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巷。
酆镐打发了惹春风,让人盯着,自己一出京就遇上她,巧合的过分了。
怕是有人故意引自己来筥州,但目的是什么?
与窦太守联手之人,这不是把屠刀双手奉上吗?
除非他觉得自己一定走不出筥州。
酆镐神思恍惚,为了方便思考问题,他走到了寂静无人巷。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天空被笼上黑雾,最能遮盖世间一切恶行。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刮起了酆镐的衣角,带出一股肃杀之气。
酆镐感受到周遭涌动的风,逆风……
嘴角一嘲,眉眼上提,好久没有杀过人了呢!
原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自己出筥州。
酆镐意摸了一把腰上的软,把墙上忽隐忽现的影子收入眼中。
“九尺离人巷,百步杀人剑。”
冲轭咽了咽口水,他也感受到轻微的衣袖摩擦声,刀剑划过咧风的“唰唰”声,瓦片被踩踏的声响。
刀刃破空的声音,直刺酆镐后背心,他反手用夹住刀尖,刀闪着白光,透过寒意,映在酆镐的脸上。
一个跃踢,刺客被抛远,刀尖插入刺客的大动脉上,鲜血飞射墙上,死不瞑目。
酆镐与冲轭背靠背,把最最薄弱的地方交给对方,共同奋斗。
以二人为中心,刺客以弧形向中心直冲而来。
“主子,怎么办?”
“凉拌!”
说话间把腰间软剑扯下,苍啷一声软剑弹直,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向前连三剑,剑剑刺入要害。
二人脚下是四散的血水,累高的尸体,黑夜之下也不是很吓人。
“主子!”
酆镐帮冲轭挡了一下,生扛下了劈向自己的刀,滚烫的血溅在了冲轭的眼周。
“闭嘴!省点力气。”
“今日一损俱损,你死,我也会死。”
二人对战几十人,刺客一波又一波,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了,自己与刺客只能活一个。
“铮铮”声此起彼伏,火星四射,剑招余波紧接着剑招,剑气簇拥,一点一滴,溅起银色的水花。
靠,那人让做的事,不会是运人杀自己吧!
在二人精疲力竭之时,外围跳出几名身穿暗红色服饰,戴彼岸花面具的人,减少了酆镐二人的压力。
“哗哗”手起刀落、干净利落,杀人与切菜无异,杀出一条血路,把包围圈捅出一道口子,来到酆镐身边。
把酆镐团团围住,保护着。
手中剑气浩荡,齐齐道“我乃少君麾下,筥州分部,天字席甲等暗卫,受命护卫太子殿下。”
暗卫受命守在酆镐百米之遥,所以来的有点迟。
酆镐看着他们剑气纵横,杀意满满,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是阿夭的人。
酆镐与冲轭得到喘息的机会。
“主子,主母还是在乎你的,她派人偷偷保护你。”
酆镐心中涟漪冲淡疲累,血色红海都看出了旎旎感,腥气都泛着甜味。
天上人间。
“在哪?”
“往西一千步的离人巷。”
啧啧道“西、离人不祥之地。”
她皱眉道“看来今日的酒喝不了了。”
“无名,我们走。”
指着跪地之人,把腰间令牌扔给他道“你去筥州分部召集人。”
“是。”
看向酆馏,他刚刚龟缩在角落,减少自身存在感。
扔了帕子给酆馏道“你还是擦擦嘴吧!”
这样子不了解的人看到,还以为他们在床上大战了三百回合,正时候恰逢要事,被人从榻上拽起,意犹未尽。
酆馏一擦帕子上尽是红色带有余温的口脂。
浑身僵硬,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好像做不到。
“面具,我可不想血溅在脸上。”
酆馏无奈的把面具递给她。
她还伸手在酆馏的腰上摸了摸,摸了个寂寞。
“没带武器!”
酆馏一言难尽道“谁无事,把剑别在腰上的。唬人,会被下狱的。”
“行吧!打劫一把就好,以子之剑,攻子之喉。”
摸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道“杀人不喝酒,有形而无魂。”
酆馏无奈。
她搂上酆馏的腰道“走吧!你带我一把,我的力气要留来杀人的。”
酆馏特别无奈,把她搂在怀里道“那走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飘出百步远。
隔空喊道“你们吃好喝好,我去去就回,到时再对酒当歌。”
三人听到她的声音,眉头齐齐黑线。
这是去救驾,还是单纯的杀人。
弹指间。
二人重重落停在酆镐面前,她扫视酆镐一圈,血色虽吓人,但也都是皮肉伤,死不了人的。
“冲轭,守好你家主子,剩下的交给我。”
把冲轭拽飞在酆镐面前,把二人推到比较安全的后面。
她一马当先捏碎一名刺客的颈骨,夺过其手中的刀,发现太重了,不适合自己。
她对酆馏邪魅一笑道“喏!给你!”
二人把适合彼此的武器,在空中飞转交换,落在彼此的手掌上。
酆镐看着二人天衣无缝的配合,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行云流水的挥舞着剑,杀人之势,跳舞之姿,一起一落,一刺一挑间优雅无双。
但”刺啷”“刺啷”声做不到假。
“你攻左,我攻右,包杀。”
她与酆馏在刺客间穿行,势不可挡,手起刀落,血肉横飞。
一盏茶之后。
手在空中相握,互相拽拉,二人方向在空中调转,目光交接,剑随心动,帮对方杀死最后一人。
落地收工,余光瞥了一眼,漏网之鱼直直刺相呆愣了酆镐。
她拔下发簪当暗器,一个飞扔,发簪犹如破空之势,从后刺入刺客的脖颈动脉
狂妄道“我的人你也敢动。”
刺客闻声眼珠滚动了一下,血都没留一滴,尸体“啪哒”倒地,懵逼的死了,死时剑还死死的握着。
脚趟过血河,“啪嗒啪嗒”的走向酆镐,蹲下拔出发簪,将着刺客的衣服擦了擦,再次插入发间。
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所述所言,对酆镐极具诱惑力。
酆镐耳边一直回响着'我的人你也敢动。'
如听四季之花开,枯木之逢春,震耳欲聋。
她上前,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
“殿下,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
他握住月霓旌的手,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
脸上的血呈现飞射状,自己的、刺客的。
像只抢食抢赢了的哈巴狗,泪眼汪汪的在讨赏。
委屈道“阿夭,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她听着酆镐沙哑无力的音色,低笑一声。
轻触他唇角,喂了他一颗药,如春风过境划过。
“疗伤药,没被杀死,反失血过多而死。”
“原本是想抱抱你的,但怕碰到你的伤口。”
突然月霓旌停止了笑意,这是……
“嗖嗖”声,箭羽穿过黑夜,带着凛冽杀意,向二人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