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明阁主管老张走进曲先生所在的屋子:“阁主,有消息了,被抓的稽密司的人有三个,关在稽密司的密牢里。”
:“太平货仓现在还是安全的,没有特别的动静。”
:”嗯,我选了两个人陪着少阁主,如果需要的话,很多跑腿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做,他们是本地人,出面办事更容易些,也不会引起注意。”
近乎一夜未睡的孙燚换上一套丝绸长衫,梳洗之后,一眼看去,倒也是翩翩公子一个。:“那感情好,谢谢张管事的好意了。曲爹。那我正好去货仓瞧一眼去。”
曲先生稍微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有情况不要贸然上前,回来一起想办法,不要自作主张,误了大事。”
:“知道,曲爹,我会小心的。”孙燚轻松的笑了笑。
一辆马车等在门口,两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守在马车边,一个人提着马鞭,另一个人一身劲装,看起来很是干练。
:“赶车的是王定保。身边那个是刘见星。自己人,很忠诚。”老张介绍道。
孙燚笑呵呵的打个招呼:“辛苦二位了。”
两人都有些意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这般客气。
老张叮嘱两人:“少爷就交给你们了,怎么出去的,怎么带回来,不能出半点差池,万一有情况,可以动用所有人手。必须保证少爷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两人一脸坚定的应承。
马车上了路,刘见星坐在车夫王定保的身边。孙燚自己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闪过的街面和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晃晃悠悠的穿过半个安庆城,驶进太平货仓。
换了一身工服的江白眼神犀利的盯着驶进来的马车,眼见着孙燚从车上下来,才放下心来。抱着双臂靠过去:“掌柜的,来看货吗?”
孙燚啪的一声打开折扇挡在头上遮住正午炙热的阳光,神色倨傲:“嗯,来查看一下货品。前面带路。”
:“好嘞,请跟我来。”江白殷切带着孙燚走进货仓。
:“情况怎么样,回来多少人?”一进了货仓,孙燚就贴着江白小声问道。
江白张望了四周一眼:“少了十几个人没有回来,晓旭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不知道什么情况。”
孙燚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好看:“有没有安排人出去找?”
:“我今天上午出去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现在就是不知道他是自己躲起来了,还是落到朝廷手里。”江白犹豫一下:“你等一下,李砚和山虎有些推断,我觉得你要听一下我去喊他们出来。”
孙燚摇摇扇子:“好,我等你们。”
须臾,几人出来,站在一堆货物旁边,指手画脚的似乎真是在探讨货物问题。
:“有内奸?你们也是这样判断?”孙燚并不惊讶:“曲先生也觉得是自己人出了问题,就是不知道是我们的人,还是那边的人。”
江白低头思索:“货仓这里还是安全的,问题应当不是出在我们这里。”
孙燚想了想:“要尽快找到晓旭,他一个人,如果到现在没有回来,极有可能是受了伤,或者是被抓了。”
:“李砚一会和我走,你们也不能住在这里。”孙燚当机立断道:“毕竟有三个兄弟落在稽密司的手里,我听说,稽密司的手段,不是谁能扛住的,趁早分散开。多分几个点。”
:“我已经在安排了。”江白应道。
:“好。小白哥,安排好住处之后,你知道去哪里找我。”
:“明白!你们先走吧。晚上我去找你们。”
李砚和孙燚上了马车,天热,马车走的不快。
李砚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车外,又看了看孙燚,孙燚笑笑:“没事,曲爹的人,可靠。”
:“我们现在去做什么?找晓旭吗?”江白直接问。
孙燚点头又摇头:“嗯,必须先找到他,以他的身手和当时所在的位置,他不应该被抓到。”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听见王定保有些惊魂不定的喊了一声:“大爷,你这样突然冲到马前,撞上了算谁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啊,撞不上撞不上。”
孙燚凑到车窗边看了一眼:“王哥,不用喊了,找我的。小师伯,上来坐坐。”
一身浅灰长衫的李牛牛笑的一脸慈祥:“这么巧,这样都能遇见你。”
说着话,绕到车后,进了车厢。
:“这位年轻小哥是?”李牛牛毫不客气的坐下问。
:“我师哥,李砚。”:孙燚有转头看向李砚“大肚哥,这是曲先生的小师弟,我们要喊小师伯。”
李砚虽然一脸懵,还是很礼貌地喊了一声:“小师伯。”
李牛牛认真的看了李砚几眼,呵呵笑:“你就是李光奇的儿子?你比你爹可是俊了不少。”
:“小师伯,你见过家父?”李砚有点激动。
李牛牛板着手指算了一下:“去年三月份在落致城见过他。也是一条汉子,手下三千猛骑,很是威风。”
李砚眼睛亮了起来:“家父身体还好?我有三年没有见过他了。”
:“极好极好,大可放心。”
孙燚啧啧两声:“王哥终于舍得养骑兵了?就是到现在才三千骑兵,还是少了些啊。哪里对得起我李伯父这一身马上功夫。”
李牛牛嘿嘿一笑:“小孩,三千猛骑,不少了。”
孙燚搭上李砚的肩膀,大拇指一翘:“我李砚哥,手下骑兵一万二,自己掌管重甲铁骑两千,游骑兵四千。全是上过战场打过仗,杀过人,见过血的热血好汉,我李砚哥骄傲了吗?”
李牛牛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凝固:“他?这么年轻?”
:“呵呵。”孙燚搂着李砚:“快,给小师伯露一个谦虚的微笑。”
李砚轻轻一肘敲在孙燚肋骨上。
李牛牛叹了口气:“果然是少年英雄。”
孙燚不再扯闲话:“小师伯,找我有事?”
:“嗯,老王还要见七哥,你给传个话呗。”
孙燚明目张胆的犹豫又犹豫:“这个,这个。。。。。昨日之事尚未解决,我曲爹如何还能冒险?”
:“小崽子,你还想敲诈老夫不成?”李牛牛装作生气:“你告诉七哥,时间地点他选,我就带老王一个人。不过,你们那里的人有不干净的,最好也不要带人。”
李砚扭头看着孙燚,一脸诧异:“哪个老王?那个老王?”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老王。”孙燚回应李砚。
李砚的神色变得严峻。
:“小师伯,我们有三个人落入稽密司的手里,有没有办法弄出来?”
:“活得弄不出来,死了可以。”李牛牛神情有些悲凉:“做这行的人,都有这种觉悟,落到对手手里,死了比活着强。
车厢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和滚动的车轮声。
:“行,我转告曲爹,怎么告诉你?”
:“晚上,四街口,福禄金行门口见。“李牛牛猛地抬头:“还有,别忘了我说的,你们的人里有内鬼,抓紧时间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孙燚盯着李牛牛的眼睛:“小师伯,你这么确定是我们的人?”
:“嗯,我探查到的消息,确定是你们的人,但是不确定是谁。我这里没有稽密司的老人,只有你们那里才有。”李牛牛忿忿道“七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重要的事情,也不仔细甄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