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镐喂她喝安神汤,哄她睡着。
此间,她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眼神呆滞,面容沉重,只是重复的张口闭口,如同失去灵魂用木头雕刻的假人。
见她闭上双眸,揪心刺骨的隐痛从心脏上泄出,无法用泪水来宣泄情感。
似若桃花的双眼闭上又睁开,深咽口水带叹气,压好被褥角。
叮嘱冲轭道“她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无法阻止她出营帐,来找我,她有任何异动都要告知我。”
冲轭面容沉重,他的任务好重,月小姐的路谁敢拦。
酆镐行至皇帐前,“扑通”跪在了地上,恭敬道“儿臣有错,自来请罪!”
德福弯着腰,恭敬道“春日的地气亦是寒凉的,太子起来说。”
酆镐对德福点点头,也示感谢。
她说过不要小觑任何人,哪怕是乞丐,或许下一刻他摇身一变成了有钱有势之人,自己就危险了。
拉开帐帘踏入 ,只见一名后妃正在给父皇捏肩,那衣领开到胸下都要到肚脐眼了,酆镐厌恶的避开眼。
“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有错,自来受罚。”
皇帝对她的事有点了解,已经知道酆镐带人进了围场,随行的侍卫回来后箭羽少了很多。
不是用在人身上,就是用在猎物身上了,能来此请罪,八成是后者,把那窝猎物一锅端了。
“何事?”
酆镐陈述道“儿臣私自把猎场的狼,全部射杀了,一只不留。”
皇帝面不改色道“哦!为何!”
酆镐平静道“夭儿生病迷糊,不小心走入猎场,被狼围攻,儿臣一着急就下令把狼全杀了。”
“加上儿臣想给父皇与母妃猎几条好狼皮,做狼皮大氅,一时眼花挑不出那个更好,所幸全杀了。”
皇帝听着他的说辞,翻了个白眼,英雄救美是真;孝敬父母是假,后加的。
“那朕等着镐儿的狼皮大氅。”
赵淑仪听着父子二人的话,还有午时看到的那幕,想起了歪主意。
“月小姐真是生病迷糊误入猎场,而非与人私相授受,去猎场深处偷情。”
酆镐闻言咬着牙齿,盯着皇帝的眼睛,好似在说,您老宠幸这货色,不怕降智中风。
皇帝回视着酆镐的眼神,疑似说,你以为老子愿意啊!朕有选择吗?这不从她生了酆铸后,就没去过她宫里。
结果她把朕闭着眼睛恩撒的雨露养没了。
气死朕了。
早说会生不会养,他就不委屈自己了。
酆镐随意问道“她与何人偷情?赵淑仪可有捉奸在床。”
去猎场里偷情,疯了吧!缠绵着去喂狗熊啊!真的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赵淑仪想起酆馏说的话,脸色一白,抱着侥幸心理说道。
“琉王与她一前一后,走进了西边的林子。”
“一男一女不是偷情,还能干什么?”
酆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一男一女就是偷情,那你与父皇也是。
皇帝以为是谁,是他的三子酆馏?那偷情算正常,但在猎场里偷情放屁?
想象一下,正兴致上头,一群狼把交缠至深的二人团团围住,那不是纯属找死吗?
她傻啊!还是他傻啊!人家聪明着呢!就你蠢。
而且馏儿那性子,哪怕给他下一包合欢散,宁愿把自己阉了也不会去碰她。
又不是没试过,结果他不愿拿一院子的女人泄火,也不愿把她当成解药,任由欲火焚身在加冰的水里泡了一夜。
酆镐与皇帝对视一眼,这女人疯狗矣,乱叫乱咬还乱跑。
酆镐无语道“赵淑仪一定没见过狼,狼的攻击部位是人的颈部、腹部或大腿,一咬上只有断的结果。”
“偷情的话来不及穿衣服,就下狼腹了。”
“三哥救夭儿,被狼抓伤了。”
皇帝眯眼道“严重?”
酆镐道“不严重,伤口长但不深。”
皇帝挥挥手道“下去吧!写一篇治国策论,以示惩戒。”
赵淑仪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里含着憎恨,陛下与太子不信她的话。
拉着皇帝的裤腿,犹如恶鬼哭坟。
“陛下,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酆镐与皇帝一头雾水,这又是哪出。
赵淑仪脸上厚厚的一层粉,被泪洗的黑一块白一块的,难看。
“琉王他轻薄肖想妾身~~,陛下与太子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酆镐与皇帝富有鄙视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酆镐躬身道“儿臣先行告退,父皇早点休息。”
路过赵淑仪时,想起酆馏说的话,别说他不行,他真行,也瞧不上你。
无语道。
“三哥是风流,但品味没你想的低俗。他最多是寻开心,逗你玩?”
皇帝闻言,脸皮抽了抽 ,搞了半天朕的品味最差。
提醒道。
“朕的儿子朕还是懂的,你太老了。”
馏儿再为她报巴掌之仇,你想多了。
赵淑仪心口“噗噗”两下,被补了两把刺入心脏的无形刀,这太侮辱人了。
她只有陛下一个男人,琉王不知有多少女人。
她年纪大,陛下您比妾身大两纪,也只比琉王大六岁而已。
酆镐脸皮抖动了一下,父皇挺损的。
走出营帐,只听父皇冷声吩咐道。
“赵淑仪,为后妃还是安分守己的好,不要再打生孩子的主意,你不配。”
赵淑仪闻言,心中想到不行,她一定要再生个孩子,陛下老了,没有孩子,她只有陪葬一条路。
嘴一勾,打起了恶俗的想法。
酆镐摇摇头,这种情况,到底用不用殉葬?
掀开自己营帐的帘子,看着床上的鼓包笑意汇聚在一起,拉起被褥发现鼓包是衣裳,不是她,笑容一顿。
冲出营帐,焦急道“她呢?我不是让你看好她吗?”
冲轭皱眉道“我盯的紧紧的,月小姐确实没有出过营帐。”
酆镐“艹”了一声,回到营帐,扯了领子猜测她去了哪里。
目光一滞,靠后的营帐被划开了一个洞,不用想,她就是从这出去的。
应该把她身上的利器都拿走的。
快到营帐时,白凤凰“嘶”了一声,撩开蹄子,带着荔非守焉朝着东边去了,齐齐擦过营帐。
荔非守焉额头带汗,急切道。
“它怎么了?”
酆馏叹气道“大概是去找它的主人!”
二人被马带着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到了酆铸死亡的地方,远远看见石头上睡着一个人,身上依旧裹着酆馏的红色袍子。
荔非守焉看着平和睡着的人,疑惑道。
“这里离营帐有十里左右,她走过来的。”
酆馏解释道“她的万里无踪步加以醇厚内力,真的可以一日行万里。”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抱回去喽!”
“你来!我来!”
“当然是你来,没看见我还伤着呢!”
荔非守焉就是人体搬运工,将着红袍将她裹紧,抱着她飞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