌侯府去。

笑话,他好不容易结交了平昌侯府,怎么会允许发生意外?

没想到的是,当晚姚婉晴便在自己闺房中悬梁自尽,幸亏婢女及时发现,救回了一条命,但是却伤了嗓子。

第二日,还不等姚家有所行动,平昌侯府的人便上门退了亲,话里话外是讽刺他们姚家眼高于顶,既然姚家小姐不愿,强扭的瓜不甜,他们平昌侯府也不屑于做这种强求之事。

平昌侯府态度强硬,连给姚家拒绝的机会没有给,当面撕毁了两家的定亲帖,算是撕破了脸面。

听完后暨柔喟叹一声,倒是没想到姚家会这么快就放弃皇后之位,原以为还要纠缠一番。

虽然在其中她出了不少力,但祁烨的态度也令她意外,毕竟在那个梦中,姚婉晴的的确确是坐上了皇后之位的,这自然也是祁烨的决定。

可如今几个月过去,从祁烨登基到现在已经过去近半年时间,暨柔也没听到什么关于祁烨和姚婉晴的事,难道那个梦出错了?

显然也不见得,原本暨柔对姚家的态度只是平平中带着些复杂和不喜,结果一连几次麻烦都是姚家人带给她的,这种不喜的观感便演化成了厌恶。

因此她不愿意见到姚家的女儿成为皇后,这种会威胁到自己性命安全和地位的事情最好的方法便是一早便杜绝了。

“娘娘,陛下让人传话说揽月台上景致优美,新来的戏班子排了一出好戏,想来娘娘您会喜欢,便让人过来问您一声,娘娘可有闲暇同陛下共进晚膳?”殿外的小太监得了消息进来传话。

“揽月台?”这是个陌生的名字,暨柔之前并未听过宫中有什么揽月台,不由得好奇问。

冬雪在一旁解释:“这是先帝在世时所造,陛下即位时还剩一些地方未完成,前几日刚好竣工,听说上面风景绝佳,您不妨去看看?”

说话中她圆圆的脸蛋上带着笑意,目光中多了几分打趣。

暨柔一见,斜了她一眼,佯装不悦:“好你个小丫头,今日倒是为他说起话来了?”

说着伸手拍打了下她的胳膊,以示惩罚。

冬雪嘿嘿一笑,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她蹲在暨柔身边替她捏捏腿:“娘娘恕罪,奴婢只是想着您呆在这长宁宫也是无聊,不如去看看新的景色,可没有为陛下说话的意思。”

宫里即便再大,也有逛完的一日,何况大多是宫殿楼宇,暨柔对这些没有兴趣,最喜欢的还是那些山湖水色的景致,不过看多了也就那样,因此这几日她都没有再出去了。

暨柔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那娘娘——”冬雪眨眨眼问。

暨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摆摆手:“行了,替我梳妆吧。”

“至于衣裳........”她思考了一会儿说:“便穿那件浮光锦凤纹石榴裙吧。”

冬雪一听,眼中既有诧异也有欣喜:“是,娘娘。”

要知道那件衣裙是前几日陛下请了扬州最好的绣娘,用了一年仅能生产八匹的浮光锦,只为给娘娘织衣裙。

除了石榴裙外,其他几匹浮光锦皆是为娘娘做了各种款式和颜色衣裙。

可惜娘娘平日里穿着素净,一向以深色为主,便是怕穿得艳丽了落人口舌。

如今却主动穿起了颜色艳丽的衣裳,是不是意味着娘娘已经不用再顾及旁人的目光了?

她看得出来娘娘今日心情甚好,态度软和,她想若是陛下表现好些,是否能再次赢得娘娘的心呢?

一个时辰后,暨柔梳妆完毕。

冬雪替她换上那条浮光锦石榴裙后整个人都看呆了,看着眼前的主子目不转睛。

见状暨柔莞尔一笑,素白的手在她眼前一晃,动听的声音犹如春日潺潺泉水,“怎么?看傻了?”

冬雪:“娘娘,您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

“是吗?”暨柔挑眉,“或许是你见过的貌美女子太少了。”

“不不不,奴婢不撒谎!您就是最美的!”

冬雪曾经也见过被誉为大祁第一美人的先帝贵妃,但是在看她看来贵妃美是美,却不足以称为第一美人,至少她觉得就没有自家娘娘美。

生的一张芙蓉面,不施粉黛时犹如出尘的仙子,如今上完妆后犹如浓郁芬芳的牡丹,火焰般艳丽的石榴裙和宝石头面如同绿叶般点缀着这朵牡丹,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意味。

反观衬托得暨柔容颜夺目,芳容灼灼,明艳动人的小脸上峨眉淡扫,肌肤细腻如美玉,红唇娇嫩欲滴,一双美丽的眸子水光潋滟,似含着春水般动人心弦,一颦一蹙如画般,摄人心魄。

暨柔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着装,柔荑轻抬,柔腻白皙的肌肤裸露散发着清甜淡雅的馨香,看得冬雪呼吸一滞,脑子晕乎乎的。

娘娘如此美,陛下真的能把持得住吗?

“走吧。”

暨柔见无不妥,起身准备前往揽月台。

冬雪一早便命人准备好了轿辇,已经在宫门口候着了。

揽月台,建于皇宫东侧,高达几十米,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皇宫,景色一绝。

暨柔到时揽月台上只有几个宫人,祁烨还并未出现。

她孤身立在凭栏旁,望着底下的宫殿楼宇,假山水榭,心想难怪从古至今文人及在位者皆喜欢站在高处俯瞰脚下的山河景色,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低头看脚下是山河,抬头看便是天际星辰,皎洁的月盘悬挂于空,仿佛伸手便能将其揽进怀里。

暨柔看得着迷,片刻后楼间传来动静,她回头望去,对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

四目相对,祁烨呼吸骤停,一时失神。

那双平日里平淡无波的凤目,此刻间泛着圈圈涟漪,胸膛处的那颗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深深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逐渐缱绻,来时路上遇到的小插曲所带来的烦扰也一扫而空。

暨柔难得给了他好脸色,娇美的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陛下邀人赏景,自个儿倒是来晚了。”

红唇轻启,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丝丝甜腻。

祁烨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听到她佯装抱怨的话再也控制不住,三两步上前来到她的身前。

“抱歉,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让你久等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近看暨柔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浮了一层薄薄的汗。

暨柔下意识抬起手,临到一半又落下,下一秒却感受到了胳膊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