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非守焉凑到他耳边,炫耀道。
“当然是我看过、摸过、取悦过。”
“差点就能进去了,好可惜。”
酆馏气死了,他小心保护怜惜之人,被人如此轻贱,拿来炫耀。
“放干净你的嘴,我不管你与她做过什么,但绝对不能与第三个人说这样的话,我就算了,别人知道一定会骂她下贱,贵女不做,做妓女。”
荔非守焉愣了一下,自知说过火了,道歉道。
“对不起,我错了。”
酆馏叹气道“其实所有的爱,走到最后,不是一定要有鱼水之欢的。”
“鱼水之欢本意不是爱,是传宗接代。”
“与野兽抢夺交配权是一样的道理,选取雄壮健康的体格,聪明睿智的脑子,风姿绰约的躯体,才能诞育出富有天赋的下一代。”
“官许官,商对商,农配农。”
“庶民是没有选择的,只要你有生育繁衍的能力,傻子你都要生一个出来。”
“皇家选剩下的才能轮到平常人家,有爱女之心的官商之家,他们会花大价招赘婿,都不愿女儿走进吃人的宫墙。”
“入了宫墙,要趁年轻貌美生个皇子或公主。”
“过了二十六七岁,如何不是特别受宠,或者背后没有三品及以上的官员做靠山,这辈子只能等死。”
“没有孩子,你还要给皇帝殉葬。”
“这样说,比如今日你刚入后宫,皇帝就驾崩了,你没有被皇帝宠幸过,也会让你留着完璧之身去地下给皇上享用。”
“而且为了保持皮相完整,要把人生生闷死。”
酆馏说的汗颜。
荔非守焉听的汗毛竖起,特别是殉葬这事太残忍了。
“那按她的身份是有选择的?”
酆摇摇手指头,辩驳道。
“错,她是最没选择的一个,我是父皇设计送给她的束缚礼,九弟是父皇硬塞给她的累赘礼,没一个好东西。”
荔非守焉脑子绕线了,弯弯扭扭一堆乱。
“皇帝送儿子给她,还不止一个。”
酆馏也很无奈,吐气道。
“这样说吧!父皇故意下她面子,当着文武百官,各国使节的面给九弟塞女人,事后就让我去哄她,让九弟去她府外罚站。”
荔非守焉嘴张的能塞下一个大拳头。
“你爹什么意思?”
酆馏抓了抓眉目,一脸嫌弃。
“皇家历来传统罢了!”
“父皇的前身就是如今的九弟。”
“我的前身算死了吧!”
荔非守焉抓着面具,一脸被掏空肠子的表情。
干巴巴道“皇家真乱。”
一会又皱眉道“不对啊!她只是一个臣女,值得皇帝如此算计她,甚至拉上自己的儿子。”
酆馏一脸高深莫测道“她可不是一个臣女,她掌管的是酆国立国之初最大功臣的后裔及部下的延伸。”
“酆氏开国皇后,是个所向披靡的将军,而她的丈夫只是月氏一个门客,入赘了月家,不知怎么,他就成了皇帝。”
“许诺月氏之女永世为后,不然就山河动荡。”
“所以父皇特别怕她,怕的寝食难安的那种。”
“怕她与九弟心心相印、强强联合;怕她生孩子;怕她一言不合推翻酆氏的统治。”
“所以硬生生搞了一个我放在她心上及身边。”
“然后又能拿她来拿捏我。”
“其实玥卫军加起来,也只有十万左右;月氏家族遍布各州,加起来也有个两三来万吧!”
“加上她手上的情报点及银子来源,比如青楼、酒楼、茶馆、当铺 、丝绸裁缝铺,钱庄、药铺,基本一个州最少有一家,除了酆国,她也在向各国发展。”
“还有最重要的盐业,她是得到朝廷支持的食盐专卖商人。”
荔非守焉听的眉目跳动,咽了咽口水,如此,不止皇帝怕,是他,他也怕啊!
皇帝只有龙椅,她什么都有。
酆馏眼里都是仰慕,她才是世间最强大的存在,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玥卫军,是生在地下的彼岸之花,圣月之光永恒不变的普照着,可以倒立扎根在每一寸土壤上,无声刺入敌人的心脏,”
“甚至是皇帝,这才是父皇怕她的真实原因。”
荔非守焉抬头看天,看她的第一眼,以为她是个美丽漂亮的空花瓶,如今想想,自己才是。
酆馏听他来回叹气,看他反复站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说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想让她真的把你放心上,就加把劲儿,她那人软硬不吃,你软,她比你软,你硬,她比你硬。”
“但特别心软,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受苦。”
“救醉玲珑,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的身体很难怀孕,所以格外珍惜每一条生命。”
“以及十四弟,别人永世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她得到了却不珍惜。”
“她下令每州的月氏族人,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搭粥棚布施。”
“自从上次在京中看到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她就命人在国家边境上搭建了临时的避难所,提供吃食。”
“她说吃了她的食物,就要铭记她的信仰,无愧于心,无愧于家国,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我。”
“用她给予的生机,做不利于国家之事,一经发现,她会将人挂在城墙上,暴晒至死,供后世瞻仰。”
酆馏回忆着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那都是他珍藏已久的爱。
”以及把希望寄托神佛,还不及信她的信仰为信仰,只要她力所能及、利于家国天下她都可以满足你。”
酆馏看向荔非守焉,很是头疼。
“我的身份不能有孩子,她的身体不能有孩子,九弟对她的爱不能与旁的女人生孩子。”
“所以如果醉玲珑愿意,你愿意,她真的会把那个名字为荔非乘月不知男女的孩子,视为亲子,尽心竭力去养育。”
荔非守焉垂头丧气,这都什么事,那个孩子提醒他,他的从前有多污秽,但她想留下。
那还能怎么办?留呗!
“她想要,就给她,只是醉玲珑哪里?”
酆馏手掌盖在脸上,头疼,头疼。
“原本她打算留子去母的,在醉玲珑居住的屋顶趴了三天,也想了三天,说救都救了,杀了不划算。”
“她给醉玲珑安排的吃住是最好的,稳婆医女也是最好的,可谓说那个院子里的人都只为醉玲珑母子服务。”
“她说又不是没钱,她的孩子从生到死都要用最好的,可以随心而动,肆意而活,只要不戕害家国百姓,天塌下来有她在。”
“醉玲珑不愿意,她就做孩子的干娘好了。”
酆馏说完,掏下荔非守焉腰上的水囊喝了一口水,说了这么多,嗓子都快冒烟了。
荔非守焉听完,更迷茫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酆馏骑上马背道“快走了,天快亮了。”
荔非守焉跨上了马道“你对我说这些意欲何为?”
酆馏眼中闪过一抹绿光道。
“把你变为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