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芳一边教训许程，一边拍桌子。
桌上那摞歪掉的书本，一点一点，越滑越歪。
在那坐了十分钟，只写了“检讨书”三个字的郑一豪，总是忍不住偷瞄那摞歪掉的书本。
搞得许程也把注意力放到了郑一豪身上。
他总看什么？
怎么写个检讨还想找现成的抄抄？
马芳还在那口吐芬芳。
许程耳朵听着，眼睛也不时地盯着郑一豪，再看看那摞书本。
不时的还接马芳的话。
“是。”
“对。”
“我知道了。”
他可以一心三用。
突然，他注意到那摞歪散掉的书本下面，有张卷子一角，心里一紧。
上面是自己的名字，而下面那张，露出半个角的，只露出个“程”字的那张，不是自己的笔迹。
“……”
“许程，我跟你说话你听着没有！”
“听着了，检讨一份，3000字，要写得有诚意，明天交——啊，马老师，明天周六。”
“那就周一交！！”
马芳沉了口气。
“3000字你别嫌多，你跟别人不一样，无论是学校还是我，对你的要求也不一样，别人写800字检讨，你就得翻倍！”
呃……
郑一豪再次顿了一下。
心又被扎了一刀。
你批评许程就批评许程，总跟别人比个屁啊！！
我800字检讨怎么了！！
“回去吧！等等——”
马芳看了眼被自己弄乱的办公桌，对许程道，“晚上过来打扫办公室！你要是敢溜，下周就罚扫一周！”
“知道了，马老师。”
许程出去了，马芳斜了眼鼻青脸肿的郑一豪。
心想许程这小子，有点东西。
……
放学的时候，得知许程被罚扫办公室，姜南要跟他一起。
自己班就剩何宇自己打扫。
他便把苏杰扣下，让他帮忙。
“喂！你这是帮忙吗？”
何宇把扫把往苏杰面前一丢。
对方也不抬眼皮，“等等，这集马上就完了。”
“等个屁，再等我都扫完了，还用你？”
苏杰点了下暂停，抬起头来盯着何宇，虽然人坐着，可一脸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表情。
“何宇，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身体里有一半是我的血，跟我说话——客气点。”
“吼哟——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救命恩人，我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懒得要死，肯定是你的破血有问题！”
不可理喻。
苏杰放下手机，站了起来，“有问题就还我！”
“还你啊！我还你，你敢要吗？”
“你敢还我就敢要！”
“你敢要我就敢还！”
何宇眼角突然斜了一眼苏杰的手机，一下就被吸引过去。
“啊！这男的好丑，这女的是怎么亲下去的？”
“丑吗？跟你长得差不多。”
“你滚。”
说着，何宇把扫把踢一边去。
从苏杰耳朵上摘了个耳机塞自己耳朵里，俩人坐那儿一起看。
英语办公室。
许程在那拖地。
姜南打了干净的水回来，放在一边。
“喂！你这是拖地呢？还是挖坑呢，这一块地儿都拖半天了！”
许程瞪了他一眼。
见最后一个英语老师也背包离开之后，许程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又神秘兮兮地跑了回来。
姜南看着他纳闷。
许程也会怕老师嘛？
见许程在马芳桌上翻了翻，好像没翻到。
又打开抽屉看了看，好像找到什么似的，把两张卷子和两张给条给翻了出来。
“你是有什么宝贝让马蜂给没收了？”
“嘘！”
许程在那认真地看着，姜南也凑了过去。
“这啥啊！”
姜南摇摇头。
这是学霸本质吗？
放学后被罚扫办公室，还不忘偷老师的卷子看。
他不是学霸都没天理！
许程比对了一翻。
同时还发现了自己那天跟何宇一起被罚写对方名字的纸。
“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啥了？哪道题整明白了？”
许程又把所有东西都按原样放回。
“走。”
“哎？你拖完了吗！”
姜南给搞得一头雾水，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回教室去拿书包。
何宇姜南还在那看剧。
他们站在两人面前，许程严肃道，“我有个重要的事儿要说——”
姜南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也弯下腰去。
“哎?这男的怎么长得这么像何宇？”
“是吧？”
苏杰说，“我就说像。”
“你俩瞎吧，他长得跟个哈士奇似的，哪里像我！”
“我说——”
许程的声音被他们盖了过去。
“耳机耳机，给我一个。”
姜南去抢何宇的，何宇不给。他又去拿苏杰的，苏杰也闪开了。
“哎呀，让我看看嘛！”
姜南着急，上手去抓对方胳膊，“要不你就外放嘛！大点声——”
啪！！
三人一愣。
许程正拿着扫把，狠狠地敲桌子，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立马坐好。
苏杰默默地动了动手指，关了手机屏幕。
“你说。”
三人乖巧地看着他。
许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真想挨个揍一遍。
他把刚才在英语办公室看到卷子的事跟他们说了。
“所以，你怀疑马蜂已经发现我们换成绩了？”何宇问。
许程点点头。
三个人同时看向苏杰。
对方沉默不语。
姜南“妈呀”一声，后知后觉道，“原来，你刚才在那儿看这个呢！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用我说，你自己看不出来？”
姜南晃晃脑袋，“呵，英语卷子，我能看出来啥。”
何宇敲了下他的头，“英语卷上就那俩汉字，你不看怪谁！”
“哦喔——你们写得是对方的名字，所以，笔迹不一样是吧！”
姜南急了，站起来走圈，“完了完了，这都能让马蜂发现？那作弊的事儿不是要穿帮了？”
许程看看一言不发的苏杰，默默地说，“我倒是无所谓，无非被家里骂一顿。”
何宇也担心地看着苏杰。
他是学生会干部，如果被发现考试作弊，对名声可不太好。
许程安慰道，“她还没找你，看样子应该还没查清楚真相。”
“嗯。”
苏杰终于开口了。
“她现在既然让何宇写你的名字，应该是在对着笔迹找人，她现在只知道你的卷子是别人写的，但是那人是谁，她还没确定。”
确实如此。
“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说完，他们准备回家。
三人刚走出教室，后面的许程就发飚了。
“何宇！！！！教室你扫了吗！！喂！！”
唉。
看着零乱的教室摇摇头。
偶尔一次，有什么关系？
今天，就这样吧。
原本躲避值日，也挺爽的。
他追上三个人，一起出了校门。
突然，许程接到苏颖的电话。
公司安排明天开始模特课程的培训，跟他确认时间，提醒不要迟到。
“行啊，我们程哥要进军模特界了！！！”姜南很兴奋。
苏杰看了眼何宇，那无所谓的表情里，似乎流露出微不可察的失落。
是啊，他应该会觉得可惜吧。
这时，何宇的电话响了。
是安心娱乐打来的，告诉他模特面试通过了，明天开始，要准备去公司参加培训。
他愣住了，随即又笑出声来。
开心半晌才发现，三个人都头顶一排问号看着他，像看着三千年的木乃伊突然坐起来一样。
何宇一把搂住三个人，“我面试通过了，我也要当模特了！！！”
三人听了，这才反应过来。
四个人，抱在一起欢呼着转圈圈。
刚转两圈，那仨人就松手变脸了。
勾肩搭背地走在前面。
“他这样的也能当模特，那我也行啊！”姜南说。
苏杰点头赞同。
“自信点。”
“可以试试，真没那么难。”许程说。
何宇无语。
只好也恢复了常态，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